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喆走了過去,伸手拿過大臉手里的玩意。
那是一枚比掌心略小的圓形銅板,正中央有一個一厘米見方的方形小孔。
一面刻著“建威”二字,另一面卻光禿禿的像塊鏡子。
“這東西你從哪拿的?”趙喆抬頭盯著大臉問道。
大臉伸手指了指腳下的棺板,原來,這銅板本來應(yīng)該就在這凹槽之中。
剛巧就在大臉腳下,被他給摳了出來。這才觸發(fā)了機關(guān),開了棺。
“我就尋思著拿起來看看,誰成想這剛拿起來,這棺材就裂了。我還以為犯了什么忌諱,要詐尸了。”
大臉驚魂未定地喃喃說著。
老耿聞聲也湊了過來,看了看那銅板,說道:“建威?躺著這哥們叫建威???跟我二舅重名??!”
趙喆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不知道可別亂說??!雖說這干尸不能尸變了,可你隨便給人起名,還是有點不大尊重吧?!?p> “這代表的是建威將軍,如假包換的正一品!”
《清朝通典·職官十八》當(dāng)中便有記載:
“武職正一品曰建威將軍;從一品曰振威將軍;正二品曰武顯將軍;從二品曰武功將軍......正九品曰修武校尉;從九品曰武佐校尉?!?p> 這“建威將軍”,得算是清朝武將里的頂級大佬。
擱到現(xiàn)在,那也得是個上將級別。
“好家伙,咱這趟運氣還真不賴。你小子可真成啊,本以為指望不上你,沒想到還會開棺了!”
老耿拍了拍大臉,笑瞇瞇地夸了起來。
大臉不僅沒搭腔,反而整個人身體一僵,直勾勾地看著前方,嘴巴大張成“O”型。
“這是咋了?該不能是嚇傻了吧?”
老耿看著他那癡呆的樣子,扭頭對趙喆說道。
只見趙喆左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右手指了指大臉正對面的墻壁,旋即捂在了腰間的槍上。
在那面墻壁上,鐵索、棺材、三人的影子清晰可辨。
可那棺材底下,不知什么時候竟掛上了個體型碩大,形狀怪異的玩意兒。
三人瞬間汗毛倒豎,連口大氣都不敢喘,只能聽見不斷加速的“咚咚”心跳聲。
那影子的模樣實在駭人得很。
巨大的圓形身體,通過好幾根觸角一樣細(xì)長的東西倒掛在棺材底下,紋絲不動。
“我靠,這玩意啥時候出來的......”老耿氣息慌亂地低聲問道。
趙喆看著那影子,不禁皺起了眉,說道:“這么大的體型,按理來說是不可能做到不聲不響地就爬到咱們腳底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觸發(fā)機關(guān)開棺的時候,這東西也趁亂冒了出來?!?p> “大爺?shù)?!帶你來算老子倒了血霉了!這手咋就這么欠!”
老耿用余光瞪著已經(jīng)嚇傻的大臉,咬牙切齒地罵道。
“你撬桿借我用用,再給我點繃帶?!壁w喆悄聲說道。
老耿一邊遞過撬桿和繃帶,一邊疑惑地問道:“咋?你要干啥?可別亂來啊!”
只見趙喆拿過撬桿和繃帶,把手機結(jié)結(jié)實實地纏在了撬桿前端,點開了前置攝像頭。
順著棺邊,躡手躡腳地把這自拍桿一樣的玩意,斜向下伸了出去。
這一照,趙喆“嘶”地猛吸了一口涼氣,急忙把手收了回來。
這棺材底下,竟掛著一只臉盆大的斑紋蜘蛛!
八只圓溜溜的大眼睛,正嘰里咕嚕地轉(zhuǎn)著,圓盤狀扁平的腹部有節(jié)奏地輕輕起伏。
“靠!這都得成精了吧!”
老耿啐了一口唾沫,自顧自地說著。
這蜘蛛長得倒是和尋常的高腳蛛沒有兩樣,可這個頭實在是大的驚人。
暫且不說這家伙有沒有毒性,隨隨便便一口下去,半條胳膊估計就廢了。
眼下,雖然這蜘蛛看起來并沒有攻擊的勢頭,但就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于是,趙喆用肩膀碰了碰老耿,問道:“把它打死,得幾發(fā)子彈?”
