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君收回發(fā)散的思維,顧安已經(jīng)到了。
“公子是有何事吩咐?”
顧安沒有之前的恭敬,語氣的隨意顯得對沈燁君的不尊重,許是因為長公主的原因,讓她很討厭沈燁君。
“你過來,坐!”
沈燁君拉開擺滿菜肴桌子下面的凳子,讓她坐下。
“沈公子,不~欽差大人,究竟何事吩咐?畢竟小女子身份低微,可不敢與沈大人同坐同吃?!?p> 顧安不顧沈燁君,一把坐到另一把椅子上,似乎在挑釁沈燁君一般。
為什么她敢這么放肆了,不知道啊,可能因為對沈燁君的期盼減少了,還是因為長公主對她做的事?
就是不想裝下去了,她也懶得偽裝了!頗有幾分有本事你就來打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沈燁君看著她這樣又有點哭笑不得,只得隨她。
接下來,無論沈燁君給她夾什么到碗里,她都不碰,似乎他夾的東西有毒一般。
“欽差大人,你究竟想問什么?”
顧安放下筷子,抬眸看他,眼神里面審視著他。
沈燁君聞言笑了笑,似乎心情不錯,也放下筷子,深色的眼眸盯著眼前的人,有點發(fā)黃的膚色,雖然梳著可愛靈動的發(fā)髻,粉色衣裙,睜著大大的眼睛看他,慢慢的這張臉與記憶中的那張臉重疊了。
“你吃飽了?”
“沒心思,畢竟頭上懸著一把劍不落下來,萬一到時候吃著吃著命就丟了呢?”
顧安拿筷子挑起幾根肉絲,打量幾眼,又放下,言語間的諷刺不言而喻。
“顧安……
要不然我還是叫你關先生吧!關先生可還記得那次在北疆谷狼山所救的那個重傷少年?那少年原本想重謝關先生,可是關先生卻從此不知所蹤,讓人好找??!”
顧安聞言一愣,轉(zhuǎn)眸看向那個坐在對面的那人,他眼神誠摯,眼中更是感激之情溢滿,嘴角上揚,正坐著的身體微微前傾。
“這是什么意思?顧安聽不明白!”
顧安以為沈燁君在詐她,眼神閃爍,很快又冷靜下來。
可是腦海中冒出一個畫面,那日大雪紛飛,閆朝北疆沒有四季,只有冬日暖陽和凌冽寒風,不過谷狼山山腰處四季如春,因為時常有燕兵搶劫殺人,再好的地方都沒有人居住在那里。
她從官窯逃出來之后就找了一個地方落腳,多虧之前在軍中跟著老軍醫(yī)學的東西派上用場,救了一個獵戶,那獵戶看她孤苦無處安置遂邀她在此村落腳。
因為會醫(yī)術(shù),在村中受人崇拜敬仰,獵戶村的人對她很照顧,因為她總是男裝打扮,更是無人知曉她的性別。
幾個月后,上山采藥時,她救了一個人,那人是閆朝的士兵,眉骨長得極好看,只是滿臉的胡子,加上亂糟糟的頭發(fā),有點消瘦。
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救了他,可能因為他那有些優(yōu)質(zhì)的眉骨,尤其是背后蝴蝶骨,她就鬼使神差地就救了他。那人醒來之后很是警惕,后來他好了,對她很是客氣與感恩,可是那人卻在她出去采藥時,離開了。
后來就來了一群人穿著赤衣,蒙著面沖進來,把村中人都給殺了,她因為采藥躲過一劫,回來時,村中尸橫遍野,全村十幾戶人家將近一百多口人都死了,只有躲在草垛中的四歲阿彌,就是她救的那個獵戶家的小兒子活下來。
她還記得阿彌哭著說:“是跟那個漂亮哥哥穿著一樣衣服的人殺了我阿爹,阿娘的!”
顧安那時也哭了,原來是她引狼入室的。
后來她就帶著阿彌一路上京,可是后來阿彌還是死在她懷里。
“阿彌啊,姐姐會給你們討一個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