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萊恩王族的野望
金色的太陽光輝灑在庭院櫻花樹下的青蔥草地上,邦恩?連克山杜沐浴在金黃璀璨的光影中,銀白色的頭發(fā)被晨光暈染,泛著神圣的光彩。手邊放著本厚厚的《帝國騎士紀(jì)元史》
“你是連克山杜帝國的孩子,所以你生來就比他人高貴些。但我不希望這層身份束縛了你。你知道你的祖父也就是我的父親在我離開希西維斯帝國時,他對我說什么嗎?”邦恩王妃掏出鵝絨棉簽,輕輕探進(jìn)陳拂櫻的耳朵里。
“嗯哼?”輕柔舒適的觸感不禁讓他慵懶的蜷縮著身子,就像躺在母獅懷中無所擔(dān)憂的小獅子,聽著祖輩被在草原上如何成為王者父輩被開拓基業(yè)的故事。
“你祖父說,親愛的婭蓮戴娜,在你即將遠(yuǎn)行時,我有一言贈予你,請時時刻刻反思,在摘下象征希西維斯帝國公主的王冠后,你還剩下什么……”
陳拂櫻伸出手去撲捉漂浮在光影中的櫻花瓣,“母親”的言行和他看過的西方宮廷劇中的王妃有些不一樣,她總是不停的向自己灌輸這個時代的生存之道,往往這個時候,只需要安靜聽者,記住心里就好。
“呀,看來是時候定個時間給你掏耳朵了!”邦恩王妃掏出沾滿黃色碎屑的鵝絨棉簽,皺著眉頭,捏了捏陳拂櫻的臉,嫌棄將碎屑輕輕磕在不遠(yuǎn)處的小石子上。
“我有扈從騎士嗎?”陳拂櫻翻過身,讓另外一只耳朵顯露出來,他很享受每個周末的這段時光,指尖輕扣放在旁邊的《帝國騎士紀(jì)元史》。
邦恩王妃在旁邊的銀色匣子中,選取一根新的鵝絨棉簽,仔細(xì)細(xì)致的將其放進(jìn)陳拂櫻的耳朵里,略有自豪的笑著,“每位王族都有的哦,只是他們還未到出現(xiàn)的時候。”
“那母妃的扈從騎士是誰呢?”陳拂櫻趁著邦恩王妃換棉簽之際,歪著頭看著她。
婭蓮戴娜為之一愣,傷感的看向白色高塔好一會兒才收攏神色,淡淡開口道:“你應(yīng)該聽說過傳聞,連克山杜帝國以前只有六大騎士……”
“白衣騎士阿基米德?斯修是母妃的扈從騎士?!”陳拂櫻意外且驚喜的看著邦恩王妃。
王妃溺愛的將他的頭扶正,“別亂動,耳朵還沒搞完呢!”
陳拂櫻開心的閉著眼,想著《帝國騎士紀(jì)元史》中關(guān)于第七騎士的記錄:阿基米德?斯修,一襲如雪白衣,一柄長劍如雪,無聲息的死亡騎士,殺人僅眉心一點。歷年來,連續(xù)挑戰(zhàn)帝國六大騎士,不敗!
……
趕在黃昏之前,兩架馬車穩(wěn)穩(wěn)停在連克山杜帝國都城下,穿著白色燕尾服的青年管家殷勤的拿出車凳放在馬車前,一位穿著鮮紅洛麗塔衣裙的女孩優(yōu)雅的提著裙擺走馬車,向一旁從馬車上翻越下來的貴族少爺有禮貌的打著招呼。
但低頭行敬禮時,撇過的嘴角顯示著她心中深深地不屑。再次抬頭時,溫和醇厚的笑容像金色的太陽花般綻放著迷人的光彩。
中午和母妃喝過下午茶后,就被告知下午要來接見兩位貴族親戚,是連克山杜家族的本族,他們長久居于帝國北部的萊茵山脈,替大帝守護(hù)著帝國發(fā)家的龍起之地。不過,據(jù)老甘修所言,他們已經(jīng)在萊恩山脈獨大多年了,只是每隔五年就會向帝都派遣他們優(yōu)秀的子弟來顯示忠貞。加之帝國每年有25%的賦稅來自此地,王族和大臣們對此也不在多加關(guān)注。
以智慧和心機(jī)深受家族那群老頑固認(rèn)可的安奇亞絲小姐,據(jù)說她三歲的時候,就能背出言靈教九十九條教諭,五歲時,能靠熟知的帝國歷史來和帝國學(xué)院的老師們辯論,至于心機(jī)城府之名是怎么來的,或許只有那群老頑固知道。
在繁瑣苦澀嚴(yán)苛的貴族家教下,往往能產(chǎn)生出三種人,遵守規(guī)則的人,破壞規(guī)則的人,還有一種就是變態(tài)。另一位亞特菲斯少爺,比起陳拂櫻來則是真正的貴族,因為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tài)。臉上長滿雀斑的小胖子目光毫不掩飾,死死盯著愛麗絲胸懷的豐滿。
