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燒不退
軒夜不務(wù)正業(yè)整天只知道玩樂，但長期跟隨父親下葬、出殯、拜訪高人，耳濡目染之下倒也知道很多奇妙詭異的東西，算得上是見多識廣。
他五歲時無故發(fā)起高燒，打針不退，喝藥無用。
當(dāng)時父親想帶著他去市醫(yī)院治療，但被他一百一十多歲的老奶奶截住，說孫兒這是被鬼嚇著了，需要祈求上神的庇佑，安撫受驚的魂魄。
老奶奶在灶臺旁豎起三柱香，雙膝跪地，神神叨叨的念叨著，除此之外，一件物品都沒用。
軒夜安詳?shù)乃艘挥X，高燒在醒來后便好了，但他的老奶奶卻再也醒不過來了。
后來，隨著父親殯葬行業(yè)的擴(kuò)張，見識到的高人越來越多，軒夜才逐漸明白那一次他老奶奶在灶臺旁究竟做了什么。
回憶起童年、少年時的種種經(jīng)歷，軒夜由衷的感激他的老奶奶。
軒夜人生中記憶深刻的事有三件，一高燒不退，二天上掉燈，三黑狗驚魂。
一高燒不退，是他老奶奶幫助他化解的。
二天上掉燈，是他在六年級放學(xué)回家的路上，頭頂厚重的鋼鐵路燈突然砸落，哐當(dāng)一聲砸在他的身前半米處。濺射的玻璃碎片劃破他的臉頰，淌出滾燙的鮮血。
三黑狗驚魂，是他正在房前的水泥地上與鄰居家孩子打網(wǎng)球，一只大黑狗突然發(fā)了瘋一樣的咆哮著從遠(yuǎn)處沖來，兩米長的體型極具壓迫力。多虧他父親就在身旁，拿起正在剪紙人的剪刀毫不猶豫的對著那條黑狗的眼眶狠狠的插了進(jìn)去，一擊斃命。
很平常，但各加上一句呢？
他老奶奶幫他化解高燒之后，無故暴斃當(dāng)場。
路燈砸落前，軒夜突然止步。
黑狗來之前父親收到一筆新訂單，開始剪紙人。
因此軒夜對各種詭異事件，心中一直懷有三分敬畏。
今天，又出事了。
深夜，軒夜是被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吵醒的。
睜開眼，淡薄的黑夜中，隔壁的美婦人正神色焦急的收拾著東西，看樣子是準(zhǔn)備出院。
軒夜覺得奇怪。因為，今天是那個小女孩端木瑩雅切除手術(shù)后的第一天。
莫情妮比他醒的要早，在一旁幫著張芊芊收拾物品，問道：“姐姐，您這是準(zhǔn)備要出院了嗎？”
張芊芊語速極快的回答道：“不，是孩子她爹在魔都發(fā)生了意外，正在急救?！?p> 莫情妮不再多言。
家屬簽名，意味著可能危及性命了……
張芊芊走之前拜托莫情妮幫忙照看一下自己的孩子，孩子的奶奶要明天才能趕來醫(yī)院。
莫情妮人美心善，一口答應(yīng)。
軒夜總舉得此事太過巧合，躺在38號病床上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晨，39號病床的主治醫(yī)生來觀察小女孩切除后的傷口。
軒夜拽了拽那個醫(yī)生，他二叔的白大褂。
軒賀轉(zhuǎn)身看向軒夜，試了試他的額頭，關(guān)切問道：“大侄子，是那里不舒服嗎？”
軒夜搖頭，低聲詢問道：“我想問一下那個小女孩的父親怎么樣了。”
軒賀默不作聲的架起軒夜坐上輪椅，推著他來到了醫(yī)院的陽臺上，緩緩開口講述起來。
昨天夜里他收到一通電話，是39病床患者的監(jiān)護(hù)人張芊芊打來的，說她丈夫在魔都卸大玻璃時發(fā)生了意外，被滑落的玻璃壓碎了小腹，砸斷了脊柱，正在魔都的醫(yī)院治療，在孩子的奶奶來之前，懇求他幫忙照顧一下孩子……
是巧合，偶然，意外；還是……張公尊神降下的懲罰？
軒夜不知道。
下午時莫情妮看著他做一些簡單的恢復(fù)運動，空閑時刷到了一則新聞。
“空客A300-600R墜毀事件……”
第三天早上，小女孩端木瑩雅的奶奶依舊沒來，由莫情妮貼心照顧著，甚至買飯的時候都不忘給小女孩帶一份。
看著身旁與孩子玩鬧的莫情妮，軒夜一陣失神。
莫情妮今天穿著一件精致的月白jk制服，修長白皙的雙腿被小女孩啃出一個個紅彤彤的牙齒印，腳上是一雙帶有粉色蝴蝶結(jié)的圣潔仙女襪，與孩子嬉鬧間，裹著的粉嫩白皙的腳底板一陣蠕動，分外的勾人心魄。
但最讓軒夜心動的，卻是昨天夜里，莫情妮講故事哄小女孩睡覺時的神色。
恬靜，唯美，充斥著一種神秘至極的光輝，圣潔，不容褻瀆。
“姐姐，你過來一下?！避幰怪逼鹕习肷?，對著正在與端木瑩雅玩鬧的莫情妮招了招手。
“有事嗎？”莫情妮起身立在軒夜的身旁，不施粉黛的白皙瓜子臉上布滿尚未褪去的紅暈。
莫情妮無疑是極美的。精致的瓜子臉毫無瑕疵，杏眼圓潤，小巧瓊鼻下的粉嫩朱唇晶瑩剔透，像柔嫩的果凍一樣，誘人心魂。身上月白色的jk制服完美的展現(xiàn)出她惹人憐愛的柔美氣質(zhì)。
