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峨眉變

　　當(dāng)日，丐幫弟子去了江油縣，而峨眉弟子在孟淑怡的帶領(lǐng)下去了岷山。

　　兩日后，峨眉弟子在岷山腳下撞上了圣火教圣壇巽部，一番交戰(zhàn)互有死傷。

　　峨眉弟子人數(shù)太少，寡不敵眾，恰好石賀等人退下山來，一番打殺之后，巽部扔下數(shù)十具尸體，一哄而散。

　　孟淑怡等人哭訴摩天嶺的遭遇后，眾人便匆忙趕去摩天嶺。

　　等到了江油關(guān)，眾人恰好碰到了摩天嶺下來的華觀文等人。

　　唯獨(dú)少了聶雪竹！

　　“雪竹呢？”

　　“師太，雪竹師妹她，她被魔教擄走了！”

　　凈塵師太兩眼一陣發(fā)黑，想起了自己的大弟子死于魔教之手，落得個尸骨無存；這三弟子又被魔教擄走，以她的美貌，只怕淪落為了玩物。

　　悲從心起，無盡的酸痛涌出，凈塵傷勢復(fù)發(fā)，這一下子心脈斷裂，一口鮮血噴出，昏迷了過去。

　　等凈塵醒來時，除武當(dāng)派外，其余門派都已散去。

　　她自視身體，便知回天無力，想了想，覺得峨眉當(dāng)真一代不如一代，到自己手中，連可以托付掌門之位的人都沒有。

　　還有何顏面去見列位祖師！

　　隨后她又看了看立于身旁正傷心落淚的孟淑怡，心想：這老二可惜在了天資不足，平日里尊師重道，是非分明，心性倒是上成。也罷，也罷，也只有她合適了。

　　想到這里，她喚過孟淑怡，讓其跪下，然后取下峨眉派掌門戒指，說道：“你立誓，此生絕情絕愛，勤習(xí)武學(xué)，光耀峨眉！咳咳，此生以蕩平魔教為己任，絕不放過一個魔教妖孽！咳咳，”

　　“師父！師父！”

　　孟淑怡哭的稀里嘩啦，凈塵心中感動，這二弟子確實(shí)孝順，但眼下時間不多，于是假裝發(fā)怒：“你是要為師死不瞑目不成！”

　　孟淑怡連忙起誓，凈塵聽完之后，說道：“今日起，你便是峨眉派第六代掌門人！咳咳”

　　孟淑怡說道：“師父，弟子一定謹(jǐn)遵教誨！也會盡力尋找雪竹師妹！”

　　凈塵搖搖頭說道：“不必。雪竹性子剛烈，以死明志！回峨眉后，給她立個牌位！”

　　“弟子遵命！”

　　華觀文忍不住說道：“雪竹師妹生死未知，師太你這”

　　“哪輪的到你小輩說話！咳咳”

　　殷不虧說道：“凈塵師太，峨眉之事我武當(dāng)派本不應(yīng)過問。但如此處置，終是不妥?！?p>　　凈塵看了看殷不虧，出奇的沒有反駁，說道：“峨眉武當(dāng)素有淵源。淑怡年輕，日后還望殷掌門多多照顧?！?p>　　殷不虧說道：“這是自然，師太無需擔(dān)心。”

　　孟淑怡連忙行禮：“多謝殷掌門！”

　　凈塵看著孟淑怡，微微頷首，隨后和殷不虧說道：“雪竹受了欺辱，斷不會求活，如此也不壞了她名聲。”

　　殷不虧想起自己外公楊逍、外婆紀(jì)曉芙之事，看了看華觀文，心中暗嘆，莫非這是武當(dāng)和峨眉的詛咒不成？

　　華觀文還想說什么，俞詩風(fēng)暗中拉了他一下，終于是沒有再說什么。

　　凈塵看著天空，雙眼流下了這一生第一滴眼淚。

　　半晌之后，眾人才發(fā)現(xiàn)凈塵已經(jīng)圓寂。

　　立時，空中回蕩著峨眉派眾弟子的哭聲。

　　周軒下了摩天嶺后，直去了平武縣悅來客棧取寄存在那里的馬匹。

　　這時候，他還沒想好接下來干什么。

　　小二說道：“周公子，段公子給您留了封信?！?p>　　信中寫著：

　　軒哥：

　　再高明的琴師，彈不出弟的憂傷，天香樓等你。

　　不是應(yīng)該寫肖邦嗎？

　　周軒嘴角一翹，看來段子千應(yīng)該被秦鳳青揍過。

　　打包了些吃食，周軒便往成都縣趕去。

　　兩日之后，半路上，周軒正騎著馬突然被一股吸力包圍，然后人旁邊倒飛而去。

　　威嚴(yán)洪亮的聲音傳來：“逆徒！老夫這就斃了你！”

