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霞莊園——第一卷“漂”018
第四章最美季節(jié)遇到你（2）反主成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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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忙了一整天，晚上再回來的時候，刻意留意了一下謝春華說的她那處租住的地方，說是間隔了四五家，卻實在不敢確認(rèn)到底哪個臨街窗戶是她所說的屋子，因為這一部分的屋子格局差不多，都是每家都有一個狹小的通道直通里面的正房的大房間，通道兩側(cè)則分別有兩小間的廂房，彼此對面開門，而這兩個小間廂房的窗戶都是臨街的。
搞不清謝春華所說的隔了四五家，到底是隔的院子，還是隔的廂房房間，大概這幾處的位置王建偉也都看了，大多窗戶里都亮著燈，也都有厚厚的窗簾遮擋著，張望了幾眼，也看不出個究竟來，就走到自己的住處，開門進(jìn)了屋。
晚飯依舊是要煮面的，畢竟比起其他的飯來，煮碗面，還是省時、省力得很多。
然后就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
說是收拾東西，其實就是把一些衣物先堆到一角，然后四處翻找翻找，看看是否有什么東西會遺落，想著哪些東西是可以帶走的，再統(tǒng)一整理成一堆，以便打包搬動……
其實要整理的物品倒是簡單得很，劉志成和李虎先后離開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都“清理”了好幾遍了，看看也沒什么可以收拾的，就把幾件內(nèi)衣和襪子分別又包了包，都塞到了一個提袋里，怕明天換房的時候萬一散落出來，會很尷尬。整理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就拿起李長青留下來的一本叫《世界上最偉大的經(jīng)理》的書翻看起來。
隨便翻開了一頁，剛看了幾段，就覺得很是無聊！
盡是些空洞乏味的口號類的內(nèi)容，大多是“只要你怎樣怎樣，你就能怎樣怎樣”的內(nèi)容。一會兒說“努力定會成功”，一會兒又說“只是努力是不夠的，要找對方向”，貌似每一句話說的都沒有錯，可這樣前后的對比起來，又總覺得別扭，隨便摘出哪句話來看著都有理，放到一塊再一仔細(xì)琢磨之后——讓王建偉真的想罵街：“這作者丫的是不是精神分裂?。?！”
又往前翻了翻，竟然是些“修身養(yǎng)性”的東西，讀了兩頁，感覺似曾相識，怎么覺得作者是在《論語》里摘了幾句，然后給翻譯了一遍呢？回頭又翻看了作者，的確是個外國人，作者的下面竟赫然寫著個中國人的名字——某某某——譯！
王建偉就恨恨的把書甩到了一邊，心里罵了句“真TM能忽悠，這不是明顯的把論語里那句“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啰啰嗦嗦的翻譯成了兩頁嗎？那個外國人的作者費勁巴力的把這幾句話翻譯成了外文倒也算了，你又費勁巴力的把外文又再翻譯成中文，然后竟然還堂而皇之的在國內(nèi)賣……據(jù)說還賣得非常好……老祖宗能不能氣死不好說，那個外國作者知道這事，估計還不得笑死！
恨恨的，起身把抓了把面條丟到已經(jīng)滾開的水里，攪拌了兩下，感覺剛才還沒罵過癮，就又翻開書，赫然見到一句話“我們許多人一生都背負(fù)著兩個包袱：一個包袱裝的是“昨天的煩惱”，一個包袱裝的是“明天的憂慮”。你完全可以選擇另一種生活，把它們?nèi)舆M(jìn)大海里，扔進(jìn)垃圾堆里。沒有人要求你要背負(fù)著這兩個包袱”……。