軒夜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他以前因為少年心性，整天只知道玩樂飆車，并沒有察覺到莫情妮的精致容貌，現(xiàn)在仔細(xì)一看，頓時驚為天人，暗罵自己瞎了狗眼，身邊有這么好的一個女孩兒不珍惜反而為了一個狗女人搞得尋死覓活的。
草。
反正不是親生的！
軒夜膽氣一壯，拉起莫情妮素白柔嫩的小手，表白道：“姐姐，其實我喜歡……”
“叮鈴鈴～”
莫情妮被電話的鈴聲驚醒，觸電似的急忙縮回玉手，動作略顯慌亂的攏了攏耳畔的青絲，轉(zhuǎn)身背對著軒夜。
心臟跳動的很快，宛若小鹿亂撞。
莫情妮從小與軒夜睡一張床，軒夜十二歲時兩人才分開，期間的肢體接觸多到數(shù)不勝數(shù)，之后因為軒夜多次少年意氣，惹事生非，她沒少呼他的屁股，訓(xùn)斥他，偶爾也有肢體上的觸碰。
但隨著軒夜的長大，莫情妮便很少與他發(fā)生爭吵了。
總是順著他，聽他的話。
而且每次看見軒夜英俊硬朗五官上露出的壞壞笑容，她便感覺一陣心慌意亂，整個人魂不守舍的。無疑，她愛上了軒夜。
為什么？
莫情妮曾經(jīng)理智的分析過。
第一是性格原因。
她從小被義父當(dāng)成大家閨秀培養(yǎng)，性格溫順聽話，乖巧懂事，心中的理念便是遵從家中男人的意愿。
而軒夜的性格卻跟個痞子一樣，壞壞的，對她輕則呵斥，重則厲聲辱罵。
莫情妮在以“家中男人為主”的思想下，并不覺得軒夜過分，反而覺得他很特殊。
他是唯一一個敢大聲辱罵她的人。
第二是身份原因。
她是義父在孤兒院中收養(yǎng)的女兒，潛意識里已經(jīng)將自己當(dāng)成了軒夜的童養(yǎng)媳，他的未婚妻。
第三是經(jīng)歷原因。
十八歲高中畢業(yè)時，她被昔日的兩個男同學(xué)堵在了陰暗小巷中，若不是軒夜及時趕到用磚頭砸爬下了他們，后果……為此，軒夜進(jìn)了青少年心理糾正中心被人訓(xùn)了兩個月。
但，就算是沒有監(jiān)控，警察叔叔對此也是心知肚明，管理期間并沒有刻意的為難他。
“謝謝?！?p> “不客氣，你是我姐?！?，“我的姐姐，只能由我來欺負(fù)，別人都不行。”
那是她第一次春心萌動的時候。
第四是年齡原因。
她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每次夜里睡不著，滿腦子里都是軒夜的身影，情不自禁的雙腿夾緊。
第五是容貌原因。
莫情妮至今都沒有見過比軒夜俊美的男人。
莫情妮心中除了軒夜，已經(jīng)容不下別人了。
甚至，一年前，軒夜領(lǐng)著女朋友回家時，莫情妮還偷偷的躲在被窩里哭了一宿。
剛才，軒夜動作輕緩溫柔的牽起她的手，深情款款的模樣，真是直擊到她的心坎里了，讓她一瞬間慌了分寸。
若不是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莫情妮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手術(shù)結(jié)束后軒夜就跟她坦白了，告訴她自己已經(jīng)跟那個女人分手了，而且他深夜飆車的緣故也是因為一時沖動導(dǎo)致的。
當(dāng)時莫情妮臉上很生氣，心中卻莫名的覺得欣喜，覺得自己可以趁虛而入。
現(xiàn)在軒夜跟她表白，莫情妮反倒是心慌意亂的不知如何是好。
答應(yīng)了，那自己算什么？
軒夜的感情加油站？一個可有可無的工具人？女朋友的替代品？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下人？
不答應(yīng)，那不是她的本意……莫情妮心亂如麻。
軒夜看著背對著自己的莫情妮，琢磨一陣，將手伸到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反正是自己家的童養(yǎng)媳，怕什么？
更何況軒夜在家肆無忌憚，欺負(fù)莫情妮慣了，壓根不在意她的感受，只要自己爽就行了！
不管怎樣，莫情妮都會一直順著他的意思來，乖巧聽話！
一只溫暖的玉手抓住了他作怪的手。
軒夜反手將那塊溫香軟玉囚禁在大手中，隨意的揉搓著，感受著掌中的柔嫩。
莫情妮不敢掙扎，從裙擺中拿出自己九月份剛買的蘋果iPhone Xs Max，看了一眼備注，接通電話。
“喂，二姨，嗯，什么？二叔他……嗯，好，我知道了……”
軒夜眉頭一皺，停下了動作，問：“二叔他怎么了？”
“他早晨開車上班，不慎沖入水庫中，被活生生的淹死了……”莫情妮語氣悲傷。
軒夜愣住了，難以置信。昨天還活生生的一個人，今天卻忽然就死了？
猛然間，軒夜聯(lián)想到了那個小女孩橫生災(zāi)禍的父親。切除手術(shù)后的第一天，小女孩的父親被玻璃砸斷脊柱。
今天是第三天。
主刀醫(yī)生，他的二叔，被活生生的淹死。
下一個，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