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
“此子手段如此毒辣,不可為我等所用,必不能留。”這個聲音來自高天之上,最崇高的觀眾席,能坐在那里的,無一不是聲名顯赫或者身懷絕技。即使是默默無聞?wù)?,也必將在接下來的一個甲子名滿天下。他們現(xiàn)在,在商量著,我的終結(jié)。
他們卻不知道,我能聽到。
以為隔著千米之遠,發(fā)出細蚊之聲,以為權(quán)勢滔天,富可敵國。
“各位,手段陰毒不上廳堂,他只能鎮(zhèn)守邊疆。”
“為什么不給我麒麟兒當個保護傘?亦或是給我蕭家多一桿黑夜里的暗槍?”
“這種殺人手段,而且這等年齡,如果好好訓練,沒有他殺不了的人!”
高堂上嘈嘈雜雜。
下面也開始了,“這個人不會是怪我吧!”“你看看他,哪里是個人?”“他就不是人,他是魔!”“放火燒死他!”……
我記得,小時候,家鄉(xiāng)那里,有個孩童,天生靈異,偶爾可以飄飛在天上。在他附近的人都感到心神安寧,夏天感覺涼風習習,寒冬感覺暖風飔飔,我與他有過幾次交談,只不過他說的話,神經(jīng)錯亂?!澳愫醚?,小孩,在你身邊真舒服?!薄帮L啊,很舒服,可以冬暖夏涼。風撫摸你就是在和你親密的打招呼?!薄澳阏f什么呢?”“風知道每一片樹葉凋零時的心情,也明白人的每一次喘息的意義。但風不知道什么是風?!焙髞恚遄永飦砹藥孜淮竽?,和顏悅色的要帶他走。大能們和他聊了很久。最后判定他是魔物。并且治療了他。我站在旁邊看著,一根小棍子從他的左邊的窗戶進去,然后出來,出來時棍子的顏色鮮艷了些。從這以后,我去找他說話,“你感覺怎么樣了?”“挺好的?!薄澳切┤藢δ愀墒裁戳??”“我也不知道???”他正常了,在他的周圍,沒有以前那種舒服的感覺了。
年幼的他,和孩子們玩耍。
什么是魔?
人修得大成則為圣人、為神、為仙。動物修得巔峰則為妖、妖神。而魔的定義是什么?
魔,就是人定的,從同村的孩子經(jīng)歷,我可以很清楚的認識到,魔的定義,就是人定的。
人覺得魔該是什么樣的,魔就是什么樣的。
我可不能再讓人家覺得我是魔,我是良好市民。
跪地,身上被砍掉藍色紋印華光大顯。親身感受到死亡的冰寒。嘴里一直吐血,血吐到地上就立刻凝聚成冰。兩只手撐地,一直吐血。胸口一開一合,離近點就能看到里面跳動的心臟。
我不能用風軀,用風軀,很快就會愈合。但是我不能用。
王一雖然身體被我打碎了,但是不對勁,那副被我打碎的身體,溫熱。
果然,背后襲來絲絲涼意。王一沒死。我只能假裝看不到。
仔細感受著古清河周圍的風勢,她現(xiàn)在應該很擔心。氣息不穩(wěn),嘴巴緊緊抿著,眼睛死死睜著。
“吞靈斬!”背后一刀,背骨遇到擱楞擱楞的碰撞聲,我的血從背留下來,濃稠而慢,被凍成了固液混合的血,很難形容。
“此子居然有如此手段!”“嘿嘿,剛剛商量好的給蕭家,但是現(xiàn)在,那個小廢物要死了,這回,咱們得好好合計。”此時蕭家家主一臉臉黑,本來他花了大代價要買下“我”。但是現(xiàn)在,“我”要被干掉了。
也不是我不想喊認輸,真的喊不出。倒在地上。體內(nèi)靈力潰散,境界直接跌回剛到靈師的水平。
最放松的狀態(tài),一種是無憂無慮熟睡的時候,還有一種是快死卻躺在地上。
我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放松,我的每一塊都平攤開。
等死。
一刀,從背部刺穿到肚皮,刀劍和地面對擊的聲音穿徹了我的每一個細胞。
他刺的地方,是靈海的位置。靈海正常刺穿了也沒事,可以復原,但是他的刀有問題,而且他握刀轉(zhuǎn)了一圈。
我體內(nèi)的靈力徹底失散。靈海不是損壞了,是被毀了。
以后也不能修武了。武練到一定限度是會增強靈力的,靈力強化身體,來回反復。但是,靈海毀掉了。
閉上眼。等著他再來一刀,終結(jié)我的一切。
要是那顆白菜和胡蘿卜我自己吃了,會不會可以活下來?要是一開始,沒有來參加十二峰大比就好了……
“裁判,宣布結(jié)果吧?”
他沒有殺我。
一幫人立刻沖上來,往我嘴里塞粉末,包扎傷口,繃帶貼布……我被抬上了擔架。
我看到,王一看我的眼神竟如此溫柔。
或許,廢物,在他面前他永遠覺得是個笑話。
何為魔,人性為魔。
被送到休息的地方,我眨巴嘴巴,一字一句,“快,讓,山,螭,退,賽”
山螭師兄,不知道實力如何,碰上這個王一,非死即殘。
而這個王一,已經(jīng)不打算隱藏實力了。
不藏弓。
好處,他要一個人都拿了。
不食。(不喂養(yǎng))
十二峰大比,三百年前,出現(xiàn)了靈武奇才,和他打的,全死了。他一個人,把所有的獎勵,都拿下了。那一年,整個宗門三分之一的弟子,死在他手下。后來他被皇室選中,成了一位將軍,這位將軍,攻而不降,屠城屠國。
至此,十二峰大比有了個新規(guī)矩,可以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