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微微低頭,嘴角偷偷的淺笑,抬頭好奇道:“哥哥好像跟他很好吧?”
“那是相當(dāng)?shù)暮?,薔哥兒可是個(gè)好兄弟,不僅幫過我出主意,還親自去戶部幫咱家交涉過呢,就是愛勸人,這點(diǎn)不好?!?p> 這話薛姨媽和寶釵好奇了,望向他問道:“愛勸人?”
薛蟠這下知道自己失言了,摸摸后腦勺嘿嘿著。
被母親和妹妹看的急了,大聲辯白道:“可不是我不聽他的,是他見天的數(shù)落我,說我亂花錢請客,還說……還說我是棒槌,那些人只是看上我的錢,哪里是愿意跟我交往,哪有這樣說哥哥的,他可是比我小的?!?p> 薛姨媽嘴角抽搐,心中暗嘆這傻兒子喲,人家小你一輩,都知道這道理,你還傻乎乎的不當(dāng)回事。
寶釵微微嘆息后,正色說道:“哥哥,人家那是拿你當(dāng)朋友才會說的,你可不能為這疏遠(yuǎn)人家。”
“這我知道,妹妹放心吧,你哥才不傻,誰對我好心里明鏡似的呢?!?p> “哦!既然這樣,人家遇上難事了,哥哥怎么不幫著想想法子???”
寶釵話趕話的馬上接上,薛蟠愣了愣問道:“這事我能有啥辦法?不是內(nèi)宅的事嗎?”
這下薛姨媽接上話了,小心的說了句道:“媽覺得他幫了你那么多,咱們家香菱是個(gè)好的,不如借你姨媽的手給他。”
“這這……香菱?。 ?p> 薛蟠開始撓頭了,屁股上長了釘子般的坐不住,扭來扭去的不樂意,但不好意思說不行。
寶釵偷笑一下說:“哥哥不會是舍不得吧?也對,香菱那么可人,比什么朋友重要多了?!?p> “啥!妹妹這話是不對的。”
薛蟠整個(gè)都跳起來了,這怎么可以呢,我薛大爺可是義薄云天的典范,怎能被妹妹看成不講義氣的人。
寶釵忍住笑,大眼睛不解的望著他問道:“哥哥不是舍不得嗎?怎么說我有不對了?”
“誰舍不得!我那是、那是……”
滿臉漲的通紅的薛蟠,支吾了一下,眼珠子一轉(zhuǎn)叫道:“我是想送來著,但媽和妹妹說的不對,咱們家自己的人,自己送就得了,憑什么送給姨媽,讓她做人情,誰知道她會不會舍不得,轉(zhuǎn)手給了寶玉?!?p> “胡說,你姨媽不是那樣的人?!?p> 薛姨媽嗔怪的反駁一句,可薛蟠連連搖頭道:“媽,不是我說你,姨媽眼里只有寶玉那寶貝疙瘩,凡是好的都先給他,咱們不能白白便宜了寶玉,他屋里人夠多了。”
薛姨媽還想辯駁,可薛蟠那梗脖子的樣子,認(rèn)死了不給王夫人,她也沒轍。
寶釵這下也說不出理由,自己哥哥這擔(dān)心是正常的,寶玉有多受寵,自己難道看不出來嗎。
母女兩本來是為了解決王夫人的難處,順便感謝一下賈薔,更順勢把惹下人命的香菱送走,省的看著不舒服。
這下好了,雙雙都不說話了,薛蟠巴不得你們不說呢,趕緊的叫開飯。
過了兩天,這天薛蟠又請客,剛好賈薔今晚覺得自己拒絕了兩次了,凡事不過三,反正晚上有空就去了。
薛蟠一看他來了,高興壞了,咋咋呼呼的拉著他要一醉方休。
賈薔本身酒量就不差,加上現(xiàn)在修煉有成,身體棒的像猛虎一樣,哪會在乎這點(diǎn)酒。
一頓飯下來,薛蟠說話都不利索了,正好大家閑聊,說到風(fēng)花雪月。
馮紫英笑瞇瞇的問:“薔哥兒,我聽說你家太太這兩天在找人牙子,府里人手不夠用了是吧?”
賈薔笑道:“不是那回事,是前兩天老太太說我身邊沒了大丫頭不合適,這才讓太太找?guī)讉€(gè)好的去。”
大家恍然大悟,紛紛湊熱鬧的說起自己知道哪有好的。
喝的暈乎乎的薛蟠,這下酒勁上頭了,大手一揮道:“好……好兄弟,哥那有……有一個(gè),我媽……我媽說了送給你……”
賈薔心中一動,薛姨媽說的,那一定是香菱,其他的不是小丫頭,就是被薛蟠禍害過的,不能送。
他心中頓時(shí)暗喜,但不露聲色的故意說道:“薛大哥醉了吧,你家大部分人都在金陵呢,這里自己都不夠用,哪來的人送我?”
“誰……誰醉了,我……我才沒、沒醉,香菱給你……我、我做主了?!?p> 賈薔一副吃驚的樣子,連忙推辭道:“那可不行薛大哥,那丫頭是你的心頭肉,兄弟怎能奪人所愛,那不妥,真不妥。”
“別、別廢話。”
薛蟠吐著酒氣,瞪著大眼睛道:“好、好兄弟、講義、義氣,這人哥哥我……我給定!不許推、推辭,推辭……推辭就是看、看不起哥哥……”
馮紫英那幾個(gè),本來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見他那醉態(tài)可掬的模樣,故意大聲稱贊他講義氣。
可把他夸的鮮花怒放,更是不知節(jié)制的灌了好幾杯酒,賈薔一看連忙勸住大家。
可別喝壞了,這可是自己未來的大舅哥呢。
大家嘻嘻哈哈的,再玩樂了好一會兒才散場,擔(dān)心他醉死的賈薔,悄悄的給他喝了點(diǎn)花露,親自送他回家。
花露精華可是寶貝,還沒到家他就清醒了,這下想起自己前面的豪言壯語,他不敢做聲裝著沒醒。
舍不得啊,那美的不要不要的女孩,真要送人哪舍得。
賈薔知道他醒了,也不說破,送他進(jìn)了家門,問候了薛姨媽,還在梨香院喝了杯茶才走。
躲在屋里裝睡的薛蟠,糾結(jié)萬分,自己難道不講義氣了嗎,不是啊,我很講義氣的呀。
終于聽到賈薔告辭的聲音了,他躺不住了。
跳下床連鞋也沒穿,跑出來叫道:“薔哥兒等等!”
“咦!薛大叔你醒了啊,快躺著去,喝了這么多酒,可別摔著了,擔(dān)心頭暈?!?p> 他這切換薛大哥薛大叔的稱呼,極為順暢,還不是薛蟠這家伙,楞說各交各的,在外面不讓他叫大叔。
他這關(guān)心的語氣,把薛蟠感動壞了,暗罵自己不是東西,竟然舍不得一個(gè)女人。
“薔哥兒,起先咱們喝酒時(shí),哥哥說了把香菱給你的,現(xiàn)在你就帶走,我老薛說話算話,最講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