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沙閣比試失敗,帶回了拓山印,惺惺而歸。
藥房內(nèi),肖子期泡在溫?zé)岬牟菟幩?,臉色蒼白,額頭上滴下豆大的汗。
“單長老,子期的傷怎么樣?”北江問道。
單玉嬋只是搖搖頭,一臉的無可奈何,“他與余缺這一戰(zhàn),強行使出以氣凝劍,損了真氣,傷了氣海,不過這還可以醫(yī)治,關(guān)鍵是舊傷?!?p> 北江聽出了其中的意有所指,七年前,子期和晴裳去里水村抓妖,誰能想到遇見了上古妖獸,蛟帝。晴裳被殺,子期受了重傷,從此子期就郁郁寡歡,頭發(fā)全白了。
“哎,”單玉嬋嘆了一口很長的氣,“他的心死了,就算是再好的靈丹妙藥也只是徒勞,心病還須心藥醫(yī),只有他想活,藥才有用?!?p> 北江啞然了,一棵根都爛了的樹,該怎么救活。
長風(fēng)不懂得人的寂寞,只管自顧自地吹,明月清冷如水,酒到底是減少了人的惆悵,還是徒增了人的寂寞。
周曦師姐就站在底下看著,肖子期獨自坐在塔頂,大口大口地喝酒。
周曦師姐的雙拳緊握,心口感到針扎似的痛,他才傷病初愈,就這樣喝酒,身體會受不住,可他的苦悶是為了別人。
這一瓶補真氣的丹藥到底給還是不給?周曦師姐站在原地,一直做不了決定。
肖子期似乎是被酒嗆到,發(fā)出了劇烈的咳嗽。凄冷的夜色下,肖子期顯得更加憔悴。
“肖師兄?!?p> 肖子期聽見有人在叫他,回過頭。
才看見肖子期這一張臉,周曦師姐的眼淚已經(jīng)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肖子期的眼睛半瞇著,胡子更長了,額頭上粘著亂糟糟的白發(fā)。
“周師妹,有事嗎?”
“這,這是補足真氣的珍貴丹藥。”周曦師姐將那瓶丹藥捧在掌心里。
“嗯,好?!毙ぷ悠诓]有用手去接。
“肖師兄,酒還是少喝點?!敝荜貛熃銓⒌に巵G向肖子期懷里,轉(zhuǎn)身下去了。
夜幕中,肖子期望著周曦師姐離開,仰起頭,望著上空沉默。
“還差一味藥,治療肖子期的傷,還需要一味藥,秋澤花?!敝荜貛熃阍谀X海里一直重復(fù)著單長老的話,“秋澤花,只生長在靈藥谷?!?p> 靈藥谷地處險峻,四周皆是絕壁,唯有一條小路通入靈藥谷。
“周曦師姐,這靈藥谷在什么地方?”韓言問道。
“靈藥谷是我們學(xué)醫(yī)藥的禁地,也是圣地?!?p> “那這靈藥谷豈不是很危險?就師姐和我,怕是不行?!?p> “肯定不是啊,就我們兩個人,太危險,這次單長老和我們一同去?!?p> “哦,哦,還好有單長老?!表n言頗有劫后余生之感。
“你幾個什么意思,”周曦師姐用佩劍,在韓言的頭上各敲打了一下,韓言痛的按揉著腦袋。
“走了,單長老等著呢。”周曦師姐率先出門。
周曦師姐和韓言御劍飛行,而單玉嬋則一路奔馳,趕了半天的路,在一處小餐館落座。
店小二見到他們身上的服飾,知道是墨淵門的人,趕忙出來接待。
“幾位要吃什么?”
“隨便上兩個菜,我們還急著趕路?!眴斡駤却掖艺f。
店小二也不多問,讓廚房燒了三葷兩素,送到他們桌子上。
韓言已經(jīng)拾起了筷子,準(zhǔn)備開動。
“等一下?!眴斡駤饶贸鲢y針,挨個在飯菜上試了一下,這才安心說,“開飯吧?!?p> 韓言皆覺得奇怪,為何要這樣小心。
周曦師姐看到了韓言的疑慮,解釋說:“我們雖是學(xué)醫(yī)藥的,但下毒,解毒也是必學(xué)的。出門在外,一切都要小心?!?p> 傳聞中,靈藥谷只有在晚間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于是,單玉嬋和周曦師姐四人在天剛剛摸黑的時候到達。
一條小路曲折的通向靈藥谷,雖然是晚上,但借著月色,還能依稀看見四周的懸崖絕壁。
“這靈藥谷在高聳的深山里,而且靈藥谷四周高,中間低,這樣更能很好的吸收日月精華,天地靈氣,這里生長著許多珍貴的植株和草藥,不過?!眴斡駤认蝽n言他們說。
“不過這里也是毒蛇猛獸常常出沒的地方,深山始終是深山,四處危機四伏,所以到這要格外小心,我補充的對嗎?單長老?!币粋€穿著苗族服飾的年老侏儒從黑夜中走出來。
“萬寨主,好久不見,是否已入一品長生界?近來身體可好?”
“我已經(jīng)是一把老骨頭了,一節(jié)枯木,托單長老的美意,已入一品長生界,老了,老了,不過活得很好。”
“夜晚來此,萬寨主獨身一人,沒有帶弟子?”
“哈哈,”萬老三大笑了兩聲,“果然是老朋友,弟子都在暗處,老朽老了,不敢一人出行?!?p> “你還是老樣子,哼,老毒物?!?p> “我勸各位還是走吧,我苗蠱寨自會千里想送?!?p> “哦,如若不肯呢?”
“我已先禮了,接下來就是后兵了。”
路邊瘋長的野草中,不知道藏了多少多少人,單玉嬋怕中了埋伏,但這靈藥谷是必須要去,單玉嬋陷入了兩難中。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還沒死的老毒物和一個賤婦在那敘舊情,往西邊走,那有一間上好的客棧,你們倆相好,可去那里好好敘舊,不要在我靈藥谷磨牙齒?!?p> 這一番尖酸刻薄的話,讓聽的人都不禁生氣。
“你是誰?竟這樣侮辱師尊。”周曦師姐氣憤地說。
“呵,我是誰?你這丫頭片子還不配知道?!?p> “師姐,別來無恙。”單玉嬋并不生氣,禮貌地問好。
“別來無恙?托你的福,我好得很?!?p> “江谷主近來可好?!比f老三主動去交好。
“我不想認(rèn)識你,你不必套近乎,我對你們苗蠱寨沒有興趣,這是我的地盤,識相的,快給我滾出去?!?p> 萬老三的臉色已經(jīng)掛不住,“江谷主,你我無冤無仇,何苦這樣刻薄。”
“呵呵,”江玉景輕蔑地笑了,“你苗蠱寨的名聲,我可是知道的,我雖不是什么正派中人,但也沒到萬寨主這樣卑鄙的地步,用活人練蠱?!?p> “江谷主,日后山水有相逢,我們總會遇見?!?p> “就憑你們苗蠱寨這些歪瓜裂棗,也配?”話音剛落,十幾個身影紛紛從草叢里,急匆匆地跳起,張嘴大聲呼喊,“有毒,有毒?!?p> 才幾秒鐘的時間,那群人就被毒死了。
“好恨的惡毒婦,我們走?!?p> 萬老三率眾逃離了靈藥谷。
“多謝師姐的搭救?!眴斡駤日f道。
“不用,我只是見不得這些人來糟蹋我靈藥谷,倒是你,你有什么企圖。”
“我只是來取一味藥。”
“別說一味藥,就是靈藥谷的一根草,一粒沙子,我也不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