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善于惡，是與非

　　事情并沒有像我想的那樣簡單。沒有平息，反而鬧到了學(xué)校。輔導(dǎo)員李姐找我了。

　　“夢煙，學(xué)生的個人私事，我們做老師的本來是不該管的，但是是有人給校長信箱寫信說你有辱校風(fēng)，讓學(xué)校處分你，今天是校長親自給院長打電話，院長讓我們來找你了解情況?！?p>　　她還壓低了點語調(diào)，“柳夢煙，我問你，那視頻是你的嗎？”

　　“老師覺得是我嗎？”

　　她明顯噎了一下，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發(fā)達(dá)，老師如果有辱師德，學(xué)生可以把老師告到身敗名裂，乃至“社會性死亡”。她不敢說那是我，我要是錄音她就完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來了解情況的，那我總得問問真相，沒有比你本人說的更加真的真相?！?p>　　或許是被她這句相信我說的就是真相打動，我說“不是我?！?p>　　她似乎長舒了一口氣，“那你那天那個時間在哪可以說說嗎？”

　　“在朋友家，和朋友在一起。”

　　“那你能讓他給你證明一下嗎？”

　　我抬眸看了她一眼，“不能。”這點破事找裴南風(fēng)幫忙讓他也跟著丟臉嗎，再說我為什么要找人幫我證明。

　　她顯然沒想到我拒絕得這么干脆，愣了一下，又說，“那你有沒有別的辦法證明那不是你？”

　　“老師，我尊重你叫你一聲老師，我為什么要證明那不是我？我自己知道我自己是清白的就行了，我不需要證明給別人看?！?p>　　“可是柳夢煙，你知道這事會發(fā)展成什么樣嗎，已經(jīng)鬧到校長那里了，說不定再過幾天全市的高校都知道了，這對我們學(xué)校的聲譽(yù)影響有多不好你知道嗎？這傳到社會上，對我們學(xué)校女生的名聲也影響不好?！?p>　　“老師！”我脾氣也上來了，聲音有點提高，喝了她一聲，“對她們名聲影響好不好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那人不是我，就不是我影響的。再說了，把我出門的時間，回來的時間，我沒有和好朋友在一起出沒的時間都掌握得剛剛好，現(xiàn)在連一個能證明我清白的人都沒有，那女的模仿我的姿態(tài)，連我腿上有個小黑點都在同樣的位置仿制了，你說這事的始作俑者是誰？老師，除了我們學(xué)校的女生我真想不到別人?！蔽易猿耙恍?，“我只是不知道她具體是誰罷了。還有事情發(fā)生后，罵我最兇的，讓我去死的，也是女生，這樣的她們，我為什么要去在乎?。坷蠋熌憧赡懿恢?，我是綠茶婊，不是圣母婊?！蔽覛饧绷耍羝鹱约簛砦易约憾寂?。

　　“同學(xué)，你說的事我可以理解，但是沒有證據(jù)的事，我作為老師，我不能說。”涉及到職業(yè)，她嚴(yán)肅了一下，還是有為人師表的操守的。“夢煙同學(xué)你的思想是不對的，攻擊你的只是一部分人，而你一桿子打死了所有人，你說女生欺負(fù)你，你沒有感到你對她們的敵意也很深嗎？總有對你好的人，你的舍友呢，你的閨蜜呢，她們也要跟著倒霉，你忍心嗎？”我抬臉看她，臥槽，這人知道我吃軟不吃硬，開始打感情牌了，但確實一句話，比她前面說了十句都管用。

　　“我只是一個輔導(dǎo)員，虛長你五六歲，只是學(xué)校里面最低等級的職工，如果這事處理不了，我馬上就會丟飯碗，如果是我一個人也就罷了，你知道如果事情鬧大了，管學(xué)校紀(jì)律的，管學(xué)校新聞媒體的，有多少人要遭殃，我看了資料，你父母也都是工薪階層，那你要知道現(xiàn)在工作不好找，丟了工作就算家里天不塌，干了幾十年了，一朝之間什么都沒有了，你能忍心嗎？”我低著頭不說話。