　　周軒回頭一看，大喜：“師父！”

　　石賀瞪著他，右手抬掌作欲劈之勢，喝道：“孽障！乖乖受死！”

　　周軒眨眨眼睛。

　　石賀說道：“你不怕？”

　　“弟子沒做虧心事，為什么要怕？”

　　石賀松開了周軒，說道：“要不是路上遇到聶雪竹小丫頭，為師剛剛便一掌斃了你！”

　　“您碰到雪竹了，她還好吧？”

　　石賀瞪了周軒一眼，說道：“你們那事是胡鬧！不要亂叫，污了人家姑娘清名！”

　　周軒撓撓頭，哂笑一下，說道：“是，是，弟子知道。話說，師父您怎么在這里？”

　　石賀吹了吹胡子，說道：“還不是因?yàn)槟?？老夫忙完了事，便想著再去尋你的蹤跡。若是尋到了，便將你們統(tǒng)統(tǒng)擊斃，免得周昱死后還要被你這小子污了清名。”

　　靠，我這是差點(diǎn)又死一次??！

　　“事情我已知曉。做的不錯，沒有你，中原武林差點(diǎn)就斷了傳承，怕這幾十年翻不了身了?！?p>　　“不過，你這次麻煩大了。”

　　“怎么了？”

　　“峨眉已經(jīng)公布天下，你與魔教眾人擄去聶雪竹，害凈塵師太悲憤而死，已經(jīng)成了武林公敵?，F(xiàn)在就看聶雪竹那小丫頭如何替你澄清了?！?p>　　“這事只要聶姑娘出來澄清一下，自然就真相大白?！?p>　　“可能沒你想的那么簡單。為師有其他的擔(dān)憂。”

　　“怎么了？”

　　“算了，可能也是為師多想。但你這些時日一定要小心，若是枉死在別人劍下，為師想為你報(bào)仇也是沒有理由?！?p>　　“好的，弟子知曉。師父，你是說你馬上要走？”

　　“為師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罷了，為師再晚三日起程。收你為徒之后，還未傳你功法，我這師父當(dāng)?shù)囊彩遣槐M責(zé)任?！?p>　　“哪里，哪里。師父您日理萬機(jī)，顧不上徒兒也是應(yīng)該的?！?p>　　“你心里可不是這般想的。聽林長老說你天賦極佳，來，為師先看看你根基如何?！?p>　　周軒與石賀演練一番之后，石賀說道：“武學(xué)天賦不錯，逍遙游已經(jīng)登堂入室，只是變化之中還是生澀。一是你所學(xué)所見太少；二是對敵經(jīng)驗(yàn)欠缺。這一塊只要勤學(xué)苦練，多于人拆解招式就能補(bǔ)上?！?p>　　“內(nèi)功修煉上，中規(guī)中矩，未有特別驚艷之處。這也怪不得你，畢竟習(xí)武時日太短，不像華觀文等人，從小習(xí)武，十幾年的根基，不是你可以追得上的?！?p>　　還不是因?yàn)槔献舆€沒簽約！沒有月票！

　　要是簽約了，我讓您看看什么是絕世天才！

　　唉，這系統(tǒng)為什么不能提升我的內(nèi)功呢？

　　“為師有三樣絕學(xué)，分別是降龍十八掌！”

　　快！教我！

　　“擒龍功！”

　　我要！我要！

　　“打狗棒法！”

　　我還要！我還要！

　　“可惜你一樣都學(xué)不了！”

　　我都要~嗯？納尼？

　　呀美蝶！

　　周軒很是無語地看著石賀，學(xué)不了你說個毛線。

　　“這三樣武學(xué)都需要深厚的內(nèi)功根基?！?p>　　“師父，學(xué)不了就不要說，徒增傷悲~”

