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拜師
書樓是禁火之地，到了夜里，走路只能靠月光了。
沿著書架中間的小路一直走，最里面是個置物間。
陰暗閉塞，雜亂的堆放著掃帚、毛撣、抹布、破布袋子，蛛網(wǎng)層疊，小蟲穿梭，微微泛著臭味。
“不會是這兒吧！”張有為微微蹙眉。
這兒怎么看都不像個放書的地方。
但整個五層并不大，都是書架，沒有其他地方能夠藏下一個箱子。
先找找再說！
借著微弱的月光，他東摸西敲。
別說，那破布袋子下面?zhèn)鱽砜斩绰?，掀開一看，果然是個大黑箱子。
只是蒙了厚厚一層灰，應(yīng)該是許久沒人碰過了。
他屏住呼吸，要將其拖出。
可這一用力，卻絲毫沒有挪動。
又不是鐵箱子，怎么會這么沉？
他一連試了三次，也在箱子根部查看一番，沒有固定的痕跡。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箱子里面裝著極重之物。
他取出狩獵刀，鉤住箱子拉環(huán)。
意念微動！
嘩啦啦！
箱子被牽了出來，一直拖到有光亮的地方。
木質(zhì)地板被拖出一條長長的磨痕，可見其沉重。
這箱子不大，一米見方，所放之物并不多。
最上層左邊是個黑色包裹，右側(cè)是一摞薄薄的冊子。
張有為眼前一亮，嘴角微翹，急忙將其全部取出，找了個墻根兒坐下，細(xì)細(xì)品讀。
【神兵寶鑒】、【天工開物】、【刀劍十八篇】...
七八本薄冊子，雖然都和器物有關(guān)系，卻都是介紹器物本身，關(guān)于鍛器之法卻是只字未提。
而且...
“這字也太特么丑了吧...手抄版？就不能抄點有用的？”張有為撇了撇嘴，吐槽道。
隨即翻開最后一本書，這書封面沒有名字，是本無字之書。
要知道，自古無字是天書。
張有為懷著十二分激動的心情緩緩翻開一頁。
李連青、趙四喜、王河、張有才...
薄冊上，密密麻麻記載了數(shù)百個人名，紙張皺巴巴，微微泛黃，似是被水浸過一般。
這幾本冊子，從字跡上看，應(yīng)該是同一個人的手筆。
但是...
特么的依然和鍛器毫無關(guān)系！
張有為眼角抽動，冷著臉，壓著火氣，繼續(xù)在木箱中翻找。
捏了捏那包裹，顯然都是衣服。
將其翻開，下面竟然露出一柄鐵錘，確切的說是一柄爛錘。
黑暗中，泛著耀眼的銀光。
兩尺長的銀色錘柄，水紋蒼勁兇猛，毫不做作，似是活了一般，一直延伸到方形錘頭。
一道三寸深的裂痕貫通錘面，似是被人生生撕開一般，甚是恐怖。
錘頭側(cè)面也是傷痕累累，大片的水紋剝落，似是被生生炸掉的一般，坑坑洼洼。
角落里似乎曾經(jīng)刻著字，現(xiàn)在也只剩下一個“口”字，不知道本來寫著什么。
張有為握住鐵錘，嘗試提起，確是紋絲未動。
“看來這箱子中的重物便是這個！”張有為喃喃道，隨即喚出系統(tǒng)畫卷。
山岳巨錘旁，果然再次出現(xiàn)了一柄白色的錘子。
【器名】古河
【品級】大師級（殘品）
【境界】無
【神通】無
【魂力等級】無（0/50）
“古河？”張有為微微蹙眉，將懷中木牌取了出來，看著字跡蒼勁的古河二字，疑惑道，“不會是巧合吧！”
他稍微梳理信息，卻沒個頭緒。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錘子甚至箱子里的東西，應(yīng)該和老者都有關(guān)系。
難不成老者也是個器者？
想到這，他繼續(xù)在箱子里翻找。
如果老者是器者，那這箱子里應(yīng)該有和鍛器相關(guān)的書籍。
但是最后只剩下一個帶鎖的木盒子，再無他物。
他提了提那帶鎖的盒子，極為沉重，看來不太可能是書。
“誆我？”看著一箱子的東西，他猜測道。
但轉(zhuǎn)念一想，“不至于啊，騙我對他有什么好處呢？惡趣味？不至于吧！應(yīng)該是我漏掉了什么細(xì)節(jié)！”
他冷靜下來，仔細(xì)思考梳理。
學(xué)院乃是皇族設(shè)立，非學(xué)子禁止入內(nèi)，這個陳七曾經(jīng)和他說過。
但是這老者的名牌卻能讓他進(jìn)來，看來其身份并不一般。
箱子里面的東西都和器者有關(guān)，絕不可能是學(xué)院的東西。
但老頭又有箱子的鑰匙，這么看來，他很有可能是個器者。
而且老者性格古怪，可以說有點不著調(diào)，但言語間帶著桀驁，而且似乎對器者有些了解，對鍛器坊頗有微詞，也許他曾經(jīng)在鍛器坊做過事。
從系統(tǒng)讀取的信息也能印證他的猜測。
畢竟古河是大師級器物！
就張有為所知，整個鐵劍城，應(yīng)該只有城主李修祁有一柄大師級的仙劍。
如此來說，足見這老者應(yīng)該是個身份顯赫的器者。
那么他為什么引張有為來，而不教他鍛器之法呢？
一個大膽的猜測從腦海中冒出！
“難道說他在考我的觀察力？想要我猜出他的身份？然后教我鍛器之法？”他喃喃自語。
這想法有些奇特，但也符合老者怪異的性格。
不過即便猜錯了，也沒什么，反正這里也沒有鍛器書籍，再來的意義也不大。
所以...
不妨直接去問老者。
想到這里，他也不猶豫，畢竟時間不多了。
將箱子合上推回，三兩步便到了樓下。
老者依舊沒走，躺在躺椅上，邊喝酒邊看那本“成人圖冊”，很是專注。
見他下來，潮紅的老臉微微一笑，“呦，挺快的嗎！我就說那些書沒意思吧...不如看我...”
張有為也不搭話，徑直走到其身邊，躬身拜道，“還請老先生教我鍛器之法！”
但他沒跪，男兒膝下有黃金，作為一個經(jīng)受過現(xiàn)代教育的人，他心里一時半會兒還過不了這道坎兒。
老者聞言一愣，隨即面色轉(zhuǎn)冷，將手中書卷放下，斜睨張有為，“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呢？”
張有為見狀，心中有了三分把握，畢竟老者臉色微變，便說明他說的話是對的。
緊接著，他便將自己所猜測之事一一訴說。
當(dāng)然，系統(tǒng)讀取古河信息的部分還是隱瞞起來了，這是他的王牌。
老者聽罷，復(fù)又躺下，灌了幾口酒，閉著眼睛，一言不發(fā)。
張有為也不著急，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九分把握，他說對了。
不然，老者完全可以將其趕出去，或者矢口否認(rèn)。
如此一來，他只需要等著便好。
清風(fēng)微漾，星夜?fàn)N燦，過了一炷香的功夫。
“你的觀察力不俗...”
老者坐起身來，看著張有為笑道，“不過，按照舊禮，你應(yīng)該跪在地上和我說這句話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