看到這，王建偉翻出只筆來，沒有猶豫的就在旁邊寫了句“我們許多人一生當(dāng)中都會很容易的給自己定下某個恢弘的目標(biāo)，卻總忘了“昨天的煩惱”和“明天的憂慮”，你必須在昨天賺到一筆錢，來支付明天的房租，否則你就沒了棲身之所；你也必須要認(rèn)清明天的憂慮，那樣你才能知道今天該想什么、又該去做什么——沒有昨天的煩惱和明天的憂慮，你哪來的今天？??！”
寫完后，又讀了一遍，然后在后邊畫了兩個大大的感嘆號，感覺還是不過癮，就把書上的那段又圈起來，再畫了個大大的叉號，然后手向后一揚，“啪”的一聲就把書甩向了門口。
再去煮面的時候，猛然發(fā)現(xiàn)，鍋里邊竟然除了面，什么都沒有下鍋。趕緊胡亂剁了點白菜灑在上邊，一邊攪拌，一邊覺得剛才自己的一番操作應(yīng)該是有些激動了，勸自己‘跟沒有生活的騙子較什么勁??？！嗯~~~這幫寫些說不清對錯的P話就拿出來忽悠人，說是什么成功寶典，自己是什么成功大師的，就該定性是騙子，他們這些東西和武俠小說里騙人的套路是相似的，什么‘閉關(guān)幾年不出’、‘行走江湖數(shù)年’、‘苦練神功數(shù)載’、‘隱居深山老林半生’等等，以及吃得下‘二斤牛肉三斤酒’、‘十八個饅頭半頭?！€能‘手使兩把千金大錘’、‘將敵人經(jīng)脈盡震碎’……稍微有點生活常識的人哪個能相信這些？細(xì)節(jié)咱不摳，難道那些武林中人都不吃、不喝、不用賺錢？也不生病？竟然也不用上廁所？？’——把武俠描述的和仙俠一樣，把成功搞得像是無論是誰，只要聽了你的都能做到一樣’——想到這，王建偉忽然想起了賣假藥的那句——‘吃了我的藥，有病的治病，沒病的強身啊！’，就呵呵的笑出聲來。
“王建偉！你回來了？”王建偉正傻呵呵的笑著，門口忽然就響起了一個女孩的聲音，然后是兩下敲門聲。
王建偉扭頭一望，謝春華已經(jīng)推門進(jìn)來，緊跟在她后邊的，是上次和她一起過來的劉倩。
“回來了，剛煮面！”，王建偉回頭看了一眼，又忙著攪拌起鍋里的面來。
“這書怎么扔地上了？”謝春華問著，就撿起了王建偉剛剛丟過去的那本書，問：“怎么？不要了？不要的話送給我看看？！”
“送給你了！”王建偉側(cè)頭瞄了一眼，就斬釘截鐵地說。
“誒！~~~說好了今天一起出去吃飯的，你怎么做上飯了？”謝春華歪著腦袋嬉笑著問。
“哦~~~~忘了……沒事兒，以后還有機(jī)會！”
“別啊~~~~”，謝春華說著就走到跟前，看著王建偉攪和著這一鍋快要坨到一起的面，“咯咯咯”的笑著問：“你這是和誰打架了？書也扔了，面也沒煮好？……”然后就呵呵的笑起來。
“沒有~~~是讓這本書給氣的……不說這個，你看，我已經(jīng)收拾完了，我們隨時可以換！”
“行了行了，別煮了，看你這面煮成這樣，就已經(jīng)一點食欲都沒有了，走吧，出去吃！”。
王建偉就有些扭捏起來，支支吾吾地道“我…我…”。
“挺痛快的一個人，怎么婆婆媽媽起來了，走吧！”謝春華說完就抱著書往外走。
快走到門口了，見王建偉還在原地沒有一點反應(yīng)，還在那吭吭哧哧的，像是有話說不出來的樣子，有些不耐煩起來，就提了嗓門說“走啊！”，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說“說好的，我們請你！不用你花錢！”，說完就一邊跨出了門，一邊嘟囔著說：“就是簡單吃個飯，走吧、走吧！”
王建偉只好關(guān)了火，訕訕地跟出來。兩個女孩已經(jīng)站在了街上，剛剛?cè)肭锏奶鞖?，晚上已?jīng)開始有了些微涼，兩個女孩都早早的穿上了長袖的外套，只是一個穿的是酒紅，一個穿的是粉白。
王建偉跟出去，剛要說句話，又忙著跑回去關(guān)了燈。
關(guān)門剛要上鎖的時候，又忽然想起什么，說了聲“等一下”，就又跑回去開了燈，忙碌地翻找了一通，再跑回來，趕緊追上向街角走去的兩個女孩。
“想吃什么？”謝春華頭也不回的問。
“吃面吧！……這個給你！”說著，王建偉掏出了一把鑰匙，遞給謝春華。
“什么？”謝春華怔了一下，定睛看過來，發(fā)現(xiàn)是一把鑰匙，問“干嘛？你明天還要上班么？”
