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恒哥兒
云天天突然趔趄了一下。
“小姐,小姐?!”紫燕一驚,連忙扶著云天天,一臉擔心。
云殊本來有那么一點糾結(jié),見云天天有些站不穩(wěn),看起來病懨懨的,一下子就心疼了。
“做什么主,嚷嚷什么,沒見天兒一臉蒼白?沒眼力見??欤阙s緊坐那兒去。”
云殊朝著云天雪對面的位置擺手,很是不耐煩。
顧氏一噎,只能委委屈屈的站起來,就往那兒去了。
路過扶著云天天的紫燕,還用肩膀狠狠的撞了一下。
“哎你……”紫燕剛要叫,又想起這是在老爺屋里,只能對著顧氏翻了個白眼。
云天天不說話,走到右下首,瞧著椅子,表情頗有些糾結(jié)。
“哎呀,是奴婢疏忽了?!弊咸炊鄼C靈,立刻上前把凳子上的坐墊單手拿起。
很是嫌棄的樣子,快步往外走。
紫燕也立刻拿起另一塊坐墊,鋪到云天天面前的椅子上。
云天天這才坐下了。
紫檀出去,把那坐墊丟到外面,又規(guī)規(guī)矩矩的回來,和紫燕一人一邊,站在云天天的后面。
“你……!”顧氏站起身,剛要罵,就見李媽媽扶著孫氏進了來。
“喲,老爺這里熱鬧啊。”
孫氏笑著,往上首去。
李媽媽狠狠的瞥了一眼顧氏,顧氏咬唇,只得坐下。
“蘭詩今日身子不適,我就叫她不來,雨兒有孝心,說要照顧她娘,晚些時候再去看望她大姐姐。”
孫氏笑道。
“嗯,好,無妨?!痹剖獠皇呛茉谝獾臉幼印?p> 李蘭詩就是孫氏跟前抬成姨娘的侍女,家里本是有些祖產(chǎn)的讀書人,住在南郡與益州郡之間的山里,可惜那年雨水多,整個村子都遭了災,她家里只剩她一個了,被人牙子帶來益州,正好當時孫氏的娘在給孫氏選丫頭,看著她顏色好,就買了下來。
當年孫氏生云天天傷了身子,就抬她做姨娘了。
后來生了個女兒,便是云家二姑娘云天雨。
云天天還在薅這個李姨娘和二姑娘云天雨的記憶呢,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童聲。
“見過爹爹,母親。”
云天天看過去,就見一個打扮的很是齊整的小帥哥站在門口。
“恒兒來了,快進來。”孫氏一看,就笑起來。
“恒兒……!”顧氏也是一陣欣喜,自從這孩子出生,她就很少能見到他。
要說有多愛,那肯定沒有,但這可是個兒子。
“放肆,顧氏!”李媽媽立刻上前一步?!澳闶鞘裁礀|西,敢這樣稱呼哥兒?”
“哎,到底是親娘,恒兒,見禮?!睂O氏攔住李媽媽。
“見過姨娘?!?p> 云天恒的聲音明顯就帶了疏離,不如剛剛給孫氏和云殊見禮的時候那么熟稔。
顧氏的表情明顯有些失落,但也不敢再說什么。
“快,坐下。”云殊笑著,對兒子,他還是非常喜歡的。
“是,謝爹爹?!痹铺旌阃耙徊?,又對著云天天作揖:“大姐姐好?!?p> 云天天笑著點頭。
云天恒也對著云天天笑了笑,走到左下首坐下了。
云天雪哼了一聲,自己的親哥哥,不親近姨娘,反而去親近別人。
“端恒兒喜歡的蜂蜜水來?!睂O氏吩咐道,李媽媽點頭,便出去了。
“謝過母親?!痹铺旌阈Φ暮芴?。
“就你多禮?!睂O氏嗔到,又看云天天:“天兒,你可好些了?”
云天天點頭。
“既然這人都齊了,那……”云殊看孫氏,帶著些討好的笑。“這……夫人,前些日子,我在南郡,收到府里的信,說天兒摔傷了,但好歹保住了命,緊趕慢趕就往回走?!?p> “這前兩日才趕回來……聽聞天兒已經(jīng)恢復了,便先處理了些要緊的事,今日方才得空……”
“老爺自然是以要事為主?!睂O氏敷衍。
“不不不,自然是,自然是夫人和天兒最要緊?!痹剖赓r笑?!爸皇?,這,這……信里說是紅衣及時發(fā)現(xiàn)了天兒,才救了天兒一命,怎的禁足了呢……?””
紅衣是顧氏的名字。
“就是!按理說,姨娘救了大姐姐,倒落下個禁足的下場!”
不說還好,一說云天雪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就是看不起這個不會說話的大姐,仗著個嫡出身份,有啥了不起的。
“看來上回,老奴說的話,三姑娘沒聽進去!”李媽媽正好帶著尋桃和折柳端著些糖水點心進來,一聽這話,就是一聲吼。
云天雪直接抖了三抖。
“老爺和太太說話,何時有你這個小輩插嘴的份?!”
“我……”
“三姑娘不小了,到時候議親,嫁出去,若丟了云府的臉面,是要叫人背后笑話的!”
云天雪不敢再說話,她到底還只是個9歲的孩子,這會兒只能悻悻的抓住衣擺,噘著嘴。
“好了,雪兒還小?!睂O氏等李媽媽教訓完了,才開口。
云天天好笑,她這娘親,也是有點意思。
“先不說顧氏犯沒犯錯,便是沒犯錯,我就不能禁足她了?”孫氏瞟了一眼云殊,后者立刻緊張起來。
“不是不是,哎,到底……紅衣生了兩個孩子,這……定是奴婢們不好,雪兒說連著她也被關(guān)在府里,不給出去……夫人,只是這個……你瞧,紅衣到底沒做什么事,就給解了吧。”
云殊說話小心翼翼的,帶著些討好。
“老爺說的是,到底生了兩個孩子,沒理由就禁足,恒兒和雪兒的面子也不好看?!睂O氏看向顧氏,突然厲聲道:“顧氏!你做了什么事,你以為瞞得過我嗎?!”
云天雪噌的一下就站起來了。
嚇的。
“妾能做什么?太太好沒道理,老爺……!您瞧啊,您不在家,妾就活不下去了!”顧氏立刻跪下,一聲接一聲的哭喊起來。
“這……這…可有證據(jù)?”云殊也嚇了一跳,但是一聽顧氏哀怨的哭求,他又有些不忍。
“證據(jù)?要什么證據(jù)?你嫡親的女兒差點送了命,你要什么證據(jù)?”孫氏怒道。
“妾不服!分明就是大小姐自己淘氣摘花,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妾見旁邊無人伺候,才上前去想勸勸大小姐……誰知……誰知妾還沒上去,大小姐就摔了下去!”
顧氏跪坐在地,哭的梨花帶雨。
云天恒一直沒說話,也不看顧氏,只端著蜂蜜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