　　“呵呵，莫急，幸好為師還有一樣?xùn)|西沒用掉?！?p>　　“什么東西？”

　　石賀取出一只玉瓶，說道：“當(dāng)年為師與西域魔尊在天山約戰(zhàn)，偶得這一顆百年雪蓮子，這三日為師助你煉化，應(yīng)能增加你五到八年功力?！?p>　　“師父！我愛你！”

　　“放手！”

　　三日之后。

　　內(nèi)功：

　　基礎(chǔ)心法：16層（修煉度：3/50000），上限20層，每一層增加內(nèi)力上艱。

　　逍遙游：3層（修煉度：1/2000），上限10層，每一層增加徒手武學(xué)罡氣輸出。

　　奇經(jīng)：

　　任脈：承漿，天突，璇璣，華蓋，玉堂，膻中，巨闕，建里，下一穴位：水分，沖穴要求基礎(chǔ)心法17層，真氣值30000。

　　正經(jīng)：

　　手太陽小腸經(jīng)：少澤，下一穴位后溪：沖穴要求逍遙游心法2層，真氣真1000。

　　目前：修煉值：109680，真氣值：57132

　　哇哈哈，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

　　石賀試了一下周軒后，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

　　“根骨還算不錯。待你任脈貫通，手太陽小腸經(jīng)修成，為師便教你掌龍十八掌。”

　　“接下來你小心行事，切記保住性命?！?p>　　“弟子恭送師父！”

　　“哈哈哈哈，周昱有后，周昱有后！”

　　等石賀走后，周軒會心一笑，對著一顆大樹伸出中指，喝道：“中沖劍！”

　　一道無形劍氣從他中指激射而出，一瞬間將那一尺粗的大樹穿了個洞！

　　牛逼！

　　周軒癱倒在地上，猶如死狗。

　　“媽的，還是一射就萎啊?！?p>　　接著周軒又花了一個時辰將逍游心法和手太陽小腸經(jīng)點(diǎn)了上去。

　　逍遙游：9層（修煉度：1/100000），上限10層，每一層增加徒手武學(xué)罡氣輸出。

　　手太陽小腸經(jīng)：少澤，后溪，養(yǎng)老，小海，肩貞，天宗，乘風(fēng)，下一穴位，曲坦：沖穴要求逍遙游心法10層，真氣真50000。

　　沒有直接到10層的原因是，沒有修煉點(diǎn)了。

　　目前：修煉值： 80，真氣值： 32

　　好了，什么大日如來金剛法相不用想了。

　　周軒起身一掌拍向那棵有洞的大樹，只聽“咔”一聲，那大樹裂了開來。

　　這才叫掌法好不好！

　　“老子再也不是擦一下就死的小周軒了！”

　　吼完之后，周軒騎上馬，繼續(xù)朝成都縣而去。

　　聶雪竹與周軒分別之后，便歸心似箭，朝峨眉而去。

　　路上遇到石賀，稍微耽擱了一下。

　　白龍?zhí)ぱ┥癞?，本來摩天嶺到峨眉至少兩周的行程，硬是一周就到了。

　　等到了峨眉派路口，遙遙望著山門，恍如隔世。

　　離開山門，一晃就是將近月余。

　　聶雪竹朝著山門馳去，不想到門口時，被守門弟子擋住。

　　“來者何人！”

　　聶雪竹很是詫異，說道：“春云師妹，玉桃?guī)熋?，你們不認(rèn)得我了？”

　　焦玉桃神色微動，看了看冷春云，冷春云神色不變，說道：“聶雪竹已死！你是何人！為何要冒充我三師姐！”

　　聶雪竹看向焦云桃，冷聲道：“玉桃！這是怎么回事？”

　　焦玉桃神色閃爍，突然一咬牙，轉(zhuǎn)身朝門內(nèi)跑去。

　　聶雪竹下馬向前，冷春云向前一步擋在她面前。

　　“春云！你擋不住我！”

　　冷春云咬咬牙，說道：“師、師姐！春云職責(zé)所在！”

　　聶雪竹冷聲道：“誰給你的職責(zé)？孟淑怡？”