　　她可能是看我聽進(jìn)去了，繼續(xù)說，“還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你好，你眼看就要畢業(yè)了，找工作也好，讀研也罷，現(xiàn)在出了事會影響你的前途，什么單位愿意招一個身上帶著丑聞的人？第二，萬一學(xué)校頂不住壓力，真的處分了你，你知道這個資料會跟著你一輩子嗎？你愿意為了一件你沒有做過的事背負(fù)一輩子的臟污嗎？第三，人言可畏，如果這事傳出去，會影響你找對象，影響你以后的家庭，甚至你父母如果知道這個消息，怎么在親朋好友面前抬起頭？柳夢煙，現(xiàn)在不是別人誣賴你打架，誣賴你偷東西，是那種事，你懂我意思嗎，咱們都是女孩子，我都替你著急。”

　　“李姐，你是一個好老師。”我看著她這么耐心地跟我講道理，而不是命令我去澄清，這樣一個真心為學(xué)生考慮的輔導(dǎo)員，“你讓我想想，我明天答復(fù)你?！?p>　　“好，你好好想想，有沒有什么漏洞，能作為證據(jù)的，給我答復(fù)，咱們伸張正義去?！?p>　　我的意思明明是，我好好想想要不要澄清，但她理解的是我要想證據(jù)，我笑了一下，也沒有糾正她，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我也不知道現(xiàn)在要去哪，我想去自習(xí)室坐一會兒數(shù)學(xué)題冷靜一下腦子，到了自習(xí)室發(fā)現(xiàn)我的東西都在桌上散亂的扔著。我拿了一本書起來，發(fā)現(xiàn)上面寫滿了，這世上能用來罵女生的，最臟最惡毒的話。明明已經(jīng)沒有寫名字了，它們還是遭遇了不測。

　　那幾個人看我進(jìn)來，有抬頭看我的，也有拿著書匆匆離開的，也有沉浸在學(xué)習(xí)里奮筆疾書的，呵，人生百態(tài)，各不相同。女神會發(fā)瘋，會撒氣嗎？當(dāng)然不會，我把書合上，然后一本本的整理好，又放回桌子里去。出來以后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知行橋。我想玉溪以及我的“香煙家族”了。開學(xué)以后，我來喂過他三次，后來9月末以后我就沒再來了，假期里我又來過一次，沒有見到他。我叫了幾聲，他依然沒有出現(xiàn)。

　　我有點著急正想去遠(yuǎn)處看一看，接到了裴南風(fēng)的電話，“在哪兒？”

　　“在上次喂狗的地方，怎么了？”

　　“在那等我?！?p>　　我還沒多說他就掛了電話，我只能在周圍叫玉溪，我一般不叫其他的名字，因為他們都是不直接理我的，只有我叫了玉溪來，然后玉溪用狗語叫他們來。我算了一下，我已經(jīng)有快20天沒有見過玉溪了。我不是沒有猜測，也不是沒有心理準(zhǔn)備，但是就是在這個時間節(jié)點，我們的影子奇怪的重合了，似乎有千萬鈞的力量，險些將我擊潰。

　　裴南風(fēng)來的時候，我正失神的坐在長椅上。

　　他坐下倒是沒有馬上開口說話，陪我坐了一會兒，說“需不需要我證明？”

　　“嗯？”我偏頭看他，扯出一個笑容來，“證明什么？你有什么證據(jù)？再說了，他們只相信他們想相信的?！?p>　　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背。

　　“你不會以為我在為這事傷心吧？”

　　他露出一個難道不是嗎的表情。

　　“玉溪找不到了，可能被抓走了，也可能是死哪里了?！?p>　　“再找找？”他也只是安慰我，他可能也知道找不回來了，所以我苦笑一下?lián)u了搖頭，他也就不再說話了。

　　“其他的呢？”

