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好像也不過如此

　　三月里來桃花開，開在春深花盡處。

　　養(yǎng)成了習(xí)慣，我吃完晚飯還會出去外面轉(zhuǎn)悠一圈。

　　桃花開得嬌美，粉粉嫩嫩的，整枝整枝的簇?fù)碇?，也不知道這世上有多少有情人。

　　四月桃花敗了，梨花又開。

　　全世界又變成純凈的白，除了公園里的清掃阿姨會罵，大家都喜歡這種落花雨的浪漫。

　　我溜達(dá)一圈回家，洗漱才發(fā)現(xiàn)，潔白的小花瓣不知道什么時候落了我一頭。

　　我輕輕地拈了一片下來，在指尖旋轉(zhuǎn)，對它說，你怎么落了我身上，怎么桃花就不落呢，你這氣人的小東西。

　　這個四月不太一樣。

　　你說有沒有可能桃花只是個代名詞，其實所有的花都能帶來世上的姻緣。在梨花開的最絢爛的時候，我的枝頭上也結(jié)了一朵小小小的小花骨朵。

　　在大堂里晃了幾個月，晃出了愛情的火花，為什么不叫擦呢，準(zhǔn)確的說是單向火花，我忙著工作和曬太陽，其實一時沒心思談戀愛。

　　他是我們支行的柜臺會計，比我早入職四年，人也比我大四歲。

　　雖然每天在一起工作，但如果不是他示好太明顯，我可能根本不會注意到他，長相普通，性格普通，能力普通，反正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個人，丟人群里找不到的那種。

　　面對他的示好，我既不能視若無睹，又不能坦然接受，我也不知道我是個什么心情。

　　我想給林婉靜打電話，又想到她勸我的話，她說男人都一個樣，我也應(yīng)該放低標(biāo)準(zhǔn)或者說適應(yīng)現(xiàn)實，所以我不打電話都知道她肯定會勸我試一試。

　　我開始胡思亂想，如果是我許的生日愿望成真了呢，他的性格溫和綿軟，老老實實，看起來確定符合眼里、心里、腦子里都是我的基本條件。

　　至于那誰說的眼里是絢麗世界，心里是脈博和心跳，腦子里是我，我記得很清楚，但是他說的太高級了，不只是聽起來有文采的高級，而是看著世界想著我，以他的生命為媒介，左手世界右手我這個要求太高級了，理想主義罷了，拿來要求誰都顯得過分。

　　說不定眼前這個普普通通的人，許軒浩就是老天爺給我安排的呢。我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我心里也知道，我不是公主，我也只是個普通人罷了。

　　年華會老去，最后我也會變成一個步履蹣跚的老太婆，我的學(xué)歷也不是多出彩，我也沒有什么特殊的背景，能力也一般，至于性格，我的性格簡直一塌糊涂。

　　所以，其實，好像他也行。

　　所以在他追了我一個月后，在看了幾場電影、吃了幾頓飯之后的某一天，當(dāng)他平淡地問我要不要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平淡地答應(yīng)了。

　　人間四月天，梨花盛開的季節(jié)，我第一次有了一個正式的男朋友。

　　單位里的同事全是祝福，我牽了一下嘴角陪著笑，被撒了這么多年的狗糧，第一次轉(zhuǎn)換位置，給別人撒狗糧，這感覺。。。。。。也不過如此。

　　所以那些人到底在秀什么呢，沒有更明白反而更迷惑了。

　　鑒于我家里對我談戀愛這件事的重視程度，確定關(guān)系的一個月后，我周末回家還是說了這件事。

　　我爸沒評價，當(dāng)著我媽的面喝了半斤酒。不過我媽也好像沒看見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太興奮沒有時間跟他發(fā)脾氣。

　　“挺好的，工作也穩(wěn)定，踏踏實實的，又是一個單位的也算是了解，照你說的性格也老實，你能拿的住他，以后也不受氣?！?p>　　“可以先處著試試，雖然應(yīng)該抱著結(jié)婚的目的去認(rèn)真談戀愛，但是談一次就結(jié)婚的比登天還難。談戀愛跟你們程序上講的試錯差不多，根本不知道離能完整運行還有多遠(yuǎn)，但也不能不試錯，這是缺少不了的步驟。所以就先談著，當(dāng)成是個經(jīng)歷是個經(jīng)驗都行，不應(yīng)該抵觸這件事情?！?p>　　“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須跟你說，盡量不要做自降身價的事，雖然你已經(jīng)這么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但我有義務(wù)把我的經(jīng)驗傳授給你，那就是一旦交給他了，如果到什么分手了，傷的是身，如果走到結(jié)婚，他也會看輕你，你的地位會直線下降，傷的是心，反正對你都沒有一點好處?！?p>　　“知道了，知道了，”我小聲嘟囔，“我爸還在呢?！?p>　　我爸估計是到量了，自己把酒瓶了蓋上放回去，長嘆了一口氣，“哎，女大不中留啊，便宜了誰家臭小子，你把他給我?guī)Щ貋碜屛铱纯??！?p>　　不。。。。。。不要吧，這剛談上，上升到見家長了？

