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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劉碧君吃完早餐,又陪她坐了一會,江延澤從外面回來了。
拎了一箱牛奶和許多水果。
恰好醫(yī)生過來查房,江延澤禮貌地朝主治醫(yī)生點點頭,將梁菁郁擋在人群后,回眸淡聲叮囑她:“你去給長輩們打個電話,這種事情要知會他們?!?p> 梁菁郁點點頭出去了。
她先給梁釗打電話,打了好幾次都沒接通,只好又打給大伯梁慶,把基本情況和梁慶交待清楚后,她再次打給梁釗。
還是無人接聽。
這半年來,梁釗似乎變得格外忙,現(xiàn)在竟然連電話都打不通了。
梁菁郁隔著病房門上的玻璃,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劉碧君。
感覺昨天還精神矍鑠的老太太突然間就干枯消瘦了下去,像一把被折騰到快要散架的竹椅,輕輕一碰就會倒下去。
梁菁郁深吸一口氣,再次撥打梁釗的電話。
撥了一遍又一遍,心里涌起無邊煩躁,近乎偏執(zhí)地重復(fù)著同一個動作。
余光里察覺到主治醫(yī)生帶著實習(xí)生們離開了,去了下一個病房,又過了一會,江延澤走了出來,站在她身后。
他垂眼,掃到她的手機屏幕,又將視線移開,抬手拍了下她的后腦勺,不緊不慢道:“別打了,去上課?!?p> “我今天不去。”梁菁郁賭氣地把手機關(guān)了機,丟進(jìn)兜里,“早上跟老師請過假了?!?p> “行?!苯訚珊孟褚膊灰馔?,又一推她的腦門:“去吃早餐?!?p> “你吃了嗎?”梁菁郁問。
“沒胃口。”江延澤從兜里摸出煙盒,示意道:“我去抽根煙?!?p> 他抬腳往反方向走,背影高大頎長,姿態(tài)散漫,透著點頹。
梁菁郁抿了抿唇,開口叫住他:“江延澤?!?p> “嗯?”江延澤側(cè)身回眸,一邊眉梢微微上抬,側(cè)臉利削流暢。
“你能不能別去抽煙了?”她朝他走近一步,“你能不能好好去睡個覺?”
“怎么?”她的表情是罕見的嚴(yán)肅,臉色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壞情緒都寫在眼睛里。
江延澤半開玩笑道:“心疼我?”
“嗯?!绷狠加粞鲱^看著他,“心疼?!?p> 江延澤眸光一滯,眼瞼垂下,遮住眸底情緒。
半晌,他喉結(jié)動了動,把煙盒收回兜里,嗓音沉啞像被砂礫磨過,“好,聽郁郁的?!?p> “不抽了?!?p> 梁菁郁昨夜只睡了四個小時,精神不濟,連骨頭縫里都透著懶,沒什么胃口。
為了能讓江延澤吃點早餐,她還是強撐著打開一碗粥,一臉任性地拽住他的袖口:“我一個人無聊,你陪我吃!”
“你這小孩,事兒怎么這么多?”江延澤沒好氣地敲了下她的腦袋,在她身邊坐下來,懶洋洋地拽過一杯豆?jié){。
吃完早餐,江延澤回去補眠,梁菁郁留在病房里陪劉碧君。
劉碧君住的這個病房是個單人間,有配套的衛(wèi)生間,寬敞清靜,不用和其他病人擠在一起,也不用擔(dān)心被吵到或吵到別人,梁菁郁早上特意把收音機拿了過來,在病房里給她放黃梅戲。
昨天晚上摔倒加驚嚇,又折騰了大半夜,劉碧君也沒怎么睡,這會兒不適感減輕了些,聽著咿咿呀呀的戲曲,她的心情逐漸放松,不知不覺中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