　　“他們聽玉溪的，我叫不來，但是也可能是沒了。我喂了他們兩年多了。”我轉(zhuǎn)頭看裴南風(fēng)，努力笑了一下。

　　他沒有說話。他有時候真是一個完美的傾訴對象，在該搭茬的地方搭茬，其余時間靜靜的聽。

　　“我也說不上傷心。我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會死，他們所活的每一天，除了與天斗還得與人斗，與自己斗，一口露水，一塊剩干糧，就能多活三天，很堅強(qiáng)對嗎，但其實他們本身也是脆弱的小生命啊，他們?yōu)槭裁幢仨氝@么堅強(qiáng)？人養(yǎng)他，人拋棄他，嬌養(yǎng)與流浪，他從來沒有選擇權(quán)，現(xiàn)在連他們的生和死，都不是老天爺選擇的，是人選擇的，這公平嗎？人有什么資格這么做？但我有時候在想，這樣活著有什么意思，死了也就解脫了，下輩子投胎當(dāng)個人，把選擇權(quán)握在自己手里。但我有時候還是會想，為什么這個世界這么大，連一條命都容不下？”

　　他沒有說話，聽我繼續(xù)說。

　　“我小時候?qū)W到的人教版教材，教材上說，大樹要保護(hù)樹下的小花，強(qiáng)者要保護(hù)弱者，現(xiàn)在人是強(qiáng)，狗是弱，不愛就算了，為什么還要趕盡殺絕，你說人心到底是善是惡？裴南風(fēng)你看了那么多書，你來說，你不要用誰誰誰說過什么，你就自己給我翻譯成最簡單的，我能理解的大白話告訴我?！?p>　　他又默了一會兒，終于開口，“這世上分不了善惡，從一件事中得利便稱之為善，從一件事中吃虧便稱之為惡，善惡只是因為立場不同罷了。你愛狗，所以它們活著你覺得善，別的同學(xué)怕狗，所以把狗都抓走便覺得善。強(qiáng)者保護(hù)弱者，可是弱者那么多，如果弱者之間是對立的，那么強(qiáng)者應(yīng)該保護(hù)誰？這世上沒有誰有那么大的能力，有那么大的責(zé)任保護(hù)全世界，只有較強(qiáng)者保護(hù)他想保護(hù)的較弱者而已。管理者想保護(hù)人，你想保護(hù)狗，但是你不夠強(qiáng)，恰恰這世界又是以人為本，所以你失敗了。”

　　“對，可惜以人為本是人規(guī)定的，大自然沒說這話。大自然有這么多物種，它不知道原來人最尊貴，可以對其他物種生殺予奪?！?p>　　“你在反人類。”

　　“沒有，我在問這個世界，到底什么是公平?！?p>　　“沒有公平，這是強(qiáng)者的世界，只有強(qiáng)才有選擇權(quán)。因為人類強(qiáng)，所以在這世上可以代替老天爺說話。從長遠(yuǎn)來看，自取滅亡罷了，所有越俎代庖都是有代價的。但當(dāng)下來看，規(guī)則確實由人類制定?！?p>　　“可是我想要公平，也不想要傷害?！蔽铱粗?。

　　他沒再說話，可能他看的書還不夠多，沒有哪本書能解決我這個問題，不過人類寫的書上，怎么可能有人類解決不了的問題的答案。

　　“柳夢煙？”他叫我。

　　“嗯？”

　　“我有一個辦法你可以試一下?！?p>　　“什么？”

　　“你堅持做你自己就行?！?p>　　又坐了一會兒，天都要黑了。

　　“走吧，我?guī)闳ヒ粋€地方開心一下?！?p>　　“哪?。俊?p>　　“跟上?！?p>　　游樂場，這就。。。。。。讓我們開始瘋玩吧。

　　“這兒怎么有這么多人？霸道總裁不都是要承包的嗎？”

　　他笑了一下，“也可以，但是要開售票日提前約定，現(xiàn)在人家都進(jìn)來玩了，還怎么承包？”

　　“霸道總裁都是說‘把這些人給我清出去’?！?p>　　“神經(jīng)病寫的，不要信?！?p>　　“哈哈哈?！迸崮巷L(fēng)總是能一句話把我逗笑。

　　“我們先買點東西吃再去玩吧?！蔽姨嶙h。

　　“這是你和你女朋友的雞翅包飯，拿好?！笔圬浀氖莻€胖胖的阿姨。

　　裴南風(fēng)接了東西，拿給我一個。

　　“你剛才怎么不說，我不是你女朋友?！?p>　　“那你為什么沒說？”他反問我。

　　“我，當(dāng)然是因為這輩子可能就見她一次，有什么必要跟她解釋，再說了解釋了她也不會信，再問東問西的浪費(fèi)力氣?！?p>　　“你都懂的道理，我不比你聰明？”

