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五師兄,你若是不答應(yīng),那我只好去找?guī)熥鹫f你半夜三更拉著六師兄去下界喝花酒?!?p> 林淺淺笑容惡劣,儼然一副光腳不怕穿鞋的模樣。
五師兄面不改色,微微一笑:“小師妹莫要胡言亂語,我何時帶六師弟去過下界!況且我們霧落峰弟子嚴(yán)禁貪圖酒色,小師妹萬不能信口開河,誣陷師兄們?!?p> “六師兄你說呢?”林淺淺看向一旁眼神閃躲的六師兄,笑容不懷好意。
五師兄擋在六師兄前面,面對林淺淺笑道:“小師妹,你可不許欺負(fù)六師弟!”
林淺淺嘖嘖兩聲,搖頭嘆息:“護(hù)著六師兄是不是?那我就只能讓五師兄你看看,什么叫不見棺材不落淚。”
說著她手中出現(xiàn)一透明琉璃珠,而后琉璃珠內(nèi)開始運(yùn)轉(zhuǎn)靈力,里面幻化出極其熟悉的場景。五師兄見狀,漸漸失了笑容,道:“這…這是什么!”
“留影珠啊,五師兄不知道嗎?”林淺淺笑容越發(fā)燦爛,言行中盡是得意忘形:“昨夜,戌時,霧落峰結(jié)界處出現(xiàn)兩個身影,師妹瞧著,這月光下的兩張風(fēng)流倜儻的臉,像極了五六師兄呢?!?p> “你,你這個狡猾的女人!”五師兄氣急敗壞。
他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小師妹竟然還是個長了腦子的討嫌鬼!留影珠用在威脅自己師兄身上,虧她想的出來!
林淺淺見把人惹急了,立刻收斂道:“畢竟,把這個拿給師尊,你和六師兄受的罰恐怕比掃山峰要嚴(yán)重的多,日后怕是還要被關(guān)禁閉。還不如幫師妹掃掃峰頭呢?!?p> 五師兄咬牙切齒,恨不能一口咬死她:“那是峰頭的事嗎!”
林淺淺嘿嘿一笑:“哎呀,師妹這張臉怎么說也是上界排名前三的容貌!能幻化成我的模樣你是賺到了好嘛!況且有我在的地方,其他峰的師兄弟們一向避之不及,是不會發(fā)現(xiàn)五師兄你使用幻化術(shù)變成姑娘的?!?p> 見五師兄動搖,林淺淺立刻開啟撒嬌,收買攻勢:“誰叫三界只有五師兄的幻化術(shù)達(dá)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除了師兄,淺淺再也想不到還有誰可以在上清派內(nèi)偷梁換柱而不被發(fā)現(xiàn)了?!?p> “嗯~好不好嘛~師兄…拜托你了~嗯~?”
“日后你們二人下界,淺淺幫你們打掩護(hù),好不好嘛~”
“你是整個三界最最最最…好的師兄!”
“最最最……好…”
五師兄,六師兄:“大師兄好!”
林淺淺擺擺手繼續(xù)奉承道:“大師兄也沒有你們好…”
“是嗎?”
冷若冰霜的聲音驟然在身后響起。
林淺淺面不改色繼續(xù)道:“好~?胡說!大師兄才是最好的!”
而后林淺淺故作隨意的轉(zhuǎn)身,仿佛才看見顧月初似的:“哎呀,大師兄你怎么來了,淺淺方才真情流露,大師兄沒聽見什么吧!”
五師兄,六師兄不忍直視:真真是厚臉皮沒下限的女人!
顧月初無視她胡言亂語,盯著她的頭頂,冷聲道:“又長出貓耳了?”
這半月,她已經(jīng)張出貓耳十多次了!偏偏每次長出貓耳都被顧初月撞見。
說到貓耳,林淺淺一肚子委屈只能化作無奈的嘆息:“是啊?!?p> 這一年來她早出晚歸,一邊躲躲藏藏,一邊有意示好。她‘洗心革面’,有驚無險的清掃完了六座峰,上清派的師兄師姐們便也不同她計較了。
只有洛花峰!
洛花峰那群女人像捉老鼠的貓似的,無論自己躲在何處清掃,她們掘地三尺都能把自己找出來!
七八個仙女似的人兒竟然每人手中都挎著一籃子的瓜子花生,總之只要是帶殼的,她們都裝在籃子里面,然后當(dāng)著自己的面——開吃!
嘴皮子厲害的便一邊吃一邊挖苦譏諷,說到激動之處還有帶頭鼓掌喝彩的!
想到自己被一群嘰嘰喳喳的仙女圍著罵,林淺淺一時間竟憤怒不起來,心情微妙的想要開口大笑。
于是她沒忍住,笑了。
仙女們感覺受到了侮辱。怒了!
越發(fā)賣力的吃瓜子,剝花生…
看著一地的瓜果殼,林淺淺心道忍一忍算了,等她們消了氣,自然放過自己。
然而林淺淺低估了一群漂亮女人們的毅力??!
