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選秀？無所畏懼
“閃耀聚光燈下，我忠于自己，我無所畏懼！《1 Pick 11 六》，這個夏天，我們一起閃耀！”
初夏的風，暖洋洋的，懶散散的，梁莫語身穿一條米白色長裙，雙手抱臂，站在大廈前，看著門口張貼的巨幅海報，深深地嘆了口氣。
《1 Pick 11》，鯨魚娛樂旗下視頻網站制作播出的，國內最火爆的選秀節(jié)目，從111名選手中選出11名，組成一年期的限定團體，至今已經舉辦了5屆。
雖然只是網絡綜藝，且全網秀芬號稱300人，但每一屆節(jié)目的播放量都達到了驚人的五十億，連留學在外的梁莫語都聽說過這個節(jié)目。
不過有八卦說，雖然數(shù)據(jù)看起來還好，但這節(jié)目是一屆不如一屆了，上一屆男團選秀更是糊出天際，出道即素人，連C位都無人在意。
贊助商割不到韭菜，本打算跑路，視頻網站不舍這個IP，花大價錢請來業(yè)內知名的金牌制作人，外號“瘋子”的柏木，這才有了今年的第六屆女團選秀。
而這位金牌制作人的出道作品，同時也是唯一一部作品，是播放量超高，討論度超高，但只錄制了一季就被緊急叫停的，集狗血，撕逼，抓馬為一體的素人戀愛真人秀——《一起戀愛吧》。
作為戀綜天花板，它與“甜”，“暖”，“想結婚了”毫無關系，反而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了“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淪喪”，是大型“恐戀恐婚”素材，至今仍時不時被網友翻出來一幀一幀地研究，被戲稱為“戀學”。
柏瘋子自那個節(jié)目后，三年未曾出山，沒想到再次出山竟是為了一檔選秀節(jié)目。這條新聞曝光的當天，鯨魚娛樂的股票迅速漲停，所有人都在期待，這個夏天，他會帶給觀眾一場怎樣瘋狂的選秀。
當然，此時的梁莫語并不清楚這些事情，她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爭：
“去？還是不去？
不去？發(fā)過誓許過愿，不履行是會遭報應的！
去？相貌平平，唱跳雙廢，有自知之明的人是不會上趕著丟人的！
……”
她翻來覆去地糾結了許久，始終拿不定主意，無奈從包里掏出一枚硬幣，打算用老辦法，將一切交給運氣。
卻在硬幣拋上天空的瞬間，突然想明白過來，“去”與“不去”，并不是硬幣相反的兩面，即使報名參加選秀節(jié)目她也不可能會成功入選，不想去，只是因為畏懼。
揮手接住從天而降的硬幣，梁莫語默念了一遍“我忠于自己，我無所畏懼”，深呼吸了一口氣，闊步走進了大廈。
卻沒想到，自己這番輾轉糾結的一幕，正被不遠處的一個男人看個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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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選是在一間蠻大的屋子里進行的。一張桌子，幾把椅子，一臺攝影機，幾位工作人員，唯有一張海報昭示著這里發(fā)生的一切。
或許是最后一站，最后一天，且距離截止時間僅剩下不足一個小時的緣故吧，梁莫語去時并沒有遇到別的參賽選手，這讓她的內心放松了不少。
幾名工作人員也沒想到這時候還會有新的選手報名，一看她的樣貌，大頭，圓臉，淡顏，放人堆里能立刻消失不見的那種，唯一貼切的形容詞還是“樸素”，當下都覺得她不可能在娛樂圈立足。隨手甩給她一張報名表，便去做別的事情了。
看他們這反應，梁莫語更加確信自己不可能會被節(jié)目組選上，心里僅存的那點兒畏縮也消失不見。反正，出了這個房間，里面所有的人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里面發(fā)生的所有事她這輩子都不會讓別人知道。
“唰唰唰”兩分鐘填完報名表交給工作人員，她隨便拉了把椅子到房間中央，正對著工作人員坐下，很是自在的模樣。
見她如此，工作人員收起手中的活兒，坐在桌前，各就各位。
坐在最中央的是一名女性，二十六七歲的模樣，短頭發(fā)，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穿著休閑T恤，臉上一點兒笑容也沒有，看樣子是這一站選拔賽的主要負責人。
“您好，我叫小松，是《1 Pick 11 六》的編劇。他們三位分別是節(jié)目組的聲樂老師白白，舞蹈老師天琦和Rap老師土豆。”她介紹道。聲音清亮有力，讓人莫名想起學生時代的班主任。
梁莫語回以招呼：“你們好?！?p> 小松接著問她：“我們的選拔是會全程錄像的，用來作為將來的節(jié)目素材。您素顏……可以出鏡嗎？”
梁莫語：“我今天有涂粉底，畫眉毛，不算素顏吧?！?p> “您也忒實誠了吧！如今，男偶像都畫大紅色眼影，您口紅都沒涂，還不算素顏？?！蔽璧咐蠋熖扃谝慌圆遄欤瑒幼髡Z氣夸張，整個人好似快要飛出來了。
梁莫語愣了一下，反問道：“如果沒有被選上參加節(jié)目，今天選拔錄制的視頻會流傳出去嗎？”
小松：“不會，我們節(jié)目組尊重素人的隱私權?！?p> 梁莫語笑了，坦誠而自然地說：“那就好。既然你們節(jié)目的口號是‘我忠于自己，我無所畏懼’，那，我選擇展現(xiàn)真實的自己，這就是我的模樣。”
“很好，開始錄吧?！毙∷蓪σ慌缘臄z影師說，言語中卻多了幾絲冷意。作為一名綜藝節(jié)目的編劇，她不喜歡太有自我意志的人。
攝影機打開，梁莫語微笑著看向鏡頭。生平第一次面對如此專業(yè)的攝影機，或許是工科出身，更習慣于面對機器的緣故吧，她沒有想象當中的那么緊張。
小松：“請做一下自我介紹。”
“我叫梁莫語，今年27歲……”她不緊不慢地說，像那么多次找工作時一樣。
卻不防立刻被小松打斷：“等等，您今年27了？”
梁莫語一頭霧水：“是的，有什么問題嗎？”
小松：“您知不知道報名參加我們節(jié)目的姑娘們，年齡都多大？”
梁莫語皺眉：“我知道她們的年齡很小，可是這與我有什么關系嗎？”
小松不爽她的表情態(tài)度，翻了個白眼，諷刺道：“一群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參加的選秀，您老跟著湊什么熱鬧呢？到您這個年齡還沒有出道，就不要做什么明星夢了！”
其實她也不清楚自己這是怎么了，只是女人的直覺讓她從第一眼起就不喜歡對面坐著的這個自在的女人。
見她那樣，梁莫語心底的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我這個年齡怎么就不能做夢了？雖然我其實并不想成什么團，搞什么唱跳，但您少拿社會上那套‘年齡焦慮’出來惡心我！遵守規(guī)則的前提下，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倒是剛！”小松冷哼一聲，心想著自己手握決策大權，她一個秀人還能翻上天去？
梁莫語知道選拔的結果由小松決定，但她并不在意結果，因而毫無畏懼。
兩個女人劍拔弩張，旁邊的人不敢勸也不想勸，房間里氣氛一時緊張到極點。
卻沒想到，正在這時，一個男人突然推門而入。
來人正是金牌制作人——“瘋子”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