　　冷春云說道：“是！春云奉掌門之令！”

　　“你敢矯令！”

　　聶雪竹舉起劍，喝道：“讓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冷春云咬著牙，渾身顫抖，卻不敢退一步。

　　聶雪竹伸手推開冷春云，朝門內(nèi)走去，剛踏上幾階臺階，便見上面跑下來數(shù)十名峨眉弟子。

　　“呵呵，我道是誰！這不是聶雪竹嗎？”

　　“孟淑怡！”

　　聶雪竹咬牙切齒地喊出這個名字后，才發(fā)現(xiàn)人群中的孟淑怡穿著掌門的服飾。

　　心中閃過不安。

　　“孟淑怡！師父她老人家怎么樣了？”

　　孟淑怡居高臨下俯視著聶雪竹，說道：“你還有臉回來？”

　　聶雪竹上前幾步。

　　“放肆！結(jié)陣！”

　　隨著孟淑怡話音落下，眾峨眉弟子迅速結(jié)成陣法，劍尖齊指聶雪竹。

　　聶雪竹停下了，抬頭看著孟淑怡，深呼吸了幾口氣，緩緩說道：“孟淑怡，我只想知道師父她老人家如何了?！?p>　　孟淑怡冷冷地說道：“聶雪竹，師父她老人家被你氣的傷勢復(fù)發(fā)，已然圓寂。你若還有廉恥，快些自盡，莫要污了峨眉聲譽(yù)！”

　　聶雪竹腦中一聲轟鳴，身體趔趄了一下，差點(diǎn)摔下臺階，定住神后，她不敢置信地說道：“你，你說什么？”

　　孟淑怡冷冷地道：“裝什么裝？誰不知你被魔教擄走。若我是你，早就以死明志，哪還有臉面回來！”

　　聶雪竹喃喃地說道：“你是說，師父她，師父她，已經(jīng)，”

　　說著說著，她眼圈泛紅，猛地看向孟淑怡，喝道：“讓開！我要見師父！”

　　孟淑怡冷笑，說道：“你還想硬闖不成？”

　　聶雪竹撥出劍。

　　孟淑怡也撥出劍。

　　“峨眉掌教指環(huán)在此！聶雪竹！你敢行這大逆不道之事！”

　　聶雪竹沖了幾步，聞言停下，看著孟淑怡和一眾熟悉的臉孔，漸漸地，神色黯淡下來，略帶哽咽地說道：“我，我只想見見師父她老人家，再給她磕幾個頭?！?p>　　峨眉弟子中不少神色動容。

　　孟淑怡眼神閃了閃，說道：“師父她老人家臨終前有令，說你性格剛烈，不會受魔教欺辱，早已立了你的牌位?！?p>　　聶雪竹抬著頭，說道：“師姐?！?p>　　“莫要叫我?guī)熃悖∧悴慌?！師父真是看錯你了，原來你性子里是個蕩婦！”

　　“我沒有！”

　　聶雪竹嘶喊一聲，抬手便去抓左臂的衣物。

　　“你還想說你守宮砂尚在？那東西用朱砂再點(diǎn)一個，誰還能驗(yàn)?zāi)阏婕俨怀?？現(xiàn)在自盡，還能證你清白，否則峨眉之中，再無你姓名！”

　　聶雪竹僵在原地，過了半晌，抬起頭來，已是滿臉淚花，她咬著牙說道：“說了半天，你原來是想讓我死！”

　　孟淑怡冷笑道：“是又如何？你不死！我峨眉聲譽(yù)何在！”

　　聶雪竹冷聲道：“想不到，峨眉會落入你的手中！”

　　孟淑怡雙眼一瞇，喝道：“殺了她！”

