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采訪
嘔?。?！
一到目的地，露西甚至沒有注意周圍的景象，立刻跑到一邊干嘔起來。
空間變換的太快了，上下左右亂的一批，加上多種魔力混淆在一起，露西暈的不行。
這一刻，她有些能理解納茲暈交通工具的感受了。
正準備說些什么，
唔！
“納茲！？”
櫻發(fā)少年同樣扶樹跪地，嘔吐不止。癥狀比在交通工具上還要嚴重不少，露西頓時沒話了，拍了拍納茲的背部。
狀態(tài)最好的居然是哈比，雖然也暈頭轉(zhuǎn)向，但至少沒吐。
“都沒事吧！我有控制，最多暈一會兒就好?！?p> 納茲：“…”
露西：“…”
“我說你們也真是的，想見我直接傳信不好嗎？為什么要硬闖?！?p> 好不容易緩過來，納茲上下打量了一番巨龍，捂住眼睛，扭過頭，一臉怪異，“等等老爺子，你能不能先變回去，你用伊古尼魯?shù)臉幼游矣悬c不太適應(yīng)?！?p> “好吧好吧，本來就是為了遷就你。還有為什么不傳信呢？我留了通訊工具。”變回小巧玲瓏的模樣，圓球在納茲頭上上下跳動，模樣有些不滿。
露西也看過來，攥緊了拳頭，臉黑得能滴水。
納茲想了想，舉起的右手食指突然彈出，恍然道，“上次大家忘記你的時候，不小心丟掉了。”
露西：“…”
槽點好多，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原來如此，那確實不能怪你們?！?p> 露西：“…”
“…呵，呵呵，我真的應(yīng)該進這個公會嗎？”
“對了，不要叫我老爺子，我還很年輕?！眻A球伸出一只手在納茲頭上敲了一下，訓(xùn)道。
露西在心里狂喊：“…重點是這個嗎？”
“可老爺子就是老爺子，不管什么時候都是，是大家的長輩，公會的一份子?！奔{茲燦爛的笑容令露西短暫失神，
派派心中涌現(xiàn)出一絲感動，也很無奈：“隨你便吧！”
派派嗚呼哀哉時，露西把納茲揪到一旁，低聲問道：“等等，納茲，老…老爺子究竟多少歲了？”
“不知道??！”納茲搖頭，又想了想，“老爺子很久就在公會里了，但具體多少歲我也不知道，不過肯定比會長大多了，會長小時候老爺子就在了?！?p> 誒！
一旁，派派打量著鬼鬼祟祟的兩人，逐漸神游天外，幻化成一縷氤氳之氣，融入四周環(huán)境。
這時我們才能看到四周真正的景象。
湖面如玉，平如圓鏡，朦朧的微光照亮了世界，四面八方氤氳邈邈，翠綠的藤蔓青草肆意生長延展，走遍了這小小的天地；
乳白色的小球遍布四方，兩個凸起是他們的耳，兩個黑點是他們的眼，小小的，成團成簇的聚在一起，看到他們的第一眼，整個世界都平靜了；
湖心處，無數(shù)圓環(huán)緩緩轉(zhuǎn)動，包成球狀，只在一兩個瞬息才能看到球心處的身影，一個周身纏繞光芒的存在，好像在念叨著什么，明明上一眼才看到過他，可在下一眼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納茲，露西不知道商量了多久，露西轉(zhuǎn)過頭試探性問道：
“老爺子，您還在嗎？”
乳白色的小球憑空生出，落在納茲頭上，“在的，要開始采訪了嗎？露西?！?p> “誒，您知道我的名字??！還知道我要來干什么！！”
一旁哈比抓住機會，立刻吐槽，“誒，納茲你說露西是不是也和老爺子一樣健忘。在第一關(guān)就把所有秘密暴露了出去，老爺子怎么會不知道她叫什么。”
冥冥之中，一支利箭插進露西胸膛，上書二字【健忘】，納茲也煽風點火道，
“嗯，可能露西也年紀大了，畢竟老人總是健忘的?！?p> 又一只箭狠狠扎進心窩，上書四字【年紀大了】。
露西攥緊了拳頭，怒火滔天，“我說你們兩個啊…”
啪，
啪，
兩道清脆的撞擊聲響起，露西還沒出手，派派在納茲，哈比腦袋上各敲了一個大包。
“不要當著我的面，說我壞話?！?p> 顯然，兩人組忘記了他們吐槽的另一個主人公就在現(xiàn)場，而且具備輕松鎮(zhèn)壓兩人的能力。
