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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時間更長期

滿腹心思29

他比時間更長期 阿拉不斯加. 2183 2021-06-27 16:30:28

  席尙景前腳剛走,粟智立刻聯(lián)系搜救隊。

  風(fēng)大,雨大,車子從大道拐小道,山路崎嶇濕滑,樹影婆娑,雨刮器不停擺動。

  車頭方向轉(zhuǎn)得穩(wěn),車速很快,窗戶兩開,狼犬將頭探出車窗外聞嗅,每興奮大吠時他就放緩速度,哪怕只有一點動靜他也下車找,停了好幾次都沒找到人,折折騰騰一刻鐘過去了,他第五次從雨坑里返回車里時情緒暴躁地狠狠關(guān)車門,再快速轉(zhuǎn)方向。

  狼犬第六次大吠叫是在一個小水溝旁,水溝里全是樹葉與黃泥水,燈打過去看不清人影,水已經(jīng)淹沒小腿,他拿手電下車,狼犬也從車窗竄下跟他一起下水溝。

  周圍滿地吱嘎聲,冷風(fēng)呼嘯,樹影亂動,夾著冰雹的雨滴不時往臉上砸,狼犬跑在前,他跟走在后,一直到一棵松樹底下,狼犬圍著樹根連轉(zhuǎn)四個圈,不停蹦跳向他叫。

  席尙景走近,手電筒照去,才看一眼,就在第一時間丟手電把人從樹根旁的水溝里扶起來。

  那時動作要多迅速就多迅速,時音半個身子嵌在水里,身上穿著薄薄睡衣,腳上連鞋都沒有,氣息已經(jīng)很薄弱,身體也都冰冷,他剛要扶她起,發(fā)現(xiàn)她左手腕有些很多劃痕,立即看她右手,她手心里捏著軍用匕首,幸好握的是刀柄沒傷到手。

  席尙景把匕首從她手里拿走,給她穿上衣服,叫她,從一開始的“時音”再到后來的“阿音”用手拍她的臉,用盡一切方法弄她醒。

  時音的眉頭微微蹙著,嘴里說著一些模糊不清的話。

  他握著她的雙肩一搖,她的意識漸漸回來一點,他說:“你不要睡,我來了,我來帶你走了?!?p>  風(fēng)和冰雹雨包圍住的整座山,冷得刺骨,席尙景眼里全是她,而時音和他的視線對上,胸腔內(nèi)積壓的委屈一下子全都釋放,瘋狂涌來的安全感與眼前措手不及出現(xiàn)的人給弄垮。

  她哭出來,真正哭出來,手抓他的領(lǐng)口,停不下哽咽,也說不出話,眼淚一直流到脖子里,那是種絕望后的血液回流,就好像不告訴他任何事卻好像他都知道,不必解釋他也懂。

  席尙景很快摟著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抱起,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臉埋在他頸窩里哭。

  狼犬在兩人身旁打轉(zhuǎn),整座山只剩下大雨和冷風(fēng)。

  等她情緒好一點,抱著往車的方向走,還沒到車門旁,狼犬突然狂吠,此刻正是暴風(fēng)雨來得最猛烈的時候,頭頂上的樹枝吱嘎嘎作響,席尙景停住,他看風(fēng)中搖擺的樹。

  時音身體很弱,被他抱在懷里,臉色與唇色都發(fā)白。

  高大粗壯的松樹隨著“噼啪”一聲斷裂,轟倒的時候他快速轉(zhuǎn)身,大樹就這么倒在他身后,索性兩人都沒受傷,車頂卻被狠狠壓變形,車門明顯打不開了。

  席尙景很鎮(zhèn)定,車被壓后他不再選擇開車,先將時音放下,把她擁在懷里,從褲袋內(nèi)掏手機看信號,信號全無,他在手機內(nèi)留言,然后讓時音替他拿著,將她扶到樹旁坐下,接著從后車廂的工具箱里提鐵錘,將沒有打開的車窗玻璃敲碎,從里拿藥與僅剩下的毯子。