　　“其實，其實。。。。。。”其實了半天我也不知道怎么說，我也不知道我最后會不會和他結(jié)婚，其實他對我不錯，我只是暫時還對他沒有很強烈的感覺而己，日久生情嘛，可以培養(yǎng)的。

　　有天晚上他送我回家，他牽了我的手，像別的情侶一樣，十指相扣。我沒掙開他，這都是應(yīng)該的不是嗎？哪有不牽手的情侶呢，可是他要來親我時，我躲開了。

　　我好像。。。。。。我是說好像，不太愿意。

　　他尷尬地抹了一下鼻子。我低了頭往前繼續(xù)走，他追上來拉我，“那個，我是不是嚇到你了？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你別生氣?！?p>　　“我沒生氣?！蔽倚睦镌谙胫沂遣皇钦娴淖鲥e了。我以前從來沒考慮過自己做錯，都按照自己的想法辦，從來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和。。。。。。嗯，他的事讓我學(xué)了點道理，我應(yīng)該在乎別人的感受，可當(dāng)下我又真的不想。

　　我本來就不喜歡別人碰我，如果是很明顯那種只弟情，勾個肩拉個手我能接受，因為明知道沒有那種性別之間的吸引，因為坦蕩。可是我一旦感覺到有那種意思，我就會自動保持安全距離，不會讓他觸碰我的身體。

　　可是面前這個人，他是我男朋友，也有可能會是未來的丈夫。我是不是不應(yīng)該有什么安全距離，他親我好像也是他的權(quán)利。

　　我內(nèi)心糾結(jié)著這個，面上不顯，說出的話也沒帶上多少情緒，平平淡淡的。

　　他說“沒生氣就好。”

　　我停了腳步，轉(zhuǎn)身看他，他顯然沒有意識到有什么問題。

　　我看著他的臉，心里勾勒了另外一張臉，真是沒有一點像的地方，我低頭苦笑了一下，仰起頭來溫柔地捏了一下他的臉，“笨蛋你應(yīng)該說，是不是我哪里做錯惹你生氣了?！?p>　　他無言，顯然沒有明白我話里的邏輯。

　　“沒什么了，走吧?！蔽倚α似饋?，我主動牽了他的手。不明白也好，花言巧語的男生大多不可靠。

　　我說沒有他就當(dāng)沒有就行。

　　足夠聽我話不是嗎？我還想要什么。

　　我們經(jīng)常下班了一起在外面吃飯。

　　“夢煙，你別光吃肉，多吃點蔬菜，要注意營養(yǎng)均衡?！?p>　　“好?！蔽倚χ焉斐鋈サ目曜邮栈貋恚阉o我夾的蔬菜吃完了。

　　我沒有邀請他來我的房子給他做飯吃。多方面原因，我工作太累了，自己都是隨便吃點東西湊和的，最重要的是，我好像也漸漸適應(yīng)了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住，一個人面對黑夜，開著燈把手機放著定時視頻睡覺，真是百試百靈。

　　我不需要另一個人來幫我了，我自己也能做的很好。

　　我很好，除了我瘦了，每一天都瘦一點那種瘦。

　　俗話說體重不過百，不是平胸就是矮，我瘦了差不多10斤，現(xiàn)在98斤，我低頭看看，小的很明顯，并且不是這一處，全身就剩皮包骨頭了，一個人能看見自己的肋骨是什么心情呢。

　　我苦澀的扯了一下嘴角，幸好他走了，不然還得防著他趁我睡著，把我肋骨挖了當(dāng)小排燉了吃。

　　我后來又回家時候，我媽作為最專業(yè)的醫(yī)護人員，苦口婆心的跟我講病態(tài)一點都不美，過度減肥是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行為。我充耳不聞，我又不是故意減肥的，又不是我想變骷髏，跟我說這些有什么用。