　　眾峨眉弟子相互看了一眼，都有猶豫，但見孟淑怡派系的十余人結(jié)陣沖向了聶雪竹。

　　孟淑怡冷冷地掃視一圈未有動手的弟子。

　　這些弟子頭皮發(fā)麻，便有幾個承受不住壓力的，硬著頭皮沖了上去，有人帶頭，其余人便也跟著，一下子數(shù)十位峨眉弟子殺向了聶雪竹。

　　聶雪竹格擋了幾劍，看著昔日笑談的師妹們，此刻都冷著臉，劍招毫不留情，心中產(chǎn)生了死志。

　　要不就這樣死了算了。

　　一有這個想法，她的劍法立即凌亂了起來，只幾個呼吸的時間，她便中了數(shù)劍，一下子鮮血染紅了她半邊的衣裳。

　　孟淑怡嘴角一翹，冷笑。

　　聶雪竹站立不穩(wěn)，從臺階上摔了下去。

　　這時一聲嘶鳴，白龍?zhí)ぱ_了上來，將跟上來的峨眉弟子沖散了一片，隨后擋在了聶雪竹的面前。

　　這白龍?zhí)ぱ┍臼莾魤m的坐騎，峨眉派中無人不識，所以讓眾弟子有了些猶豫。

　　孟淑怡大怒，喝道：“這畜生！一并斬了！”

　　“小白?！?p>　　聶雪竹緩過神來，看著白龍?zhí)ぱ?p>　　它也柔情地看著她。

　　絲毫不在意身后刺來的長劍。

　　“不！”

　　聶雪竹神色一凌，翻身躍上了馬。

　　白馬踏雪吃了幾劍，一聲嘶鳴，朝門外沖去！

　　眾弟子追到門口時，便已望塵莫及，只得眼巴巴地看著白色的影子消失在了視線中。

　　孟淑怡恨恨地咬了咬牙，隨后冷聲說道：“今日起，聶雪竹叛出峨眉！傳令各門派，**蕩婦，人人誅之！”

　　“師姐，這怕”

　　“嗯？”

　　“掌門師姐，這”

　　冷春云抬手給了那弟子一耳光，喝道：“掌門之令，你還敢質(zhì)疑不成！”

　　“是。”

　　那弟子捂著臉，委屈地退了下去。

　　孟淑怡很滿意地看著冷春云，隨后話音一變，柔聲說道：“她被魔教擄走半月，你們想想發(fā)生何事。如今活著回來，當(dāng)真是不要臉至極。本座如此行事，也為我峨眉百年聲譽(yù)。爾等可明白本座之心？”

　　“掌門英明！”

　　“弟子明白！”

　　初夏，天善變。

　　似乎有感聶雪竹悲傷，這天也迅速陰沉了下來。

　　花香散，鳥聲藏，陰沉的山道忖托著落寞的身影。

　　聶雪竹摟著白龍?zhí)ぱ┑牟弊?，哭著說：“小白，天下之大，你我卻無家可歸?！?p>　　白龍?zhí)ぱ┹p輕哼了聲，眼神中也是落寞悲涼。

　　一陣風(fēng)吹過，她覺得有些冷，有些暈眩，這才注意到好幾處劍傷沒有處理，半個身子染成了紅色。

　　所幸都是劃傷。

　　她回首看了下，白龍?zhí)ぱ滋幋虃€在流血。

　　停住馬，她取出金創(chuàng)藥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后看向峨嵋山下，山巒疊翠。

　　村村落落，星星點(diǎn)點(diǎn)。

　　“萬千人家，無我歸處?！?p>　　牽著白龍?zhí)ぱ谢秀便钡刈咧?，等到了那白水普賢寺，她才回過神來。

　　這里也是十幾年的記憶。

　　如今，即將成為回憶。

　　一樣的廟門，一樣的老僧，一樣的掃地。

　　只聽那老僧一邊掃地，一邊說道：“莫說世間無路。這世間本就無路?！?p>　　聶雪竹問道：“大師，那路在哪里？”

　　老僧說道：“路不就在你腳下嗎？”

　　聶雪竹說道：“可是，我不知道前路在何處?！?p>　　老僧說道：“前路不就在你心中嗎？”

　　聶雪竹細(xì)細(xì)品味了一番，隨即抱拳行禮道：“多謝大師指點(diǎn)！敢問大師法號！”

　　“貧僧就一掃地僧，何來法號。”

　　“心之所向，便是路之所在?！?p>　　聶雪竹于是上馬朝著心中的路馳去。

　　“功名利祿，過眼云煙；愛恨情仇，水中倒影。心不齋，而食齋何用？修的又是哪門子佛，哪門子道。嗚呼哀哉，何苦來哉！”

　　掃地僧邊念叨著邊繼續(xù)掃地。

　　聶雪竹是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