陳拂櫻心中默哀,快步從他身邊走過。比起這位毫不掩飾自己本能的愚蠢少爺,他更想見見安琪雅思,希望她的心機(jī)和城府不是來自“不像我,我只會心疼哥哥……”之類的茶言茶語。
“由古皇子,我代萊恩山脈的費恩?連克山杜公爵向你問好致敬!”少女提起如斗篷般的圓裙半恭著身子,開心的看著他。
“嗯,代帝國向一直以來盡心盡力替帝國守護(hù)北境的費恩公爵表示感激!”陳拂櫻踮起右腳腳尖,彎腰回禮。
在兩個人和氣的走向石階時,一位穿著黑色禮服的肉球狼狽的從上方滾下來,兩個人相視一笑,皆禮貌避讓,繼續(xù)向上走去。
安奇亞絲強(qiáng)忍著笑意,心中卻不斷譏諷這位同她來自一處的愚蠢少爺,999階臺階,應(yīng)該夠他受得了。
雙方的長輩們客套著走進(jìn)王城會客廳,陳拂櫻被邦恩王妃責(zé)令留下,理由是雖然亞特菲斯少爺?shù)囊恍﹦幼饔羞`貴族基本禮儀,但身為王族應(yīng)該具備如海般寬廣的容人之心。所以,他現(xiàn)在得站在門口,等小胖子一個石階一個石階的走上來。
安奇亞絲顯得很積極,她的問話比較零碎,但以陳拂櫻近三十年的生存智慧來看,她的掩飾無異于小孩子過家家,但沒有指出來,只是靜靜地聽著。
夕陽漸漸從遠(yuǎn)方山脈的頂峰上落下,紅色的晚霞也隨之變淺變淡,最后化為一抹紫色。石階下,漸漸冒出一枚黑點。
見四下無人,又或者是安奇亞絲覺得她問清楚了她想知道的,就大膽的直言不諱起來:“一直聽說,你是位天賦平平,相貌平平的王族。我想不到家族優(yōu)秀的血脈中怎么會有你這樣的?”
“哦?什么樣的?!”陳拂櫻瞬間起了興趣,他也說夠了想讓這位驕傲的公主所知道的一些東西。換換口味也不錯。
“什么樣的?!難道從小到大就沒人告訴你,你是家族中的失敗品嗎?”安奇亞絲叉著腰,倨傲的看著陳拂櫻,宛如一只渾身充滿傲氣的天鵝。
對于這位五歲就能背熟史詩級吟游詩人泰戈爾《吉檀迦利》的人來說,他的確提不起脾氣。但對于另外一位就不好說了。
一邊氣喘吁吁一邊圍繞著他轉(zhuǎn)的亞特菲斯像是突然有感而發(fā),指著陳拂櫻的鼻梁驚訝道:“蘇弗格森大帝那么英武,邦恩王妃也被視為帝國最優(yōu)雅最漂亮的女人,而你這么丑,你不會是撿來的吧?”說完,還為自己完美的推敲拍起了手。
一旁的安奇亞絲也認(rèn)真的將陳拂櫻上下看了一遍,點頭表示認(rèn)同。
唉,真是做的一手好死的小可愛?。?p> “老甘修,我想我的解剖室很適合和遠(yuǎn)道而來的兩位貴族少爺和公主談?wù)撌虑椤!标惙鳈研θ萑绯!?p> 戴著白色手套,佝僂身子的老管家從陰影中走出來。拎著形如雞子的兩個人,穩(wěn)步走向處于西側(cè)的高塔,嘴角泛起溫和醇厚的笑容。
解剖室?安奇亞絲疑惑的歪頭看向亞特菲斯,對方也一臉懵逼,據(jù)他們手上的資料來看,由古王子并沒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啊。
良久,甘修摘下手套,優(yōu)雅日常的走出高塔地下室。
陳拂櫻記得,高塔地下室里躺著的應(yīng)該是解剖了一半的血族男爵。只不過,這類低等血族,看起來和一個正常人類沒有什么區(qū)別。
所以,他們能大概率看到,一位四肢囚禁帥氣高貴的男子,腸肚被剜出來的單獨放在器皿中,張著血口,他的牙齒被敲掉,獨留下長長的舌頭,低著猩紅的血液。
“啊~”兩聲尖銳冗長宛如豬嚎的哭叫聲,讓蘇菲亞侯爵和希爾侯爵不約而同的放下手中的杯盞,這是他倆子女的叫聲。
陳拂櫻的母親漫不經(jīng)心的喝了口奶茶,不管旁邊神色好奇的蘇弗格森大帝,柔和輕笑道:“兩位侯爵難道沒有教導(dǎo)子嗣,’以微笑面對死亡’是一名合格貴族的基本修養(yǎng)嗎?如果沒有的話,那我想最有修養(yǎng)的由古王子會耐心教他們?nèi)绾纬蔀橐幻细竦膬?yōu)雅貴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