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晗瑤來了之后,一直朝伊顏骨身后躲,不愿意和大家說話。到餐廳吃飯也是沉默不語,也許是沒胃口,她一直抱著飲料細細品嘗。
伊叔知道自己在,這幫年輕人玩不開,買完單回到醫(yī)院又去忙了。衛(wèi)晗瑤緊緊牽著伊顏骨的衣角,走在最后面。伊顏骨輕輕摟著她問道:“今天怎么了,不開心嗎?”
衛(wèi)晗瑤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我怕我哥哥會兇我?!?p> 伊顏骨放慢腳步,和前面二人再拉開一點距離問道:“小傻瓜,你最近是不是又惹你哥哥生氣了?”
衛(wèi)晗瑤貼在伊顏骨肩膀上:“沒有,我只是怕?!?p> 伊顏骨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問道:“為什么?”
“我和增衡極分手了!他說馬上開學了,最后一年想要好好讀書,以后不談了。我和他以后還能是好朋友嗎?”
霽寒霄不知什么時候繞到了她們后面,神經(jīng)兮兮的拉住衛(wèi)晗瑤的手,卻出乎意料的溫柔:“分了就算了,不要這個朋友也罷,我們還在呢!”
衛(wèi)晗瑤想說點什么,張開口卻沒發(fā)出聲。伊顏骨趕緊把霽寒霄支開:“阿洛腿剛好,你去扶一下撒,別過來瞎湊熱鬧?!?p> 哥哥走遠后衛(wèi)晗瑤終于開口了:“可是我還是喜歡他,很喜歡!”
看著前面相互推搡,又互相攙扶的男孩子,伊顏骨飽含深意的說:“都會過去的,現(xiàn)在你走的路,你哥哥和譚夢溪都走過。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回頭來看當下和過去,你會明白哥哥這么久來的良苦用心!”
“我和增衡極,一點都不合適嗎?”
“你哥哥考慮的比你多,不光是不合適,他的圈子對你而言,是一個隱患。我們不反對你融入新的圈子,認識新的朋友,我們不放心在于,這個圈子會把你帶壞?!?p> ……
這次回來衛(wèi)晗瑤待在家里終于沒有了壓迫感,她第一次懷疑自己,自己第一次堅定不移的選擇是不是錯了?和以前相比,所有人的態(tài)度都改變了,或者說自己回到了最開始的模樣。雖然為了你好這一句話,非常道德綁架,但也正如字面意思,為了你好!
一天的休息過的很快,送完衛(wèi)晗瑤回去,明天就開學了!霽寒霄日有所思,久久不能入睡,直到兩點多才緩緩合眼。夜有所夢,凌晨五點多,他模糊的看見增衡極牽著衛(wèi)晗瑤的手,猛然驚醒?;璩林?,他隱隱覺得有些胃痛,爬起來喝了點水,帶著混亂的思緒又睡了過去。
等到老媽叫他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八點了,兩個多月沒有見到黎明破曉清晨的陽光,霽寒霄只覺得刺眼極度不適,翻開日歷,今天是九月一號,史詩級災難片——開學。
洗漱完畢,拎起書包,騎上沒充滿電的車,最終還是靠擠公交趕到的學校。還好老師沒在,作業(yè)應該還有時間補救。經(jīng)歷了一次生死時速之后,總算是保住了小命。
他剛放下筆,松懈高度緊張的精神,胃部再次傳來疼痛感。鬧心的是,現(xiàn)在霽寒霄簡直不要太清醒,胃里疼的鉆心,整個人馬上就癱在了桌上。還有有陸陽洛給他準備熱水,伊顏骨幫他去叫顧嫣然。
顧嫣然趕緊過來,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沒有發(fā)燒但是出了些冷汗。坐下問道:“怎么又胃疼了,你呀,每次開學都會這樣,還不愿意發(fā)消息跟我說!”
“我早上出門太匆忙了,沒帶手機,然后昨天吃的東西有點辣上頭。”霽寒霄忍著痛坐直身體,“有點疼,一會就好了,還弄得每次都麻煩你們!”
顧嫣然嘆了口氣:“痛你身上沒事,我們看著心疼。今天沒吃早餐吧,我寢室里還有點吃的,等我?!?p> “算了,不怕回家你爸說你?”
“在學校里他管不著,再說你都這樣了,以后我還得隨身給你備著點藥!”
