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時男女分開,她們班和另外一個班的女生大概二十人組成了一個排,和傳聞的一樣,帶她們的軍官很帥,第一天開始女生們都開始在下面竊竊私語,議論和比較著各個排的教官。
采薇對帥哥是沒啥興趣的,可能因為她內(nèi)心里還是把自己當作徐無衣吧,所以她才能在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陳應(yīng)會時,很快就接受了。
有點奇怪的是,她們這個董教官,并沒有按照高矮順序排列,而是隨機地安排她們的站隊位置,被點到站在第一排第一個時,采薇楞了一下,她的個子不算高,但也不是最矮的,沒理由站在第一個啊,但她還是順從地站到了他指定的位置。
接著第二排第一個是洛星,這下采薇真的吃驚了,洛星明顯是她們這些女生中最高的了,目測至少一米七,后她知道洛星的裸高是172cm。后面繼續(xù)是看起來毫無規(guī)律地排列,如此下來,她們二十人組成了一個小小的四五方隊,卻是參差不齊。
大家雖然都對這樣的安排有點困惑,但還是沒有人直接詢問教官。后面有個女生提出了想調(diào)換位置,和自己的好閨蜜站在一起,直接被教官言辭犀利地拒絕了,還順帶教訓了她們一番。
那之后,一直嘻嘻哈哈的她們都安靜了不少,大家都明白,這個教官雖然長得帥,看起來很像鄰家男孩,但實際很嚴酷。
采薇發(fā)現(xiàn),就在大家都被教官突然爆發(fā)的脾氣嚇變了臉色的時候,洛星倒是一臉平靜,還扭頭朝著她笑著挑了下眼睛,她沒有看懂。
一開始的訓練大家都還能堅持,但隨著時間的延長,加上頭頂?shù)娜諘?,大家都慢慢有些懈怠,動作不那么標準了,但又因為有教官時刻盯著,對微小的動作都要糾正到十分標準,弄得這群女生有怒不敢言,有苦沒法說。
正因為如此,大家都格外珍惜短暫的休息時間,會聚在一起小聲吐槽一下,同時揉揉腳腕和膝蓋。幾天之后大部分人就慢慢習慣了這種訓練強度,只有少數(shù)人還在背后不斷吐槽,甚至和輔導員去告狀,當然沒什么效果。
采薇和幾個室友都算是熬得住的大部分人,很快就沒有再抱怨,大家反而互相推薦改善良方,比如什么牌子的防曬實惠,隨身攜帶小瓶花露水,止癢又驅(qū)蚊,還有晚上泡泡腳舒緩疲勞等等。四個人的關(guān)系也迅速拉近,做什么都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打水,一起去澡堂,一起購物。
采薇很喜歡這三個室友,她們與她之前接觸的室友都不一樣,她也很快適應(yīng)并習慣了她們的陪伴。
雖然四個人互相之間關(guān)系都挺好,但采薇還是感覺到了細微差別。寢室里,相比其他兩個人,她和江離走得更近些,江離也似乎更喜歡和她在一起,當然這里無關(guān)愛情,就是單純的友誼。在江離身上,她常常體會到最初和依依相處的那種感覺。江離比她大一歲,又是本地人,對學校和周圍都更熟悉,在生活的各個方面都給了她很多幫助和指導。
不僅僅是如何在學校里找路,出去哪里買東西這類當?shù)厝耸煜さ氖虑?,還有很多,比如怎么洗內(nèi)衣內(nèi)褲,怎么用洗面奶,買什么護膚品,怎么晾衣服,疊襪子等等生活瑣事。這些事情以前采薇不怎么在意,但聽了江離的意見,她瞬間覺得一切都變得更好了。就像最初去到徐家,她的生活都是依依在照顧,就像她的姐姐一樣,完全把她當做一個女孩子在細心呵護。后來依依知道了她就是徐無衣,她們之間就再沒有恢復到以前的狀態(tài),依依也再不可能只把她當做個小妹妹了。