“不是……沒有特殊情況就不上班……這是另一把鑰匙，不知道你們什么時候搬，怕萬一我出去的話，你們開不開門，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回頭我會放在邊上，萬一我出去了，你們自己搬進(jìn)來就行了……”，還要接著說什么，卻被謝春華打斷了“還吃面？換一個吧，你還沒吃夠呀？！”說著，手也并沒有去拿鑰匙的意思。
“聽你們的吧……”王建偉說著，看向劉倩。
“要么去吃餃子吧”，劉倩說：“有段時間沒吃餃子了?！?p> “誒！~~~也行啊，那~~~咱們可以買回家吃啊。吃餃子行！”，“對、對、對！”兩個女孩嘰嘰喳喳的，算是定了，王建偉只是在邊上附和著說“行、行……好、好”。
倆人沖著王建偉說了句“你稍等一下”，劉倩就跑到前面的飯館，謝春華則去了另一側(cè)的商店。
留下王建偉一個人站在街上，忽然百無聊賴起來，點了顆煙，笑自己實在是小氣得很，還要兩個女孩請自己吃飯，可自己剛發(fā)的工資，雖然還了債后，稍微有些結(jié)余，可還是要留著接下來生活所需的各種開支用度的，原本自己一個人就會捉襟見肘的，還就真的沒有閑余的錢再請別人吃飯。雖然這樣盤算著，可今天被她們請吃飯，還是讓自己感覺怪怪的，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抽了幾口煙，見謝春華從商店出來，一手拎了些零食，另一手則拎了幾瓶啤酒。
王建偉趕緊過去幫著拎了，謝春華就又說了句“等一下”，又跑進(jìn)了劉倩剛?cè)サ哪莻€飯館。
王建偉并沒有跟進(jìn)去，繼續(xù)在街邊抽煙，他原本就不太喜歡結(jié)賬時幾個人推推搡搡的搶著埋單的樣子，更何況今天自己并沒有計劃請客，進(jìn)去了反而更讓自己尷尬。
幾分鐘后，倆人提了餃子出來。
“去你那吃吧！我們那里地方太小了！”，謝春華見了王建偉就直接‘安排’著，也不等王建偉反應(yīng)，就往回走。
王建偉見狀趕緊就又上去接了飯，倆手提著，跟在兩個女孩的身側(cè)。
一會兒見劉倩轉(zhuǎn)身進(jìn)了旁邊的一個小巷口，謝春華依舊朝著自己家走去，王建偉也不好意思問，感覺劉倩應(yīng)該是回家去取東西了，就忙著趕緊緊走兩步，遞給謝春華一個袋子讓她拿了，自己掏出鑰匙跑到前面去開了門。
進(jìn)了屋，把東西放好，王建偉就開始整理桌子和旁邊的一些雜物。
謝春華也跟著忙活了起來，不時的問“這個你還要么？”，然后就放在一邊，或者直接丟到垃圾桶里。
一會兒的功夫，劉倩也過來了，帶了個小箱子，從里邊翻出些碗、筷子和幾個杯子、墊子等等的東西，逐一擺好了，竟然還帶來了抹布，把桌子和周邊幾個地方又很是細(xì)心的擦了一通。
忙了一會兒，兩個女孩就又忙著把剛剛買回來的東西裝了盤子或裝到碗里，接著就又是一通的各種收拾。
王建偉只是在邊上看著，感覺怪怪的，想要幫忙，卻又不知道該幫些什么，時不時的還要回答兩個女孩的問題“這個還要不要？”，王建偉就看看，或是一句“留著吧”，或者“不要了”，然后就只能看著兩個女孩在那里忙活……忽然有種“要被兩個女孩逐出家門”的感覺，聽著噼里啪啦往垃圾桶里扔?xùn)|西的聲音，感覺自己更像是在被兩個剛剛認(rèn)識的女孩‘抄家’一樣。
兩個女孩忙了一通，見王建偉在那站著手無足措的樣子，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先吃飯吧~~~”，劉倩忙著說。
于是，兩個女孩就洗了手坐下，王建偉拿了啤酒問“開幾瓶？”。
“都打開！”劉倩接話道。
5瓶啤酒，逐個打開后，放到桌子上。
“你的碗筷呢？”都坐下后，謝春華忽然問王建偉。
“哦~~~就在那邊的柜子上，幫我拿一下，謝謝！”王建偉說著指了指謝春華身邊的柜子，然后自己坐下，逐個地給擺在桌子上的三個的杯子倒上酒，道：“我最多能喝兩瓶，剩下的你們倆處理啊~~~”
