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懂了這種卑微的愛到頭來都是自我感動,是時候該放手了。
回酒店內(nèi),她洗了個熱水澡。醒了。
許林清拿起手機,猶豫了很久,還是發(fā)了過去“分手”兩字。
這份愛太折磨人了,凌晨五點,她搭乘高鐵回了C市,離開了陳雨初。什么都沒留下。
陳雨初到前臺問許林清去了哪,前臺當然不知道,只說了一句許小姐退房了,勿念。
一個月假,許林清在想怎么過,她把手機關(guān)了機,不去看也不去想,但眼淚還是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怎么辦呢?
回家不過三天,她在家自殺,手機里放著徐佳瑩的到此為止。
這是她第一次自殺。
許林清被許苼救了過來,失血過多,再晚兩分鐘,她就沒命了。
許苼進去的時候,許林清安安靜靜躺在床上,左手流著血,染紅了灰色的床單,右手拿著刀,誰都沒看住她,那血就像一個個盛開的紅玫瑰,嬌艷,令人難以忘懷。
許苼依稀記得她當時神情,頭發(fā)散著,很亂,淚痕很重,枕頭已經(jīng)有淚水的痕跡了。
她回來了三天,哭了整整三天,這也許就是許林清的命吧。
誰都不知道她為什么這樣,都不理解,只有許苼知道。這么多天了,我們清清受了多大委屈,她是一個有難過的事不說,只讓自己難受的人,哪怕是受了一點委屈她也不會跟別人說的,許苼看的一清二楚。
她在醫(yī)院住了五天,拆線了。
醫(yī)生把李梅拉到了一個隱蔽角落,對她說“許林清的病情你們真的不了解嗎?她已經(jīng)有焦慮癥一年多了?!?p> 一年了。
怎么過來的呢?
許苼問她靠的是什么,許林清說是一束光,可是那束光已不再,我也即將回歸黑暗。
從初三開始,許林清開始難以入睡,每天胡思亂想,靠安眠藥才能不耽誤明天的課程。
一次三粒。
上課時,她被提及學業(yè)問題就身體緊繃,雙手握拳,而且不敢說話。
父母不懂,也忙,每天早晚來一句“許林清好好學習,考好大學?!?p> 許林清初三一年里體重急速下降,從100斤降到80斤,家里常見的親戚都能看出她瘦了。
李梅知道后世界崩了,她沒想到寄托在自己家孩子身上的厚望成了壓倒她的最后一棵稻草。
她把許林清接了回去,給她買個吃的,玩的,讓她開心,輟學了一年。給她找了心理醫(yī)生,跟她爸推了好多工作在家陪她。
十月五日,高一已經(jīng)上學了,她正好回去收拾學習用品,正式輟學,回到哪,看到了他。
陳雨初心情不好的樣子,頹廢,手里依然轉(zhuǎn)著筆,那只筆是許林清送給他的。今天穿的是校服,星期一,全校升旗。
許林清注視著國旗冉冉升起。
回班,她告別了同學。
許苼來幫她搬書,一路上陳雨初一直看著她,想不明白她左手上纏的紗布。好像還滲著血。
她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瞄了他一眼,繼續(xù)收拾書。
僅僅一眼,她看懂了,現(xiàn)在他的眼里只有對她的憐憫,沒有以前的愛了。
眼眶濕了,不能擦。
等許林清下樓,陳雨初跑過去問許苼,許林清怎么回事。
許苼知道他是誰,她跟她說過好多次了。墨跡的她都快把故事背下來了。
“陳雨初,許林清前幾天自殺了,我想當時你應(yīng)該在喝酒吧?或者在唱歌,或者睡覺?!?p> “陳雨初,別把許林清的感情當做游戲來玩弄,你不愛還有人愛呢,把她這樣折騰,她以后怎么嫁人?你付的起責任嗎?”
許苼眼神很冷,鋒芒畢露。
“陳雨初,記住,你走出來了,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