  最后他將放了留言的手機擱定時鬧鐘,音響開到最大,留在車上。

  自救措施做完,他給時音用毯子裹住她每一處可能漏風(fēng)的地方,將裝藥的帆布袋掛到狼犬脖子上,狼犬奔走在前帶路,它知道它的主人準備去哪里,他將時音背起,她的長發(fā)都漏下,漏在他肩上。

  她難受,睜不開眼,他說:“你不要睡?!?p>  山路本就難行,尤其是下著冰雹雨的山路更難行,狼犬時不時跑一段停下回頭等主人。

  席尙景每隔一分鐘叫她一次,他走很長一段路后也開始累,聲音從開始的有力到后來漸漸勉強,冰雹打在臉上很痛,但席尙景都替她擋掉了,時音昏昏欲睡,偶爾有知覺時將他的脖子慢慢摟緊。

  走了不知多久,終于到了一個廢棄的小山洞,山洞外圍著用木棍做成的閘門,他用肩將閘門向左推,潮濕木頭味兒撲鼻,時音被嗆得咳嗽,等狼犬跑進來后他用腳再將閘門合上,山洞年代有些久遠,平時沒人打理,簡陋不堪,他把時音靠在山洞壁旁邊,外面風(fēng)一刮,整個山洞從內(nèi)到外嗡嗡作響。

  有了山洞總比剛才在外面淋雨要好許多,用打火機點燃那堆被燒過的廢柴后,他把自己的衣服脫掉鋪在竹席上,再把時音放上去,時音咳嗽越來越厲害,半睡半醒模糊不清。

  席尙景摸了摸她的額頭后,從狼犬頭上取下袋子,從里面拿藥給她吃,吃完藥后把她摟在自己懷里,她的臉上還掛著淚痕,身體冰冷,唇色白的嚇人,整個人還在發(fā)抖。

  席尙景靠著山壁陰沉著臉,是真的生氣了,緩了一會兒,開始脫衣。

  時音被脫外衣時沒有知覺,被脫下睡衣時也沒有反應(yīng),她已經(jīng)接近昏迷的狀態(tài),只是覺得身體冰冷,冰冷,冰冷到極點,再慢慢回溫,跟剛剛穿著衣服的感覺不一樣,這溫度來的很實在,她被抱緊,腦袋枕在結(jié)實胸膛上,血液漸漸流通,心跳也漸漸穩(wěn)定,時音聽到兩個心跳聲,一個是自己的,一個是貼著自己的,頭頂有呼吸聲,鼻尖是熟悉的味道,異性氣息包圍著她整個人。

  席尙景赤裸著上身,她只剩一件吊帶。

  時音就被他這么抱著,她靠著他胸膛,頭在他脖頸里,他的身體很暖,因為是抱著她,還微微有些發(fā)燙,她的身體也漸漸溫?zé)帷?p>  時音清醒過一次,看得到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她照常呼吸,照常睡一時醒一時,手輕輕握著他的手。

  這一稍微有點反常的行為使席尙景注意她,時音仍在他懷里,她的聲音虛弱,卻吐詞清晰,慢慢說:“席尙景,如果我活下來……”

  他聽著。

  “我們就在一起?!?p>  山洞外風(fēng)雨飄搖,山洞內(nèi)星火燃燒。

  她知道她說這句話意味什么,他也知道。

  所以在那時刻兩人都不動,直到過兩三秒后,等他確定她不改口后,慢慢用手臂抱得她更緊些。

  在這座荒蕪的山上,他聽懂了她說的話。

  時音微微仰起頭,額頭碰到他的下巴,他在她額頭上深深地吻了一下,時音漸漸閉上眼睛。

  這一刻,在這大山里,山洞內(nèi),沒有人看見,也沒有人知道,就算整個世界消失也沒關(guān)系。

  只有他和她道。

  她的人,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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