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子地位很低,而且還有很多禮法來約束訓導她們。
《女誡》《女論語》,以及由永樂大帝的徐皇后所編寫的《內(nèi)訓》。
都是教育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妻以夫為天,等等……
但總有不遵循禮樂者,比如粗魯推開圍觀的人群,揮舞著搟面杖就朝著黃堅成的腦門上砸去的黃夫人。
妻以夫為天,黃夫人這是要日天??!
悍婦之所以被稱為悍婦,是有一定道理的,重點也突顯在一個悍字。
彪悍,強悍,以及老牛都耕不動的……悍地。
她沒有讀書人的花花腸子,也不跟人講理斗嘴,信奉的是叉腰罵大街,罵不過就甩著一百八十斤的肥肉往地上一撂,搓腳大哭。
這等兇悍婦人,也不知道黃御史是如何消受的,還是說看起來斯文正派的表象下,實際上是個心理畸形受虐狂?
就獨好兇悍這一口?
不無可能,歷史上心理扭曲和獨特癖好的人多得去了,唐朝尤甚。
唐太宗李世民玄武門之變后,曾抱著李淵嚎啕大哭,然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坐上了龍椅。
唐高宗李治,將他老子玩膩了的破鞋當做寶,最后還讓這只名為武媚娘破鞋,當了華夏數(shù)千年唯一的一位女皇帝。
唐玄宗李隆基就更過分了,貪戀上了自己的兒媳婦,從此浪蕩后宮撒狗糧,玩失戀,還差點將大唐江山給玩沒了,最后為了安撫禁軍嘩變,不得不在馬嵬坡賜給楊玉環(huán)一條白綾。
皇帝的內(nèi)心都如此畸形,更何況下邊的文官百姓,黃堅成喜歡冬瓜悍婦也不是不能理解。
面對呼嘯而來的搟面杖,黃堅成嚇得臉都白了,這婆娘下手可是沒個輕重,萬一將自己打出個好歹,該怎么辦。
幸好門外當值的差役眼疾手快,一把將黃夫人手里的搟面杖奪了過來。黃夫人性子很執(zhí)拗,見手里沒了東西,整個人像是個炮彈一樣,撲向黃堅成,一雙爪子就在他的身上撕撓。
“老不羞的老東西,你膽敢養(yǎng)外宅,老娘撓死你?!?p> 今日黃堅成的聲名算是全毀了,就算沒有拋妻棄子這回事,就沖著黃夫人的彪悍行徑,就能喜登南京熱搜榜,更極有可能成為大明男人中的典型反面教材。
俗稱,別人家的壞男人。
圍觀的好事者都是一副瞧熱鬧不怕事大的架勢,沒有一人上去拉架勸和,官員被悍妻痛揍,這種事可不常見。
都察院的幾位御史面色極為難看,皆是一片鐵青,看著滿臉傷痕的黃堅成和兇悍異常的黃夫人,如同看待兩只化外蠻夷的猴子。
簡直將大明官員的臉都丟光了。
楊志琦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給門外的差役使了個眼色,差役心領神會,上前就將黃夫人拉開。
再看黃堅成,一張老臉被撓開了花,身上的官袍也沒撕成布條,鼻孔下還掛著一團血跡,這副模樣比起街頭的乞丐也不逞多讓。
黃夫人扭著肥胖的身軀在竭力嘶吼,形如潑婦,滿嘴臟話。
“老東西,老娘哪里對不住你,你憑什么要養(yǎng)外宅,老娘是沒給你生兒子嗎,你竟還讓這個賤人給你生了一對小雜種。”
哪怕一個人的修養(yǎng)再好,攤上黃堅成這種事,也是怒火中燒。
瞪著丑態(tài)百出的自家夫人,叱喝道:“住嘴,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們。”
黃夫人像是失去了理智,“老東西,你有膽做就沒膽承認嗎?還是怕當著眾人的面毀了你的名聲?”
“住嘴,你給我住嘴?!?p> “老東西,你說不認識這母女三人,那為何這對小雜種的眉宇和臉型怎和你如此相似?這個你怎么解釋……”
這個還真解釋不了,黃堅成在看到這雙孿生兄妹的第一眼,也是心頭一愣,甚至都在心底質(zhì)問自己,難道這雙孩子真是我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黃堅成額頭上青筋暴起,極力壓制著將黃夫人拍暈的沖動,“我說不認識她們,那就確確實實的不認識她們,此事背后有人構陷我?!?p> 黃堅成指著仍舊跪在臺階下的婦人和一對兄妹,再次怒喝道:“賤婦,究竟是誰指使你陷害來本官?!?p> 婦人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絕望,深深地看著黃堅成,似乎是想將他此時絕情的嘴臉永遠刻在心底,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老爺,他們可都是你的親生骨血啊。”
“你還在信口雌黃,你煽動百姓造勢,又當眾毀謗朝廷命官,可知你已經(jīng)犯了死罪?!?p> “老爺,你當真如此狠心嗎?”
“放肆,賤婦你當真執(zhí)迷不悟,可別怪本官將你送入刑部衙門用刑?!?p> 刑部的差役早就到了,刑部與都察院只有一墻之隔,這邊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他們怎能不來湊份熱鬧。
“你連這塊信物也不認么?”婦人又一次將玉佩捧在手心里,雙眼灼灼的盯著黃堅成。
“本官連你這賤婦都不曾相識,談何一塊不知從哪弄來的玉佩。”
黃堅成的話像是撲滅了她心底最后一絲希望,身子無力的倒在地上,雙眼卻是泛著陰毒,“黃堅成,沒想到你竟是生了一顆豺狼虎豹心,甘愿看著我們母女三人餓死街頭,也不愿意給條生路讓兩個孩子活下去,那你也別怪我不講同床之情?!?p> 夫人拉著身邊的兩個孩子,顫巍巍的站起身,卻又噗通一下跪倒在圍觀的百姓面前,“各位父老鄉(xiāng)親,今日情形你們有目共睹,黃堅成無情無義,拋兒棄女,這等道德喪失,品行不正之人滿嘴以朝廷命官自居,今日賤婦當著眾人的面揭發(fā)這位自稱朝廷命官的黃御史,都察院的黃御史?!?p> 嘩啦……
人群再一次開始騷動,經(jīng)過事情的一波波發(fā)酵,圍觀的百姓已經(jīng)達到三千多人。也正在此時,一大批國子監(jiān)的貢生滿臉怒意的擠進了人群。
見此,都察院的一眾官員慌了。
刑部的官員也慌了,差役踉蹌的跑去請尚書大人。
剛剛趕來的府尹杜漢堂氣都沒喘勻,要不是身邊的經(jīng)歷官扶著,已經(jīng)一屁股癱倒在地。
事情再一次升級,帶有功名的國子監(jiān)貢生參與了進來,一眼瞧去,不下于一千人,都察院攤上大麻煩了。
躲在暗處的探子也深知此事的嚴重性,不容有片刻耽擱,紛紛返回向上頭匯報。
吏部,錦衣衛(wèi),皆是聞風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