“謝謝!”
“謝什么謝,不準跟我說謝謝!”
等顧嫣然出去以后,陸陽洛給他把熱水滿上,忍不住調(diào)侃道:“你生病了都得躲著她爸,看看我家骨頭,我有一點點不舒服就得被拖去醫(yī)院,哎呀呀!”
“也不看看你們兩家的態(tài)度,巴不得跳過娃娃親,直接領(lǐng)證!顧嫣然她爸又不支持,我能有什么辦法?”霽寒霄說完之后又趴在了桌子上,“哎呦喂,胃疼!”
陸陽洛從包里拿出一條圍巾給伊顏骨帶上:“老婆你看,他生病的樣子好可憐,像一條狗耶,我們別著涼了昂!”
伊顏骨解下圍巾,在一起這么多年,收到的禮物不計其數(shù),早就覺得沒什么了,反而問道:“這么熱的天,你哪來的圍巾,還是給霽寒霄吧!”
陸陽洛把圍巾抱在懷里:“那怎么行,這是我給你織的圍巾,親手織的,今年自己生日都忘了!”
霽寒霄側(cè)過身來,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尋思著你的腿才剛好呢,賤不賤吶!”還好顧嫣然趕在霽寒霄被嘲諷至死前回來了,“你看這兩個人,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的真不要臉!”
顧嫣然給了他一袋面包:“你少管閑事,吃完了趕緊睡一覺。中午來找我,免得你又亂吃東西!”
……
到了高三,也就開學的這幾天算清閑。霽寒霄被顧嫣然拖去吃了幾天的清湯寡水,總算是把胃調(diào)理好了些。第二周開始延長晚自習,周六補課,卷子多的能當飯吃。好在經(jīng)過幾周的煎熬后迎來了國慶小長假,可以以此續(xù)命,然而學校還要挖走三天用來月考,屬實搞人心態(tài)。
想到高三才剛剛開始,眾人心中便產(chǎn)生了對往后一年的恐懼!不光是他們,在畫室集訓的衛(wèi)晗瑤更加悲慘,幾個月以來一直筆不離手,國慶假期只有三天。而且跟學校的休息時間完美錯開,下周唯一一天的休息也要用來補國慶的課。
到了十月下旬,好不容易盼來的第三周的休息,衛(wèi)晗瑤卻打電話告訴家里,連續(xù)上半個月的課太累了,這個星期懶得回家,就在寢室?guī)е?。你說霽寒霄大半個月沒看到妹妹了,他放心嗎?當然不放心,可他看著書桌上的卷子,想出門去,卻邁不開腿。
1024,十月二十四號,同樣是過生日,今天十九歲的霽寒霄對自己的生日并不上心。然而他們還是給他塞滿了一抽屜的禮物,一套五三全科大禮包!陸陽洛雖然看著頭皮發(fā)麻,但這的確是他被迫最需要的!
他剛放下書包就有兩個外校的人點名找他,而且是兩個女生,長得還蠻漂亮。陸陽洛又忍不住調(diào)侃道:“都是有對象的人了,你的桃花運怎么還是這么好呢,羨慕了呀!”
霽寒霄一臉嫌棄的白了他一眼,走出教室問道:“你們找我有事嗎?”
其中一個棕發(fā)女生說道:“你妹妹欠了我們兩百塊錢,她說我們可以來找你要?!?p> 霽寒霄心頭一震,無論是真是假,衛(wèi)晗瑤在畫室肯定又出事了!他趕緊追問道:“怎么回事,她沒和我說過,你們是?”
另一個女生說道:“她昨天晚上發(fā)了消息給你,你沒看到嗎?”
霽寒霄摸了一下口袋:“我沒帶手機出門,沒看見等我明天問清楚你們再來吧!”說完之后朝教室走去。
棕發(fā)女生拉住他說:“留個QQ,微信吧,回頭好聯(lián)系?!膘V寒霄報了個QQ號,趕緊把這兩個人打發(fā)走了。
回到座位,霽寒霄頭痛欲裂,思索再三之后,怒拍桌子,拂身而去。留下班上的陸伊二人懵圈的臉龐,等他們想追上去問問的時候,霽寒霄早就沒影了。
霽寒霄走到樓梯口,正好碰到了顧嫣然:“剛剛有個女的加你QQ吧,頭像、昵稱和空間都好社會,這人誰呀?”她說著拿出手機,打開關(guān)聯(lián)賬號,霽寒霄一眼認出,空間的照片是剛剛棕發(fā)的女生,真煩!