老耿想了想,說:“這東西個頭雖然大,但要是瞄的準(zhǔn),最多三發(fā)就夠丫死得透透的了?!?p> 老耿立馬就明白了趙喆的意思,可轉(zhuǎn)念一想,按照現(xiàn)在的處境,人和蜘蛛隔著厚厚棺底,根本沒法瞄準(zhǔn)。
除非,爬到鐵鏈上去。
正當(dāng)兩人發(fā)愁之時,身后大臉突然“哇哇”地大叫起來,猛地竄起。
重心不穩(wěn),腳下一滑,便跌進了棺材里。
老耿和趙喆這才發(fā)現(xiàn),一條長著野豬毛般倒刺的黑褐色節(jié)肢,已經(jīng)伸到了棺板上面,第二條也正在緩緩向上探出!
“去你大爺?shù)模∧氵€先動上手了!”
老耿大罵一句,掄起鏟子,對著那長腿的關(guān)節(jié)處就是一鏟。
霎時間,整個紅木棺都有些微微搖晃。
這一鏟,不偏不倚地敲在了關(guān)節(jié)上。
那蜘蛛顯然疼得不輕,猛地把那條傷腿抽了回去。
可還沒等喘口氣的功夫,只見四條粗壯的節(jié)肢“唰”地向上探出,死死勾住鐵索。
再下一秒,那高腳蛛臉盆大的身子便出現(xiàn)在了棺板之上,八只乒乓球樣的眼睛死死盯著三人。
整個腹部猛烈地震動,發(fā)出“呼呼”的聲響,似乎在準(zhǔn)備進攻。
趙喆情急之下,根本沒顧得上瞄準(zhǔn),對著那蜘蛛就放了一槍。結(jié)果卻打了個空,子彈直接從它頭頂飛了過去。
這下倒是徹底激怒了那蜘蛛,八只長足高高弓起,露出劇烈顫動的肚皮,眼看就要向三人撲來。
“砰!砰!”
只見老耿抬手,連開兩槍,不偏不倚地就打在了那蜘蛛肚子上,直接給崩了個稀巴爛。
一股腥臭溫?zé)岬狞S綠黏液,浪潮一樣地噴射在趙喆和老耿的臉上,就連貓在后面的大臉,也沒能幸免。
“嘔!”老耿頓時猛烈地干嘔起來,拼了命地想把崩進嘴里的液體給吐出來。
趙喆也被熏得七葷八素,胃里更是翻江倒海。
強忍著想吐的沖動,用手套擦掉臉上的黏液,扔出去老遠(yuǎn)。
抬手拍了拍身旁的老耿,說道:“好槍法!夠準(zhǔn)!”
老耿一邊劇烈地干嘔,一邊擺了擺手,啞著嗓子說:“也甭吹捧,惡心死老子了?!?p> “哎,這可死透了吧......”
躲在二人身后的大臉,瞄著那腸穿肚爛的蜘蛛殘尸,哆哆嗦嗦地開了腔。
“你還有臉問?”
老耿一聽大臉的聲音,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轉(zhuǎn)頭罵道:“這東西突然冒出來,跟那銅板指定脫不了關(guān)系!你丫以后手別那么欠!”
看著怒火中燒的老耿,趙喆只好拉了拉他的胳膊,好言勸道:“凡事有利必有弊,他隨便亂來是不對,但這棺也開了不是?”
大臉一聽也急忙表態(tài):“從現(xiàn)在開始,我肯定什么也不碰了,一切行動聽指揮。再捅婁子,你就把我也崩了?!?p> 老耿哼了一聲,翻著白眼說道:“崩了你?還得白浪費老子一顆子彈!”
雖說剛剛也算是有驚無險,但三人都開始覺得:此地不宜久留。
能不聲不響地竄出那么大個蜘蛛來,誰知道這墓里還有些什么鬼東西!
于是,不約而同地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把棺材里的寶貝都塞進了背包里,準(zhǔn)備撤退。
趙喆掏出一根尼龍線,在旁邊的鏈條上系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又用手使勁扯了扯。
確保牢固之后,便招呼著大臉:“老耿身上東西多,你先下去幫忙接著,我最后下。”
大臉經(jīng)過剛才的事情之后,明顯老實得多。
連忙點著頭,一邊連聲說好,一邊伸手抓住繩子就開始順著往下滑。
下去明顯要比上來容易得多,一轉(zhuǎn)眼,大臉就已經(jīng)落了地。
只見他仰著脖子,張開雙臂,咧著嘴說道:“老耿,來!我接著你!”
渀波兒霸
衣上征塵雜酒痕,終有一日能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