　　之后一直沒有再回過家。

　　五月也是喜事連連。

　　從五月我升職加薪，做了對私客戶經(jīng)理，就算是結(jié)束了實習(xí)，正式上崗了。

　　林婉靜要在數(shù)字情人節(jié)結(jié)婚了。這消息也不算是突然，過年時候他們雙方父母就見過面，基本上大政方針也制定完畢了。他們兩口子都很忙，都在瘋狂奮斗期，所以打算一切從簡，也是雙方父母的意思。

　　三月照的婚紗照，四月訂的婚禮流程，五月結(jié)婚。

　　看吧，兩情相悅的愛情就是這么水到渠成。

　　婚禮比較簡單，但是請的人可不少，林婉靜不講究什么奢華，但是必須高調(diào)。本來她人緣好，能請來的人自然不少。除了要請的同事，大學(xué)同學(xué)，還有她高中以前的好朋友。

　　大部分我都不認(rèn)識，只認(rèn)識大學(xué)同學(xué)，有的還是一面之緣。她把名單提前給我看了，“煙煙，你看看，你不喜歡的可以劃掉?！?p>　　。。。。。。我看向她，還可以這樣？我地位這么高嗎，這是多么明目張膽的偏愛。但我領(lǐng)會個心意得了，也不能真就劃了她的名單，“你還不知道我嗎，我沒有不喜歡的人，畢業(yè)都快一年了，見見老朋友也好啊！”

　　“那我把手捧花扔給你，你可要接好了?！?p>　　六個伴娘，你確定能精準(zhǔn)地拋給我嗎？“給別人也行，我還早著呢?！?p>　　“對了對了，你談的怎么樣了，他對你怎么樣？”

　　“挺照顧我的。”

　　“那就好，那就好，對了結(jié)婚那天你把他帶來唄，參加婚禮可都是帶對象來，圖個好兆頭。

　　“哈哈，”我哼笑一聲，“我回去問問他吧?！?p>　　他果然是對我百依百順，我問他有沒有時間他沒想就說有。我和他一起去買了禮服和西裝。

　　早上三點起來陪著林婉靜梳妝打扮，走流程。然后一步步看著趙鵬飛公主抱著婉靜，離開了她的閨房，離開了她家去了酒店。

　　我作為伴娘，在旁邊看著婉靜在司儀一串一串的祝詞中，從爸爸的手里交到趙鵬飛手里。除了趙鵬飛在笑，其他人都在哭。我心里堵得難受，這就是結(jié)婚，一個家少一個人，一個家多一個人，把別人辛苦養(yǎng)大的花拔到自己家。

　　我偷偷瞄了一眼臺下的許軒浩，他正看的認(rèn)真，沒有注意到我在看他。

　　如果我爸把我的手交給他會發(fā)生什么，我爸會哭成什么樣，他會不會笑？我不想讓他笑，可是他娶媳婦，人生四大喜為什么不能笑，我真是處處都體現(xiàn)著我的自私。

　　但是我爸可能不會把我的手交給他。那天帶他去我家吃飯了，員然他也禮貌周到，但是我爸的態(tài)度還是很冷淡。他又是賠笑又是說好話，也是不容易。我媽說我爸不是不喜歡他，是不喜歡所有可能把我?guī)ё叩娜恕?p>　　不知道趙鵬飛有沒有經(jīng)歷這個環(huán)節(jié)，所以他看老丈人哭，才會笑的這么開心。有點越王勾踐臥薪嘗膽的意思了，今天這笑，是屬于勝利者的。

　　我希望許軒浩勝過我爸嗎？

　　我想嗎？我不想嗎？如果我不想，我希望誰能勝過我爸呢。還是干脆不要有這個人了，我也不想結(jié)婚了。

　　一番煽情，結(jié)個婚，整得大家的情都挺沉重。

　　最后司儀問“趙鵬飛先生，請你面對你面前這位美麗的女士，請問你以后無論是喜悅或者悲傷，幸?；蛘呖嚯y，健康或者疾病，也都愿意。。。。。?！彼緝x還沒有念完，坐在臺邊的婉靜爸爸站起來，指著趙鵬飛說，“你敢讓她悲傷苦難你試試，看我不打斷你小子的腿。還有你，”他又對司儀說，“問的什么問題，我女兒結(jié)婚的大喜日子，你說什么亂七八糟的話？”

　　臺下哈哈大笑，司儀也沒法繼續(xù)問了，趙鵬飛這是該說我愿意還是不愿意。

　　最后還是司儀會打圓場，“那就讓我們共同祝福王子和公主，遠(yuǎn)離紛爭，遠(yuǎn)離苦難，幸幸福福，甜甜蜜蜜地生活在一起吧?！?p>　　“還有雙蓮并蒂，早生貴子?！绷滞耢o的婆婆也笑得合不擾嘴，摻和了進來。

