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珍珠抱著一包肉包子和小魚干溜到府中最偏僻的竹葉苑。
竹林之后,有個(gè)狗洞。
肉包從那里鉆進(jìn)來,豆芽則是從墻院上跳下來。
豆芽高昂著下巴看了一眼肉包。
珍珠摸了摸肉包的頭,“上次你撞翻那碗粥,還來不及謝你?!?p> 珍珠連忙把肉包子給肉包喂去。
豆芽又吃醋了,喵喵了兩聲。珍珠連忙從包里抓出一把小魚干給豆芽。
又摸了摸花貓的頭,“豆芽也很好啦!”
“改天我跟著小橘姐姐去學(xué)做小魚干?!庇挚戳丝慈獍?,“也學(xué)著做肉包子啦!”
豆芽“喵”了一聲,肉包“汪”了一聲。表示還算滿意。
一貓一狗依偎在她懷里。
豆芽突然起身,悄悄從竹林里跑了出去。
珍珠連忙跟上去,她個(gè)子小,又有一片竹林做遮掩,也無人瞧見她。
見著一個(gè)丫鬟打扮的女子拿著鋤頭刨著什么,仔細(xì)的看了看,是玉盤。
等玉盤將東西埋好了,肉包連忙跑上去,扒開了土。
只是一些剪碎的紅紙。
奇怪?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何必要埋起來?
珍珠只將那些剪碎的紅紙重新埋了回去。
……
次日一早,文夫人經(jīng)過園子時(shí),撿到一個(gè)竹葉紋的香囊。
“可是書兒不小心落在院子里了?”文夫人道。
看竹葉紋樣是文景書素日里喜歡的。
原打算命丫鬟給文景書送去,賴媽媽卻接了過來,“這香味甚是好聞呢!老奴看看是什么香?”
賴媽媽打開香囊,臉上一驚,除了香料竟還有一張紅紙剪的小像。
“是張小像?”
賴媽媽仔細(xì)看看,“好像是大公子身邊的福珠?!?p> 文夫人蹙眉,“這賤婢竟然往我兒的香囊里放自己的小像?”
前些日子整頓府邸便是在兒子的房內(nèi)見到丫鬟的私物,便趕了好些丫鬟出去。眼下馬上就是秋闈,她只盼著兒子中舉才是。而不是沉迷在這些鶯鶯燕燕上!
早聽說兒子挑選了一個(gè)容色俏麗的丫頭在書房伺候,該讓沉穩(wěn)懂事的桐花伺候才是。
賴媽媽裝作委屈,顛倒黑白道,“先前桐花見著福珠不檢點(diǎn),說了幾句。公子就氣的把她趕出去掃地了?!?p> 這還得了?這些個(gè)狐媚子!
文夫人立刻道,“把這個(gè)福珠給我趕出去!”
賴媽媽得命,立刻帶著人走向耳房,福珠正和珍珠說話。
賴媽媽揚(yáng)手,吩咐家丁,“把福珠趕出去!”
“為什么?我做錯(cuò)了什么么?”福珠抬起頭看著賴媽媽。
“你勾搭大公子,還不該被趕出去么?”賴媽媽道。
福珠只說,“我沒有?!?p> “動(dòng)手!”賴媽媽道。
珍珠看著賴媽媽,“凡事都要講到底,就算到衙門里,也許人辯駁一番才是!如今無緣無故把我姐姐趕出去!這是壞了我姐姐的名聲!”
“好!”賴媽媽冷笑,“你既然要鬧的那么難堪,便去夫人面前辯駁一番才是。只怕到時(shí)候不是趕出去,而是想出這個(gè)門都難?!?p> 賴媽媽做慣了栽贓陷害之事,情愛這種事情原本就能說清,福珠非要去夫人面前,那便去好了,說不準(zhǔn)夫人一生氣,將她們姊妹一起趕出去了。
珍珠冷笑,也不畏懼。
在院中,文夫人見著福珠,只覺得惡心不已。她揚(yáng)著指甲,“說罷,你有什么話?”
福珠只道,“我從未送過香囊給大公子,更不曾剪過小像?!?p> “你還不承認(rèn)!”文夫人提高聲音。
“這香囊可是出自你手?”文夫人道?!拔乙膊皇遣环智嗉t皂白的,我問過了,那幾個(gè)丫頭都說是你的手工。”
福珠點(diǎn)頭,“雖是我繡的,可我不曾送給公子?!?p> 珍珠道,“此物是玉盤向姐姐討的。至于如何落在公子手里,該去問玉盤?!?p> 文夫人命人去找玉盤,聽見動(dòng)靜,此時(shí)文景書也過來了。
玉盤說,“此物是福珠繡好讓我交給公子的,里面有什么東西我不知道。我只是幫她給大公子了?!?p> 珍珠辯駁,“此物是姐姐給玉盤的,沒有說給大公子。分明是玉盤你私自給公子的。”
玉盤道,“你們姐妹二人自己的話不可信。妹妹總歸是維護(hù)姐姐的。還有別的證人證明此物是給我的么?”
珍珠看向文景書,“那大公子的話總可信了嗎?”
“大公子,這香囊是我姐姐親手交給你的嗎?”這個(gè)問題就在于是否親手給的。
文景書握著折扇,“不是親手交給我的,是玉盤說是福珠給的。”
是玉盤說是福珠給的,不是福珠直接給的。
賴媽媽冷笑,“可香囊還是出自福珠之手?!?p> 珍珠問文景書,“那大少爺知道香囊里有什么?”
文景書道,“我之前不曾打開過。只覺得清香,便讓人掛在衣物上?!?p> 珍珠問道,“那請(qǐng)問大公子,只要是丫鬟做的香囊,您看的上的便會(huì)掛上是么?”
這不是好笑么?
丫鬟給主子縫制個(gè)香囊算什么?
主子看上眼了,戴上便是了。
珍珠看向竹葉紋的香囊,“香囊所繡的是竹葉,可沒有什么污穢東西。那么便不是香囊的錯(cuò)了!”
“你到底要說什么?”賴媽媽不耐煩。
珍珠展眉,“既不是香囊的錯(cuò),與我姐姐何干?該查的是剪小像的人,而不是做香囊的人!”
珍珠步步推理,“這香囊有誰經(jīng)手?我姐姐,玉盤,再到大公子,還有公子房中的丫鬟,還有賴媽媽.......”
珍珠走上前,“夫人只要查一查誰去庫房取了紅紙。”
賴媽媽不屑,指著福珠道,“分明是這賤婢勾搭大公子?!?p> 珍珠不卑不亢,有理有據(jù),“其一,我姐姐在書房伺候,不管大公子的衣物配飾。大公子的衣物里出現(xiàn)旁的,該叫管衣物的來問問?”
“其二,這只竹葉香囊是我姐姐贈(zèng)給玉盤的,至于如何去了大公子手里,夫人該提防有心人才是?!?p> 珍珠提醒的對(duì),這些個(gè)丫鬟喜歡打她的兒子的主意,明里暗里竟有這么多事情。
珍珠看著文夫人,“那么問題該是小像出自誰手?而不是香囊出自誰手?”
文夫人吩咐,“你們?nèi)枂枎旆?,誰來取了紅紙。也四處找找,誰那里有紅紙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