“衛(wèi)晗瑤在外面欠的這些個人兩百塊錢,剛剛來到班上討債,我怕她出事了,你別管。”
“你不打個電話問清楚,你要去干嘛?”
“去畫室找她,現(xiàn)在!”
顧嫣然趕緊拉住他說:“你別這么莽撞,問一下你媽媽知不知道,先打電話問清楚!”
“要是有這么些風吹草動穿到衛(wèi)晗瑤耳朵里,那我現(xiàn)在過去的意義何在?”說完之后霽寒霄轉(zhuǎn)頭就跑,顧嫣然攔都攔不住。
顧嫣然顯然追不上他,想找陸伊二人幫忙,正巧他們也趕到了樓梯口。陸陽洛的腿剛好,并不適合劇烈運動,只能靠伊顏骨去追。就算伊顏骨在女生中體能再好,也沒能追上霽寒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利落的翻墻而出,離開學校。
霽寒霄離開學校后一刻也沒停,擠上公交車回家,拿上手機出門。正巧碰到老爸開門,父子兩被對方嚇了一跳,同時說道:“你不上課/上班嗎?”然后同時回答的,“衛(wèi)晗瑤在畫室賭博/談戀愛了!”
父子倆在樓下攔了輛出租車,直奔畫室而去,霽寒霄班主任也打電話過來了,老爸接通后直接回答到十萬火急,家里有事,然后就掛斷了電話。為了管好女兒,老爸今天是放棄了升職加薪的大好機會。
在路上,老爸告訴霽寒霄,月初,衛(wèi)晗瑤她老師去了BJ總部,月底才能回,他們班上調(diào)過來了一個不管事的老師?,F(xiàn)在他原來的老師提前回來了,但是沒人管束,班上已經(jīng)亂套了。衛(wèi)晗瑤在家人眼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不是媽媽的手機開了免打擾,一定也會一起來。
到了畫室,年輕人的急躁和成年人的穩(wěn)重就凸顯出來了。剛踏入校門,霽寒霄就如嗜血利箭離弦飛出,老爸則是選擇打電話給老師。等霽寒霄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找一通才來到教室門口時,老爸已經(jīng)在和老師溝通了。
老爸開口道:“來的正巧,霽寒霄你去把他們兩個叫出來!”霽寒霄剛抬起腳,老爸就抓住了他的肩膀,語氣平淡的說了句,“我知道你心中有氣,有我在這呢,我也生氣!”老爸說的話模棱兩可,霽寒霄早已心領(lǐng)神會。
霽寒霄走進教室,環(huán)視一圈硬是沒看見這兩個人。又仔細找了一遍,才看見那個略有印象的手環(huán)。他簡直不敢相信,那個靠墻的金黃大波浪女孩竟是自己的妹妹,而旁邊那個給她涂指甲油的黃發(fā)中分男生則是增衡極。在墻角還有兩個人很眼熟,就是早上去學校找他的兩個女生。
他悄無聲息的走上前小聲說道:“衛(wèi)晗瑤,門外有人找你!”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她嚇了一跳,什么也不敢說,默默的走了出去。接下來輪到增衡極了,“你要是敢把我妹妹毀了,我就敢把你滅了!給我出來!”
霽寒霄回頭看了一眼確認,衛(wèi)晗瑤出去了以后,朝增衡極到臉上一拳掄了上去。鼻血直流了出來,染紅了一片。反手又是一個肘擊砸在他的背上,疼的增衡極直不起腰來,這次下手,比上次狠多了!
畫室里還有幾個人站起來想拉架的,霽寒霄從褲腰上抽出甩棍,劃破空氣的悶響,充斥著暴厭的氣息,回蕩在這小小的教室。他提著棍子指了一圈,之字不言便足矣震懾住所有人。
隨后霽寒霄拽著增衡極的頭發(fā)朝外走,他還妄圖反抗掙扎,就連指甲扣進霽寒霄手臂上的皮膚也無濟于事。換來的只有霽寒霄悶棍,被連拖帶拽扔出了教室,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霽寒霄提起棍子又要打,衛(wèi)晗瑤在旁邊看得全身發(fā)怵,還是老爸上前沉聲道:“霽寒霄,差不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