　　“呃，那就讓我們祝福王子和公主甜蜜地生活在一起，并早日結(jié)出愛情的果實?！?p>　　“注意是兒女雙全，說清楚。”林婉靜的媽媽說。

　　“讓我們祝公主和王子早日結(jié)出愛情的果實，結(jié)出。。。。。。嗯”他可能在努力的回憶高中生物知識，“結(jié)出果蒂結(jié)構(gòu)不一樣的兩個果實，好了，讓我們請新郎新娘喝交杯酒吧。”

　　司儀明顯在趕下一個流程了哈哈哈。這哪是來當(dāng)司儀啊，分明是來考試業(yè)務(wù)能力了，并且還得考知識儲備，天文地理人與自然不精通，這活兒都沒法干。

　　不過有了這個打岔，全場上的氣氛就活躍起來了，連帶著扔手花環(huán)節(jié)都熱鬧起來。

　　本來彩排的時候，花是安排我接的。現(xiàn)在大家鬧起來，不知道誰拌了一下，慌忙之中一只手把我推了出去，花被一個不認(rèn)識的男生接到了。

　　林婉靜撇了一下嘴，有點惋惜地看著我，我還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并沒有什么感覺，好像我并沒有想好結(jié)婚。

　　那個男生拿著花，被司儀問了句女朋友來了嗎，又被逼著現(xiàn)場求了個婚。我開始慶幸我沒有接到花了，我一點兒不能接受當(dāng)眾表白，如果許軒浩跟我求婚我該怎么辦呢，我大概率會說，才在一起兩個月，我跟你還不熟，再了解了解吧?？墒菚粫屗虏粊砼_。。。。。。反正剛才那只一定是天神之手救了我。

　　結(jié)束了流程，終于開宴了。

　　我和許軒浩和大學(xué)同學(xué)被安排在一桌。

　　“柳夢煙.這你男朋友??？”

　　“咱們學(xué)校男生知道了得傷心死，連女神都名花有主了？”

　　“當(dāng)初追你的人那么多，你這是怎么選的??？”

　　對于這些或真心或綠茶的話，我都是統(tǒng)一個標(biāo)準(zhǔn)笑回復(fù)。婉靜的婚禮上我還是低調(diào)點兒做人。

　　“你們一個單位的，你是怎么追到柳夢煙的？”

　　“和女神談戀愛有壓力嗎？”

　　“夢煙的性格有點外向，你可要注意點哦，加油。”

　　他們見我刀槍不入，轉(zhuǎn)而從許軒浩開始下手，而應(yīng)對這些顯然在許軒浩的能力范圍之外。

　　“是我追的他。”我拉著許軒浩的胳膊，朝他挑眉笑了一下，一臉得意的表情。

　　他們直接石化。用一種不可思議但又好像透著什么都懂的眼神著著我，意思是說這是玩夠了打算找個老實人嫁了？

　　我也沒有再多說別的，任由他們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下午賓客都走了，我已經(jīng)請了一天的假，就留下來幫婉靜收收尾，等到結(jié)束這邊的時候，天己經(jīng)黑了。

　　結(jié)婚是真的累人。不知道婉靜怎么樣，反正我只想快點回家睡覺。

　　許軒浩把車停在了樓下。

　　“煙煙，我可以去你那坐坐嗎？”我正在解安全帶的手僵住，我又不是不上網(wǎng)，這話是表面意思還是深層意思，我也搞又清楚，但無論哪種意思我都不想。

　　“天晚了，你快回去吧，明夫還得上班呢?！蔽铱焖俳忾_安全帶打開車門準(zhǔn)備下車，又被他把門拉上了。

　　“煙煙，我們聊聊吧，不去你家，在這里聊也行?！?p>　　看來是走不了了，我坐正了身子，出了一口氣，“那有個小公園，去那里坐一會兒吧?！?p>　　“你別緊張，就是隨便聊聊?！彼次乙谎?，想來拉我的手，被我一伸手打開，“我有什么緊張的，我是做了什么錯事嗎？”不自覺的我的聲音就有點提高。

　　“煙煙，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聽我說。。。。。。”我沒聽他說完就下了車，他從后面追上來拉住我，一番解釋。

　　我有點不耐煩，還沒聊先吵起來了算怎么回事，我壓了壓火氣，長舒了一口氣，“好了，我們?nèi)デ懊孀陌?。?p>　　“那個。。。。。。那個。。。。。。那。。。。。。我想問”