　　切，我咬了一大口雞翅，出來玩一下還要鄙視我。

　　我們兩個都沒有禁忌，所以什么速度的，旋轉(zhuǎn)的項目都玩了一遍，我也當(dāng)了他一路的女朋友。

　　“前面是旋轉(zhuǎn)木馬，要坐嗎？”他問我。

　　“如果是十年前你問我這個問題，我肯定會坐的?！?p>　　“呵呵，我看看還有什么，你要坐摩天輪嗎？”

　　“十幾二十分鐘一圈，不是浪費(fèi)生命？還不如旋轉(zhuǎn)木馬緊張刺激呢?！蔽胰滩蛔⊥虏?，“為什么夜場不開過山車，是因為過山車沒有車大燈嗎？”

　　他猛地一笑都沒忍住咳了一聲，“因為晚上人看不清，怕保護(hù)措施有疏漏，容易出事故?！?p>　　“賽車也沒有。不該晚上來?！?p>　　“晚上來了，我們?nèi)タ垂砦莅?，適合晚上?！?p>　　“你想去鬼屋？”

　　“嗯。你不敢去？”

　　“我怕黑，這樣吧，你去看我在外面等你行嗎？”我一臉真誠地看著他。

　　“那不玩了，你還想玩什么，我陪你去玩。”他低頭看著票上的項目孔，那個姿勢，那個語氣，分明就是還想去玩。今天晚上他都陪我玩了多少項目了，我柳夢煙是一個多么講義氣的人，不能他就想玩一個，我還不陪他去玩。

　　“走吧，咱們?nèi)ネ婀砦?。?p>　　“真的？”看看這眼睛都亮了，明明就是想去玩兒，幸好我比較有眼色，要不然他豈不是不開心。

　　“嗯，但是我怕黑，你能不能拉著我的手？”

　　他看了我一眼，說好。

　　我還是不放心，“你千萬要拉著我，有什么危險也不要松開?。　?p>　　他拉過我的手，手指插入我的指縫里，扣上五指，“是這樣拉嗎？”

　　我有點呆了，這不是還沒進(jìn)去呢嗎？但是他都拉上了我也不好掙開，我把我的五個手指頭也扣上了。

　　鬼屋簡直是噩夢，尤其是晚上的鬼屋。鬼嚇人，那些猛地尖叫的女生的更嚇人。

　　前半程還好，我都緊緊的拉著他的手，我感覺緊的都趕上古代的酷刑夾棍了，“風(fēng)哥，我捏你手痛不痛？”

　　“骨頭還沒有捏碎?！鳖~，我就是客氣一下你怎么還當(dāng)真了呢？不應(yīng)該說不痛嗎？好吧，我捏他我自己都感覺到痛了，他能不痛嗎？

　　“那我松開一點兒？”我心里念，你可千萬別讓我松開呀。

　　“不用，快出去了。”我風(fēng)哥果然是個好人。

　　“啊!”有個“鬼”來抓我，我趕緊往裴南風(fēng)那里躲，面對面緊緊地貼在他身上，他拍了拍我的背，“沒事了，已經(jīng)走了。”我才從他身上離開，喘了幾口氣，繼續(xù)往前走，手抓著他一直沒松開，骨頭沒捏碎也差不多了。

　　我一直念著沒有鬼，都是人扮演的，都是人怕什么，才剛好一點，我就從微弱的光里看見我的前方，殷紅的液體，正往我的腳邊流，還有。。。。。。內(nèi)臟？前方躺了一個人，四肢只有一條腿。

　　“??！”我感覺我此生肯定沒有尖叫過這么大聲，我這輩子沒有見過這種畫面，我覺得我的大腦一瞬間失控了，本能反應(yīng)就是逃和后退，我也不知道我哪來那么大力氣掙脫裴南風(fēng)，反正我渾身發(fā)抖著，什么東西碰到我我都感覺是要殺我，我之前不知道我自己怕死不怕，可是現(xiàn)在我知道了。

