黑衣人神色毫不慌張,反而神色倨傲的看著將他團團圍住的官兵們,淡淡的說:“果不其然?!?p> 劉氏心中一凜,她顫顫巍巍的說:“你知道我報了官?”
“我早就安排人盯著你們許家了?!?p> 一股寒意上涌,劉氏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她咬著牙說:“我老公呢?”
黑衣人陰森一笑,他說:“你都報了官,還想見到老公?”
衙門中帶頭的捕頭怒斥道:“見到本官還敢口出狂言,還不束手就擒?”
“哦?”黑衣人不屑一笑,抬起手來,一把劍憑空出現(xiàn),隨后一道道鎏金氣息圍繞著他。
捕頭心中一驚,暗暗罵道:“怎么特么的是修道者?”
黑衣人繼而說道:“請問我有沒有資格口出狂言?”
說不害怕是假的,然而既然做了捕頭,一些覺悟還是有的,他冷哼一聲:“雙拳難敵四手,你既然犯了法,我自然要抓捕你!”
劉氏渾身都在發(fā)抖,她不懂方才此人展示的神通意味著什么,她只要丈夫平安,她說:“請你放了我丈夫,不然他們一定抓你!”
黑衣人狂妄的笑了起來,他從懷中摸出一枚玉器,隨后說:“捕頭大人放心,我可不敢殺朝廷官員,否則太平道一定會追殺我到海角天涯。”
說著,他看向劉氏,似笑非笑的說:“然而你們報了官,壞了規(guī)矩,那休怪我無情了!”
話音剛落,他捏碎手中的玉器,整個人消失在竹林之中。
劉氏癱坐在地,面色蒼白。
幾公里外的山脈間,一個黑衣人憑空出現(xiàn),他深呼一口氣,事情的進程還算順利。
他兀自整理一下衣物,再次清點了一遍銀票,確認無誤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回想起幾天前,有人傳遞消息給他,說許將行出了城,正是好機會。
沒想到當他趕到的時候,許將行身旁多了一個男子。
雙方經(jīng)過簡單的“交流”之后,他意識到許將行不再是他能夠擊殺的對象。
原本他想放棄,沒想到許將行想和他達成另一個交易。
“你不是想要錢么?殺我的賞金,我可以給你,還可以讓你多賺一筆?!?p> 于是他在許將行的計策下,設計了這一場案件。
“果然有人里應外合我啊,這十萬兩得來真是容易?!?p> 他玩味一笑,消失在叢林之中。
…
簡州。
許將行與祝為遠已經(jīng)抵達,剛剛入住客棧里,此時兩人饒有趣味的對弈著跳棋。
這副跳棋是許將行拜托一名工匠制作的,棋盤與棋子都是木制,用起來手感還不錯。
“嘿,我又進了一個!這東西真好玩!”
許將行內(nèi)心冷哼,要不是我讓著你,你哪里夠看的?
“話說回來,祝兄,前幾天真是謝謝你了,借我‘車夫’大哥一用。車夫大哥可真是厲害啊,不愧是燕州祝家,群賢畢集!”
祝為遠就是喜歡許將行說話,每次都捧的他很舒服。
他急忙擺手,面帶笑意的說:“哪里哪里,許兄過譽了,不過小事一樁,何足掛齒?!?p> 說完,他一邊打量著棋盤,瞧著下一步該如何走,一邊面帶疑惑的說:“許兄,你不擔心計劃失敗么?”
“失敗就失敗唄,大不了重來,又不是沒有容錯率?!痹S將行兩手一攤,無所謂的說。
“容錯率?”
“呃,就是允許一定程度上犯錯。”
“哦哦,那這事兒你有多大把握?還是一擊必中的好,不然對方察覺了,有所防備就不好辦了?!?p> 許將行假裝沉思下一步怎么走,他現(xiàn)在要和祝為遠打好關系,得不動聲色的拍這家伙的馬屁,一面讓他感受游戲樂趣,還不讓他瞧出自己放水了。想想自己以前,什么時候彎下腰過?不管什么領導,不對付了照樣懟。
這事兒也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沒有寧折不彎的脊梁,只有有沒有必要讓你彎下脊梁的“利益”。
他走了一步,讓自己的棋子跳的更靠近些,不動聲色的為祝為遠架橋。
隨后他說:“人都是趨利避害的,他們?yōu)榱藚^(qū)區(qū)三萬兩就要與我不死不休,更何況十萬兩?”
祝為遠盯著棋盤,苦思冥想了半天,動了另外的棋子,完全沒注意許將行給他“架橋鋪路”。
彩筆,許將行默默吐槽。
而后他繼續(xù)說:“二叔雖然機警,但是把他騙出去并非難事,只要出許府交易是由他說出口,那就并不難辦。再說了,即便他無所顧忌,還是在許府交易,有我給的傳送法陣,還不是一樣綁他走?”
“唯一的缺點,就是傳送法陣會被太平道察覺。然而他們?nèi)f兩都敢這么賣命,十萬兩的誘惑更不用說了,所以第一步我并不擔心?!?p> “二叔被抓,六叔與小姑恰好回到許家,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事情盡可能的在可控范圍,順利交出贖金,讓對方達成交易,殺了二叔?!?p> 祝為遠眉頭一皺,說:“難道你不擔心他們真的放了你二叔?畢竟這可是一條人命?!?p> 許將行嘿嘿一笑,說:“如果是你,你會真的放他回去么?”
祝為遠想了想,搖搖頭說:“不會,你二爺心思不簡單,犯不著放虎歸山?!?p> “而且,對方犯不著放他回去,這又不是做買賣,講什么誠信?放他回去,那官府不是更了解他們的底細了么?目的已經(jīng)達到,把二叔殺了是最優(yōu)解?!?p> 祝為遠贊嘆的拍手,說:“好一招借刀殺人,許兄的謀略真是讓我佩服?!?p> “這不過是簡單的算計而已,了解各自的出發(fā)點,這種事情不難謀劃?!?p> “嘻嘻嘻,許兄這么聰明,不會坑我吧?”
“祝兄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報恩還來不及呢,怎么會做出坑祝兄的事情呢,嘻嘻嘻。”
兩個少年人擠眉弄眼,笑作一團。
而幾百公里外的柳州,一位上山砍柴的農(nóng)夫發(fā)現(xiàn)了一具中年男子的尸體。
經(jīng)過官府確認,果然是被綁票的許家二爺,劉氏聽了消息暈厥過去,而等她醒來,面對的是許家上下的責難,責怪她為何不聽六叔的話而選擇報官?
經(jīng)過上下一致的決定,他們請求許文留下來主持許家生意,畢竟總得有人充當“搖錢樹”的角色。
而許文,面對著現(xiàn)在的變化,有些感慨,若不是嫂嫂報了官,那二哥的死不就會怪罪到他的頭上了么?
許將行啊,許將行,這也在你的算計之中么?
而遠在幾百公里外的許將行,茫然不知還有這事兒的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