　　“不是你找我聊的嗎？有話直說，不說我回去睡覺了。”和一個不對脾氣的人說話就忍不住火氣上頭。

　　“那我問了你別生氣，煙煙你談過幾個對象？”

　　這是今天聽了她們的話受影響了，開始質(zhì)疑我了？我看著他沒說話，等他繼續(xù)問，我看他打算問出個啥來。

　　他可能也感覺到氣氛有點冷，“那我換了問題，你和前任是什么時候分手的，為什么分手的？”

　　他沒有繼續(xù)問，似于在這個問題非要聽到我的回答才罷休。

　　我無聲的冷笑，“因為很多原因，你想聽哪個？”

　　“煙煙你別生氣，我就是想問，你是不是還喜歡他，還沒有把他忘了。”

　　這都無中生有到哪里去了，我實在忍不住了，但他這個性格我也不忍心欺負(fù)他，耐著性子跟他解釋，“我這輩子只跟你解釋一遍，我沒有談過對象，一個前任也沒有，你聽請了，記住了，以后別再疑神疑鬼，問東問西了?！?p>　　“煙煙，我不是懷疑你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喜歡我嗎？”

　　我看他的眼睛，沒有回答他。我好像真的回答不了，一個對我百依百順的人，我不喜歡他我又喜歡誰呢，關(guān)鍵是又沒有什么其他人讓我喜歡。但要說喜歡，我在他身上截止到目前真的沒有那種悸動，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17.8歲才會有那種悸動，是不是我們大人的喜歡就是無聲無息，平平淡淡的。

　　他苦笑一聲低下頭，“我知道了，煙煙?！?p>　　“我一直覺得你現(xiàn)在不喜歡我沒關(guān)系.我可以用一輩子的長度去追你，讓你喜歡我。但是現(xiàn)在我感覺到，就算我再努力也做不到了，因為我感覺你的心里有一個人，他在那里，我就再也進不去了。不止你的家門不會為我打開，這里”他指了一下自己的心臟，“也不會為我打開。”

　　我是真的張口之言，我心里沒你我勉強承認(rèn)，但我心里有人？這是什么世紀(jì)論題，我自私到極點的柳夢煙，心里還有別人嗎？也就是裴南風(fēng)失蹤了，要不然真想讓你跟他辯論一下，也算是幫我正正名聲。

　　“我沒有?！蔽业讱馐墒淖?，每一個字也都擲地有聲。

　　他低著頭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信了沒有，我說了兩遍，他還是不動之后，我站起來粗暴的拉著他往家走。

　　“煙煙，你干什么？”他被我拖著往前走。

　　“閉嘴！”我愛生氣時候做決定，做了決定討厭別人打斷。

　　關(guān)上門，鎖上，連我爸給我裝的鐵鏈子插銷都插上了。

　　“不是想進門嗎？現(xiàn)在進來了，不是還有心嗎，現(xiàn)在也讓你看！”我粗暴地往下扯衣服。今天的裙子有點緊，脫了幾下脫不掉，竟然被我撕拉一下把拉鏈扯開了?！盁煙熌氵@是干什么，你快停手，”他過來抱住我，“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我不看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真的知道了，你別這樣。。。。。?！?p>　　他緊緊抱著撒瘋的我，瘦弱的我被他勒的上不來氣，停止了掙扎變?yōu)闊o聲的落淚。

　　“煙煙，你這是干什么？”他輕拍著我的背。

　　“是你要干什么，大半夜非要來家里坐坐，不讓你來你就冤枉人，你是什么意思？”

　　“我沒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天?！?p>　　“聊天非得晚上聊？”

　　“對不起，是我欠考慮，你別生氣了，我以后不亂說話了?！?p>　　“不是你亂說話，你好好跟我說，你為什么冤枉我？”

　　“我真沒想冤枉你，咱們相處這段時間，就是我的一種感覺吧，從吃飯，從說話，從一點一滴，我都感覺到你心里有一個影子，你可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你在有意無意的把我和他作比較。但是你現(xiàn)在說沒有，我就相信沒有，我以后會加倍的對你好，早點讓你喜歡上我?！?p>　　“你走吧，我要睡覺了。”我把自己裹進被窩里，聽見門鎖傳來的聲音，終于卸下了所有的防備，開始審視我自己。

　　比較了嗎？比了，但是影子，怎么可能呢？

　　又是一夜無眠，我覺得我離飛升不遠(y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