　　我瘋了一樣的往后跑，不知道跑到了哪個沒有人的地方，背靠著墻蹲著，嘴里念著別過來別找我，我是一個好人。裴南風(fēng)還是找到了我，他身邊站著一個白衣服的“鬼?！?p>　　“這是不是你女朋友？我這個扮相也不敢叫她，怕把她嚇壞了，現(xiàn)在你去哄吧我走了。”

　　我對自己說，看吧，鬼還會說人話，肯定是人假扮的。但我還是忍不住地發(fā)抖。

　　“煙煙，是我，看我，沒事了，沒事了?！?p>　　我拉住他的胳膊，他過來抱了我，“咱們出去吧，你現(xiàn)在能站起來嗎？要我背你嗎？”

　　我理智回來了一點，沖他擺擺手，“我能走?！彼鑫移饋?，胳膊攬著我的肩，護(hù)著我原路返回，幸好鬼屋是允許原路返回的，我們從入口處出來，我指了一個方向，“我們?nèi)ツ抢?，那里有光?！彼鲋易哌^來，到了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路口，有好幾個路燈，所以比較亮。但是是路口，也沒有坐的地方。我站在路燈下光最亮的地方，他一直攬著我的肩，直接把我轉(zhuǎn)了方向，讓我靠在他懷里。我一靠上他渾身都脫力了一般，把重量都壓在他身上，他抱著我腰的胳膊緊了緊，他的懷抱那么溫暖，輕易地化解了我的冷顫，“對不起煙煙，我把你弄丟了?！?p>　　“我。。。。。。我。。。。。。松的?！蔽疫€在抖著，說話也不連續(xù)，眼淚蹭在了他的衣服上。但我柳夢煙只要有一點理智在，就是一個講理的人。

　　“我再也不帶你去你害怕的地方了?！彼恢皇謸P(yáng)起我的臉一點，幫我擦去眼淚，“我下次會抓緊你?！彼难劬粗?，我仰著臉與他對視，一根電流過腦麻了一下，踮腳吻上了他的唇。

　　他怔了一下沒有反應(yīng)過來，我又親了好幾秒才松開他，我一定是被嚇得大腦神經(jīng)紊亂了，我退回來還敢直視他的眼睛，對視了幾秒，他俯身低頭吻上我的，我明明只是跟他嘴唇碰嘴唇，他為什么要這樣吻？我被他攪弄的七葷八素的，心想這果然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吃點虧就一定要加倍討回來。

　　“媽媽，哥哥和姐姐在干什么？”一個小男孩的聲音。

　　“快走不許看，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大庭廣眾下敗壞社會風(fēng)氣，學(xué)校都是怎么教的？”

　　學(xué)校沒有教應(yīng)該在哪接吻，也沒有教如果被人按著頭親應(yīng)該怎么辦，阿姨對不起，我此生第一次嘗試，就敗壞了風(fēng)氣。

　　許久，我下一秒就要缺氧而死了，他才放開我，我看著他的嘴唇，想著此刻我的肯定已經(jīng)腫了。我努力積聚了一點力氣，站直身體，往后退了一步，與他隔開一身的距離。

　　“我剛才嚇壞了。”我覺得這是一個正經(jīng)的理由啊，我嚇壞了大腦不清醒的，你又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親你一下而已。

　　“嗯?！彼粗伊季?，說了一個字。

　　“回去吧，晚了?！?p>　　不知道是不是我走的太快了，他沒有追上來，還是在后面兩米左右跟著我，我心想不追上來也好，屬實太尷尬了。

　　回到車?yán)?，我已?jīng)差不多恢復(fù)正常了，也不怎么害怕了，剛才和他的尷尬也沒了。他進(jìn)來倒是沒有急著開車，先問我，“煙煙，學(xué)校的事用不用我?guī)兔Γ俊?p>　　“嗯？”

　　“我們家在警察局有認(rèn)識的人，我去核對一下那個男生的臉，就可以找到他是誰，然后再順藤摸瓜，查明真相。”

　　“這么麻煩嗎？霸道總裁可不是這么說的，一般都是‘給你十分鐘，我要這個人的所有資料’。”

　　“煙煙，這事交給我行嗎？”他沒有理會我的玩笑。

　　“聰明的我已經(jīng)想到對策了，這事你不用管了，專心地去給我攢金條吧?！?p>　　“真的？什么對策?！?p>　　我笑著湊近他的身邊，對他說“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