“不要管他們倆了，你不是想盡快完成任務(wù)嗎！我們開始采訪吧。”強制讓二人安靜下來，派派對一旁的露西說道。
“嗯，好的，老爺子我們開始吧?！甭段縻读艘凰查g，立刻反應(yīng)過來，盤膝坐下，拿出紙筆放在腿上，想了想任務(wù)上的描述，遂問道：
“老爺子，你的魔法是什么樣子的，能簡單介紹一下嗎？”
“魔法嗎？”圓球跳動了下，沉吟了一會兒：“混沌魔法，一種我與生俱來的能力?？梢栽谝欢ǔ潭茸龅叫南胧鲁桑瑸榇宋倚枰凶⒁饬??！?p> 露西在本子上快速記下，有些驚訝，隨口問道：“誒，是因為注意力不集中就不能使用嗎？”
“不是?！?p> “？？？”
“如果不能集中注意力的話，我隨時有可能對四周造成巨大破壞，為此我需要盡可能的專注在一件事上，或是干脆放空自己。后者并不怎么可靠，經(jīng)常發(fā)生意外。”
“？？？”
派派繼續(xù)解釋道：“如果把人的意識分為表層意識和潛層意識，我們?nèi)粘１憩F(xiàn)出來的思維想法算表層意識，大多時候是可控的。
但潛意識不同，通常無法控制。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潛意識會想些什么，可能某一刻就會閃過毀滅世界的念頭，我的能力就會發(fā)動…”
派派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結(jié)果不言而喻。
即使派派做不到毀滅這個世界，但對四周造成巨大破壞是肯定的。
“難怪老爺子會住的這么偏遠，大家時常會忘記他，連采訪類的任務(wù)也會被設(shè)定成S級。”露西眼中閃過一絲明悟，接著開始發(fā)散思維，提供幫助，
“那您有想過解決這個問題嗎？比如說用混沌魔法統(tǒng)合自己的意識，讓自己的表層意識和潛意識一樣可控；或者讓潛意識無法使用魔法；設(shè)置安全閥，所有魔法的使用要經(jīng)過二次確認…”
“我當然有想過，事實上，我現(xiàn)在做的一切就是一種方法，分裂不同的包含不同感情的念頭，讓主體能更專心?！?p> 而后，派派在露西期待的眼神中平靜說道：“至于你說的方法，那行不通，表意識和潛意識是一個抽象的說法，實際上是我無法完全控制自己的念頭。
又因為念頭與念頭之間是平等的，沒有哪一個更強，哪一個更弱的說法，之所以堅定某一件事是因為這個念頭出現(xiàn)的次數(shù)過多，連續(xù)不間斷。
無法用一者去否定另一者，至少目前的我辦不到，強行去做的話，是自殺！
平常我們會改變自己的想法，是因為新念頭對舊念頭進行了覆蓋，注意，我說的是覆蓋而不是否定，兩者有絕對的差別。
提前預(yù)防手段沒什么用，新念頭覆蓋舊念頭，就算設(shè)置了十種手段去預(yù)防，他們也只會同時發(fā)生。”
露西聽得有些抓狂，“我不明白！”
“這么說吧！如果我產(chǎn)生了破壞四周的念頭，這四周會被立刻破壞。”
呼?。?p> 響應(yīng)派派的話，四面八方宛如仙境的奇景霎時被荒涼取代，地面龜裂，湖面干涸，湖床顯露，坑坑洼洼異常丑陋，飄飛的塵土不斷往人的喉嚨、鼻腔鉆去，眼睛干澀生疼，
咳咳，咳咳，
看了眼咳嗽的露西，派派繼續(xù)說道：“此刻我的眼前同樣有一個請示，要不要執(zhí)行這個念頭。我選擇否?！?p> 天地再變，一眨眼不到的功夫，世界恢復(fù)了，綠草藤蔓，明凈湖泊一樣不缺。
“預(yù)防手段沒什么用，因為一樣會發(fā)生。即使后面恢復(fù)，也是因為新的念頭對前一個念頭進行了覆蓋。這一切仍然發(fā)生了，哪怕不用預(yù)防手段，只要我后悔，一切還是會恢復(fù)。”
露西沉默了，心中分外不平靜，不僅僅因為派派的問題，還因為這份力量，“這真的是魔法能實現(xiàn)的力量。”
正要再問，派派突然打斷她，“稍等一下，又有客人來了。”
“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