接下來半月里,她們?nèi)杖杖绱?!開口說的話也越發(fā)難聽,次次走后都是一片狼藉!
洛花峰的打掃不僅沒有開始,反而還往更糟糕的趨勢發(fā)展。再去洛花峰,微風(fēng)拂面之時,她總感覺自己聞見的花香里隱隱摻雜著腐爛的瓜果味。
何況挨了這么久的罵,她也覺得厭倦。還沒沒完沒了!
秉承著對著漂亮小姐姐動口不動手的原則,林淺淺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以一抵八!
反擊的她們片甲不留!
偏偏林淺淺身為霧隱仙尊的‘愛徒’,罵不過的仙女們也不敢真的動手圍毆,況且林淺淺兇名在外,她們也不一定打的過。
就在八人打算吞下這口氣,忽而看見林淺淺頭頂驟然冒出一對貓耳!
林淺淺一貫穿紅衣,烏黑的青絲又配上那白晃晃的貓耳,好不滑稽!
況且這可是受罰的弟子才會出現(xiàn)的‘特征’。
雖然林淺淺頂?shù)氖秦埗?,而不是傳說中的驢耳。
可整個上清派,也只有霧落峰有這個懲罰。其他六峰聽說霧隱仙尊定下了這個規(guī)矩后,難得慶幸自己不是霧落峰的弟子,畢竟清高風(fēng)雅的仙人出門辦事還頂著兩只驢耳朵,被人看見,還能不能活下去了!
于是,新一輪的罵架又開始了!
罵不過又怎樣,畢竟對面不過是只張牙舞爪的小野貓!這樣想一想,她們的樂趣又回來了!
而在發(fā)現(xiàn)仙女們罵不過自己反而越發(fā)興奮的情緒里,林淺淺終于后知后覺的察覺到——這群閑的找罵的女人們把自己當(dāng)貓逗著玩呢!
于是乎,她纏上幻化術(shù)一絕的五師兄。
只是林淺淺才開口說了自己的請求,五師兄竟然一臉:你怎么敢叫我做這種娘兮兮,有損男子氣概事情的表情!
再于是乎,就出現(xiàn)林淺淺以留影珠威脅五師兄事件!
雖然‘重新做人’的林淺淺如今舉起痛改前非的大旗,為自己爭取了不少正面形象。博得霧落峰師兄師姐的不少好感。長此以往,自己便能徹底拜托原主惡毒女配的人設(shè)。沒有所謂的自食其果,也無需重蹈原主的覆轍。
可洛花峰實(shí)在欺人太甚!她不得不冒著得罪五師兄的情況下來威脅他。且眼下已經(jīng)走投無路!再不為己便要天誅地滅。
而自己不逼迫五師兄必然要一輩子搭在洛花峰做牛做馬了!不,是做一只逗人娛樂的貓!
總而言之就是做不成人??!
只是五師兄這邊還沒松口答應(yīng),顧月初又如一座冰山似的出現(xiàn)了。
林淺淺不敢在顧初月面前多說,生怕露出馬腳。
眼神示意了一番五師兄:稍后再說。便又扛起自己的掃把往玉石橋方向走去。
只是走出不遠(yuǎn),她忽而停下,微微偏頭看向身側(cè)如皎月帶寒霜的人,警惕道:“大師兄,你跟著我做什么?”
顧初月目不斜視:“去洛花峰,只有這一條路?!?p> …所以,是順路而已…
尷尬的氣氛彌漫在空氣中,林淺淺不禁紅了臉。秉承著不說話便不會說錯話的原則,林淺淺選擇閉上嘴巴。
一直到了玉石虹橋,二人之間都沒有任何交際。林淺淺使不出護(hù)身術(shù),便隨身帶著斗篷。習(xí)慣的拿出乾坤袋,還未取出斗篷,一道護(hù)體結(jié)界便施在自己身上。
林淺淺詫異的看著一旁默不做聲的顧月初,脫口道:“大師兄,你的術(shù)使歪了!”
顧月初狹長鳳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而后又在自己身上施了一道護(hù)體結(jié)界。
林淺淺恍然大悟,一時竟不知如何回應(yīng),好半晌,才干巴巴吐出一句:“謝…謝謝大師兄?!?p> 顧月初收回視線,嘴角莫名上揚(yáng),只是開口時言語依舊冷淡:“跟上。”
第一次,林淺淺毫無壓力的走下玉石虹橋。沒有風(fēng)吹雨霜,沒有腿軟手僵。
嘗到甜頭的她一時得意忘形:“大師兄,回去的時候,可以等我一起嗎?”
見顧月初沒應(yīng),林淺淺才回了理智,連忙道:“當(dāng)然,大師兄日理萬機(jī),時間寶貴。師妹就是說說而已。而且我?guī)е放衲兀绕饚熜值淖o(hù)體結(jié)界也是不差的。”
顧月初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回應(yīng),只是靜靜望著林淺淺,等她說完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廢話后,才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后邁步離開。
留下一臉茫然的林淺淺原地糾結(jié)!
所以呢!
點(diǎn)頭是答應(yīng)等自己一起回去,還是叫我頂著斗篷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