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胡大人倒霉了
君皓月帶著慧空大師回到梨南院，方才一同在船上看戲的趙嘉煜，已經(jīng)在此等候。
“小師叔！”君皓月喚道，然后便直接走過去坐在趙嘉煜對面的座位上，而趙嘉煜正在擦拭著一把匕首，像是在呵護稀世珍寶一般。
這時慧空已經(jīng)跪在了地上，行禮道：“參見潤王殿下?！彼念^埋著不知是何表情。
趙嘉煜穿著一身玄色騎裝，顯得十分高挑，給人一種壓迫之感。
他看著眼前的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和尚，開口道：“我該叫你慧空大師還是袁先生？”
慧空抬起頭看著趙嘉煜，道：“罪臣袁昭蘇參見潤王?！?p> “昭蘇，遙想上次見面已是六年前的事了吧?！壁w嘉煜并未叫他起來，又專注到手中匕首之上。
“昭蘇不敢忘記太子和將軍的知遇之恩。”
趙嘉煜上下翻看手中之物，似是十分滿意，小心翼翼地收起來別在了腰間，而后站起身走到慧空的跟前，開口道：“如此便好，那么，現(xiàn)在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胡瑋，我會保他不死?！?p> 五日后，趙嘉煜下了早朝便來到了君皓月住的院子。
“事兒成了。”他坐到君皓月的對面，說道。
趙嘉煜哦了一聲，說道：“我這好些天沒聽到什么好消息了，快說來讓我高興高興。”
趙嘉煜點頭開始說道當天早朝發(fā)生的事。
“啟稟陛下，太常寺卿胡勇，縱婦行兇，近日城中人人都在傳，影響十分惡劣，請皇上將胡勇革職查辦，以保我朝國威啊。”御史大夫趙全跪在殿上，振振有詞地訴說著胡勇的罪行。
他剛一歇嘴，胡勇就噗地跪了過去，說道：“陛下，陛下啊皇上，這趙大人一大早不顧微臣家丁阻攔，強行闖入微臣家中，直奔后院而去，圍著家中一棵百年老梨樹就不讓，說是臣妻殺害了我那小妾，毫無證據(jù)，純粹信口雌黃，請皇上將趙全治罪啊，皇上。”
慶元帝坐在上首看著底下兩人，面無表情，仿佛是已經(jīng)習慣了這些人之間的彎彎繞繞，說道：“兩位愛卿，起來說話，胡勇，你先說，怎么回事？”
“回皇上，今日一早微臣便收到一封信，信上說胡勇之妻張氏，囂張跋扈，平日欺辱姬妾，嫉妒成性，如今更是殘忍將一活生生的人放血致死，那信上訴說了這些年張氏的所作所為，以及胡勇這廝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罔顧人命?！闭f著從袖中拿出一封信來呈給皇帝。
他接著道：“下官在此之前就已經(jīng)從百姓口中聽說過多次，于是今日收到告密信便斗膽闖了胡府，果不其然，我家小白直奔那老梨樹而去，可見是有問題，但微臣也只是保護現(xiàn)場，并不敢擅自做什么，求陛下下令徹查?！?p> 人人都知道御史大夫趙全嫉惡如仇，寧得罪權貴不得罪趙全，乃是京官們心照不宣的誓言，為此趙全樹敵不少，但他又是個兩袖清風，毫無把柄的，報仇都無從報起，最寶貝的莫過于他的那條跟著他走街串巷的狗了。
慶元帝將信從頭看到尾，面色越來越青，把信往桌上一拍，說道：“嚴禮，你跟趙全去胡大人后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聲音極冷，讓胡勇一哆嗦，刑部侍郎嚴禮和趙全剛走出大殿，胡勇就跪在了地上，大聲說道：“求陛下開恩?。 ?p> 誰不知道嚴禮的厲害，他這一去，還指不定找出些什么東西來，胡勇這時候把罪給認了，康王或許還能保下他，朝中眾臣都對他前后不一對行徑嗤之以鼻。
“哼，”慶元帝冷哼一聲，笑著說道，“胡愛卿，你何罪之有??？”
“求陛下恕罪，微臣治家不嚴，還企圖瞞天過海，求皇上饒命?。 焙鹿蛟诘厣?，除了求饒別無他話。
“那胡愛卿，給大家好好說說，你是如何治家不嚴的，又是如何瞞天過海的？”慶元帝現(xiàn)在已經(jīng)神色如常，竟像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胡勇嘆了一口氣，開始講述他是如何遇見小妾顧云，寵愛顧云，以至于被人說是寵妾滅妻，再說到他那賢淑的妻子張氏是如何在自己的小兒子失蹤后性情大變，最后說道，前些日子他外出訪友。
他出門的前一天，其妻張氏根據(jù)往年舊例出門上香，說來也怪，往年都是去城南石安寺，今年卻去了城北紫云觀，胡勇本就信奉子不語怪力亂神，便也沒有多在意。
誰知到晚間，張氏卻帶回了一個道士，這個道士在他外出之后，妖言惑眾，教唆張氏對顧云下手，每日取顧云一碗鮮血澆灌梨樹，說道此處，胡勇聲音帶了幾分沙啞，道：“微臣回家時，阿云已是形如枯槁，就見了我最后一面便一命嗚呼了?！?p> “為了不辱胡家門楣，微臣將此事壓了下來，可這世上何曾有過不透風的墻，求皇上恕罪，微臣大錯特錯了?！焙虏煌Ｇ箴?.....
“父皇并未搭理他，等了半個時辰，嚴禮和趙全便回了大殿，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梨樹下不僅有人血還有一副嬰兒骸骨?！壁w嘉煜事無巨細地描繪著早朝發(fā)生的一切，頗像一個教書先生?！斑@些都是你安排的嗎？”
君皓月聽得十分仔細，驟然聽到他的問題，愣了一下，說道：“我可沒有那么大本事，幾年前就殺個嬰兒來埋在那?！?p> 趙嘉煜點點頭，說：“我也在疑惑，你是如何知道那里有問題的？”
“這個小妾入府多年，一直未曾換個丫鬟，可是胡勇的小兒子丟了以后，她那丫鬟卻走得七七八八了，不巧......“
君皓月賣了個關子，繼續(xù)說：“其中有一個丫鬟第三日便被發(fā)賣，原因是重病，實則是她當年目睹了事情經(jīng)過，被嚇病的，我可是問了好久才問出來?！?p> 趙嘉煜恍然大悟，說道：“原本這事頂多治胡勇個治家不嚴之罪，但是從他家中還搜出來了另外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