可得江離不像依依,她不知道她的那些秘密,在她眼中,這就是個缺乏生活常識的落伍小姑娘,她很樂意幫助她,也很高興看到她的生活變得更像自己,也更好。
采薇對江離是充滿感激的,不僅因為她對自己的許多幫助,還有她對自己的態(tài)度,是平等的,還包含著一絲憐愛,從來沒有歧視和瞧不起,也從不因為她的一些孤僻性格而質(zhì)疑她們之間的情誼,她永遠是包容的態(tài)度。
而洛星和采雁就像她和江離一樣,比其他人走得更近些。她們常常一起出去吃宵夜加餐,一開始也會叫采薇和江離,但她倆從來都是不去,所以后來就沒有再叫了。采薇不去主要是為了省錢,徐家的主要積蓄基本都用在爸爸徐懷峰的病上了,留給她和依依的并不多。她從鵬城帶來的積蓄也不多,因為物價上漲,她的錢已經(jīng)少得可憐了。現(xiàn)在她的學費和生活費主要靠依依負擔,她當然不可能因為放任自己的食欲而給依依增加負擔。至于江離,她應(yīng)該不是為了錢,可能是為了保持身材,怕發(fā)胖吧。
軍訓的第二周快結(jié)束的時候,平灘爆發(fā)了禽流感,為了避免大范圍感染,學校針對有發(fā)燒或者感冒跡象的同學和老師都隔離起來,她們都興奮地議論著軍訓會不會因此結(jié)束,那真的就是天大的好消息了??上?,事不從人愿,沒有任何中斷通知,軍訓繼續(xù),因為穹坤大學目前還沒有出現(xiàn)一例病患,所有發(fā)燒人員都只是普通感冒。
感冒發(fā)燒了就可以被隔離起來,因此有同學就想晚上刻意不蓋被子,讓自己發(fā)燒,這樣就可以躲過后面兩周的軍訓。不過說這話的同學似乎沒有如愿,并不是身體太過強壯,而是晚上實在凍得睡不著,最后還是默默蓋上了被子。
有人千方百計地想生病,卻一個噴嚏也沒有,而有的人并沒有想生病,發(fā)燒卻莫名其妙找上門來。這位同學正是江離,她也是整個學院唯一一個發(fā)燒的人,立馬被學校安排隔離起來。所有發(fā)燒的人都被隔離在寬敞的校體育館內(nèi),安置了幾張簡易床,被隔離人自帶被褥和洗漱用品。每張床之間間隔很遠,但毫無遮攔,也就沒有什么隱私可言。室友們一起送江離來到這里,一看這環(huán)境,再沒有人說羨慕她不用軍訓了。
后來陸續(xù)聽說有其他學院的人也發(fā)燒被隔離,一次中途大休息的時候,洛星挨著采薇說起這些事情來,聊著聊著,洛星突然感慨道:“要是他們中有人能確診是禽流感,我們就不用軍訓了。”
采薇聽著嚇了一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詫異地望著洛星,但看她神色如常,看來這就是她的真實想法。
“我知道我這么說不太好,但事實就是這樣的啊。而且得了禽流感他們也不一定會死,卻是可以拯救我們這么多人呢!”洛星繼續(xù)解釋道。
“我不需要被拯救。”采薇冷淡地說完,就扭頭到另一邊,不想再繼續(xù)和她討論這個問題。本來她對洛星感覺不錯,她身上有種現(xiàn)在少有的坦誠,但今天她實在有點受不了她的坦誠了,這已經(jīng)是自私和腹黑了,尤其是她們的好朋友江離正在被隔離中。
一開始她們都輪流去給江離送飯,但沒幾天就發(fā)現(xiàn),總有人比她們提前送到,一問才知道是她們同學院的同學江日。
因為兩人名字相仿,周圍同學還開玩笑以為他們倆是親戚。不過采薇她們?nèi)齻€當然知道不是這么回事,他們倆之前沒有一點關(guān)系,至于現(xiàn)在,江日的想法她們都是看在眼里,很明白的。但江離的,她們就搞不懂了,她既沒有說過也喜歡江日,但也沒有明確拒絕。
知道江日之后,大家都很默契地不再給江離送飯了,江離也沒有解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