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讓康王喝了一壺
夏日的大雨說來就來,噼里啪啦砸向了鳳凰大街,砸向了整個京城。
可是原本應(yīng)該說停就停的夏雨,卻是下了整整半個月。
這可哭壞了周邊的百姓,大家的糧食才剛剛看到點果實,本來再等半月又是豐收,這下可好,全都泡了湯,當(dāng)真是全都泡了湯,泡得可以說是顆粒無收。
趙嘉衍在家中滿意地看著這大雨,對一旁的小廝說道:“姓君那小子說得沒錯,這許宴還真是個經(jīng)商的天才,能夜觀天象可真是了不得啊?!?p> 那小廝恭敬地立在一旁,說:“誰說不是呢,良禽擇木而棲,這許公子可比那君公子聰明多了?!毕肓艘幌掠值?,“不過那日小的也只是聽許掌柜提了那么一嘴,殿下您怎么就這么相信他,沒覺得他在瞎說呢?!?p> “他自己不也囤了嗎?你看他現(xiàn)在生意做得多大,這種商人最講的就是利益,只要我們抓住他們這一點,就抓住了他們?!壁w嘉衍心情很好,當(dāng)日他一聽跟著許宴的小廝匯報他們要囤糧,就趕緊讓自己手下的商號也通通大量囤糧,現(xiàn)下,百姓的莊稼沒了,今年糧米必定大漲。
自從出了留州之事,慶元帝就把貪污之事抓得更緊,故而他們這些經(jīng)常需要用錢的人只得從這些偏門入手。
而梨南院內(nèi),幾個許宴的心腹正和許宴商量著下個月的計劃。
一人說道:“老大,您看這雨,連連下了好多日了,今年的收成算是毀了,您讓我們賣那些地算是對了?!闭f著嘆了口氣,“可是您怎么不讓我們再買說好的那些糧草呢?”若是買了他們就發(fā)了呀。
瞧著他惋惜的神情,許宴道:“咱們做生意最講求的事是什么呢?是顧客的心,誰要是抓住了這些人的心,那生意就做大了,而這國難財我們能做多久呢,一個月?還是兩個月?”
眾人都是在商業(yè)場上摸爬滾打好些年的,聽他這么說就都明白過來了,連連稱是,“還是老大想得周全啊?!?p> 這些話還是君皓月告訴他的,他當(dāng)時也是沒想那么多,想到能賺許多錢就去做了,哪還想那么多,不過這也給他帶來了要賑災(zāi)博好感的靈感。
果不其然,沒過幾日這城中糧草就開始漲價,幾日以后就翻了兩番,那些有余糧的商戶笑得都合不攏嘴了,這其中當(dāng)然也包括了康王手底下的商號。
但是許宴的許氏商行卻是只漲了不到三成,故而生意爆好,兩下就賣光了。
趙嘉衍對他這行為完全不理解,自言自語道:“難道是自己太高看他了嗎?”
還是先前那近身小廝,叫阿靖的,說道:“是啊,王爺,您說這糧食的價格還在往上漲,怎么他早早地就把糧食給拋售了呢,不過現(xiàn)在看來,他賣便宜些倒是為店里招攬了不少生意?!?p> 這句話提醒了趙嘉衍,原來許宴想的是這一出,賣米從來都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通過這件事情來籠絡(luò)顧客。
遭了,他怎么忘了這回事呢,這薄利多銷肯定能吸引更多的顧客才是。
“阿靖,你快去,讓掌柜們都按之前許宴他們家的價格賣出去?!壁w嘉衍立刻吩咐道。
阿靖一臉懵,剛剛不還在為這許氏商行惋惜嗎?這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變了。
見阿靖沒有動,趙嘉衍也不想跟他解釋,喝道:“愣著干什么呢?還不快去?!?p> “哦哦......”阿靖連忙奔了出去。趙嘉煜心想這下穩(wěn)了,自己跟著許宴做,定然是沒有問題。
誰知阿靖出去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回來了。
“王爺,王爺......不好了......”他氣喘吁吁地跑到房內(nèi)說道。
“怎么回事,你這大驚小怪的?!逼饺绽镖w嘉衍最恨做事莽莽撞撞的下人,若不是阿靖是他用了最久,也是用得最順手的,他一定馬上把人給發(fā)賣了,故而皺著眉不高興地問道。
阿靖那還管得了那么多,出大事了,深吸一口氣,開口:“王爺,出大事情了,方才陛下下旨,要在城中收繳糧食,所有商戶,但凡有糧的都要免費上繳發(fā)給那些吃不起飯和糧食沒有收成的人。只留下自己吃的一點口糧,我們的鋪子全被收了?!?p> 這下趙嘉衍繃不住了,連忙站起來,道:“你說什么?全部收了?!彼舜髢r錢,買了那么多,居然全給他收了?
大意了,是他大意了,許宴既然站在自己這邊了,自己也該問問他才是,如果早像他一樣把糧食都低價銷售出去,那么那么多的糧食也能大賺一筆不是,可是現(xiàn)在倒好,虧得沒邊了。
趙嘉衍強(qiáng)忍著心中的怒氣,在那處站了許久,阿靖也不敢說話。
突然,見到趙嘉衍笑了起來,阿靖覺得自己沒了,連汗毛都沒了,他太了解自家王爺了,越是生氣的時候,表面越是看起來和善,他屏住呼吸,不敢發(fā)出聲音。
“阿靖。”突然被叫到。
阿靖顫了顫,應(yīng)道:“誒?!?p> “去把許掌柜請過來?!?p> “好嘞?!?p> 但是他這一趟,終歸是白跑一趟,因為,許宴看病去了。
“什么?病了,是什么病,病得可嚴(yán)重啊?”阿靖站在梨南院的大堂里,纏著管事,這他要是帶不回去人,不得被收拾嗎?
那管事好像也并不是很清楚,道:“似乎是最近接連下雨,著了風(fēng)寒,已經(jīng)好幾日沒來店里了?!?p> “可是,他的家不是也在這兒嗎?”阿靖問道,什么叫好幾天不來店里了。
誰知道他話才剛出口,那管事就笑了,“哈哈哈,這位兄弟,你說笑了,像我們掌柜那種大老板,豈會只有一個住處?如果巡查去了,便是好幾個月見不到,那也是常有的事?!?p> “什么,好幾個月?”阿靖倒吸一口涼氣,是了,之前每次來找他,或者是見到他都是在梨南院,他便下意識地以為許宴就應(yīng)當(dāng)時時待在梨南院里。
“是啊,好幾個月,半年都有可能?!蹦枪苁聫?qiáng)調(diào)。
阿靖郁悶了,說:“難道,你們都聯(lián)系不上他嗎?”
“我們當(dāng)然能聯(lián)系上他啦?!惫苁孪窨瓷底右粯涌粗?,“這位小兄弟,說半天,你來找我們家掌柜有什么事???很急?”
是啊,自己還沒說自己是誰,阿靖一拍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被王爺給嚇傻了,立刻說道:“快通知你們掌柜的,康王殿下有請,讓他速速前去?!?p> 那管事愣了一下,連忙從柜臺中走出來,賠笑道:“原來是康王殿下,這位兄弟你早說啊,我們這馬上就去聯(lián)系掌柜的,一早聯(lián)系上就給貴府送拜帖。”
阿靖這才滿意地離開,還是王爺?shù)拿孀雍檬埂?p> 待他一離開,那管事的收起笑容對一旁的小二道:“一會兒去給掌柜的送信,就說人來過了。”
而此時,許宴正好好地坐在潤王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