“你隨便，我就喝一瓶，剩下的交給劉倩解決，不夠了我再去買”，謝春華說著，從柜子上拿過碗筷來，剛拿在手里的時候，就皺了皺眉，然后跑去很是認(rèn)真的沖洗了一番，回頭再遞給了王建偉。
于是，三人就有一句沒一句的邊聊、邊吃、邊喝起來。
謝春華是南湖省岳州市人，劉倩是南河省鶴鳴市人，倆人是大學(xué)閨蜜，都是學(xué)貿(mào)易的，今年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就相約著要一起出來闖闖，倆人有幾個要好的師哥師姐也都在這邊工作，就過來投奔了她們。
說是投奔，其實和王建偉剛過來時的境況差不多。在這里，同學(xué)也好，朋友也罷，基本上都不會直接為你介紹工作，而會先讓新人“磨練”一段時間再說。
其中的原因很多，一方面，你介紹的新人，不一定會被錄用；即便被錄用了，公司也大多不會太重視，畢竟是員工介紹來的，公司會擔(dān)心這種有‘關(guān)系’的員工進(jìn)來，做事的用心程度會差很多；更重要的是，在北都，通常作為公司新人，公司里的任何同事都不會刻意地遷就著你什么，大家看到了你的能力，或者看到了你工作的努力，就都會幫你，否則，你很快會被所有人放棄。
放棄，不是“無情地拋棄”，更不是“冷酷的辭退”或“嚴(yán)厲的開除”，而是春風(fēng)綿綿的一句“你~~真的~~~不適合！”……因為公司里的每個人心里都清楚，花大量的時間去帶并不適合這份工作的新人，遠(yuǎn)遠(yuǎn)不如嘗試著換100個人更有效——換個適合的人，在北都，無疑使是更方便、更快捷、更容易的開展工作的辦法！
另一方面，這里的每個人都知道，北都是“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的地方，大家都不想把同學(xué)或朋友僅僅局限在自己的這個小圈子里，他們有更多的機(jī)會去發(fā)現(xiàn)自己更適合、更喜歡的工作和崗位，更可能的會找到自己更好的人生際遇，而每一個“飄”在這里的人，都彼此期望對方會過的更好，因為只有這樣，自己才能更多一份“被提攜”的機(jī)會。
不過，在這之前，新人要自己經(jīng)歷兩個過程，一、你能找到工作并養(yǎng)活自己；二、你能感受到這里的人際關(guān)系與其他任何地方的與眾不同并能迅速適應(yīng)、融入，也能適應(yīng)這里的生活和工作方式。短短個把月內(nèi)，如果做不到以上兩點，你身邊的人或者你自己都會明明白白地知道“你該離開了，因為這里——并不適合你”。
競爭？無情？冷酷？……或許吧，北都就是這樣的城市，博大到給你萬千的機(jī)會、無限的憧憬和太多種未知的可能，又狹隘到只能容得下“適合”留下來的人……每一個“飄過”或正“飄在”這里的人，從來都不會覺得這個都市有多“無情”，除了感恩這里的“博大和包容”外，更多的是在自我發(fā)現(xiàn)、自我審視，甚至自我挑戰(zhàn)——你~~~適不適合這里？！。
眼前這兩個女孩，按照這個標(biāo)準(zhǔn)，目前都已經(jīng)是被確定為“適合這里”的人。
劉倩在一家進(jìn)口貿(mào)易公司上班，現(xiàn)在做國內(nèi)的貨物調(diào)度工作，上班的地方離這里坐公交大概一個小時的時間，工作相對還算順利。謝春華則差些，剛剛辭掉了一個份銷售助理的工作，想換一個什么樣的工作還沒想好，最近一直在投簡歷找工作。而她們要新搬來的“舍友”也是她們的同學(xué)，想過來“玩”幾天，順便看看機(jī)會。
三個人都喝了酒，王建偉沒怎么說話，基本都是看著倆女孩嘻嘻呵呵的聊，偶爾也就跟著有一句沒一句的插個話，偶爾也打個岔，開個不痛不癢的玩笑，三人倒也吃了頓愉快的“相識飯”。
王建偉喝了兩瓶啤酒，開始還可以，喝到后來就有點暈了，迷迷糊糊的送走了倆人，又迷迷糊糊的躺下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