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神之手的策劃
如果不是當年伊麗莎·庫斯伯特大人的請求，希望我替冷寂占卜一卦，否則我不可能會窺視這孩子命運的一角。
礙于神威壓在頭頂上，我守住秘密爛在肚子里，這么些年卻備受隱瞞真相的折磨?！?p> “秘密總有一天會昭告天下，但不是從你的口中?！?p> 老頭頷首，語氣堅定道：“我會把秘密帶進墳?zāi)估?。不過，放棄對禁忌區(qū)域的鎮(zhèn)守，恕我不能從命?！?p> “料到你會如此回應(yīng)?！?p> 頭猛然抬起，直視近在眼前的神使。涌現(xiàn)老頭眼睛里的極度驚愕情感，是否也在神使的意料之中呢？
“你在違背神令，這是我不能容忍的?！?p> 燈光昏黃的陰暗中，神使瞳孔里流動一圈璀璨光華，猶如閃耀奪目太陽光芒，媚如焰火、灼如熔巖，美如旋轉(zhuǎn)開放的黃金玫瑰。
“聽從我的命令。”
老頭失明的雙眼中燃起一團金芒，被仿佛惡魔的詛咒之聲奪去了意識。
正當失神呆愣時，神使端莊高貴的身影在屋內(nèi)消失無蹤。
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的貓不停發(fā)出叫聲，看樣子很是焦急不安。
“你看你被嚇的哦，見鬼了是吧？”
橘貓不是見鬼了，是見到了比鬼更恐怖千百倍的東西。
仿佛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的老頭，伸手抱起圍繞腳邊不安分轉(zhuǎn)圈的貓，掄起手杖往屋外頭走，如同往常一樣坐在大門口的矮腳凳上。
就這樣，一只看起來臃腫的橘貓和白發(fā)蒼蒼的老頭背對幽暗室內(nèi)，靜坐凝聚昏暗光芒的大門口。
門外有雨，還有冷峻嶙峋的建筑物。
死一樣的靜默維持好長一段時間，直到略微駝背的老頭再次掄起手杖借力站起，夢魘般的催眠畫面終于結(jié)束。
跑進雨中的貓不安的叫喚起來，聲音似乎是在呼喚主人回來。
老頭的步伐不得已停下，轉(zhuǎn)過身，望向來時的方向，因為他想起了被遺忘的事情。
仿佛有所召喚，橘貓跑到蹲下身的主人跟前，張口含住蒼老的手遞來的兩顆糖。
“那個總是將妹妹背在身后的孩子要是來找我了，你記得把糖給他。他會明白的。”
糖的約定是孩子立下來的暗語，因為他有時候來雜貨鋪玩耍會找不到老頭。
如果貓送來一顆糖，意味著老頭還會回來；如果大門緊閉也沒有糖，說明不用等老頭回來了。
橘貓用腦袋蹭了蹭干枯的手，迎來了撫摸。
“記得看住他啊，別讓他在店里搞破壞了?！?p> 叮囑說完，老頭不再停留。
他前往之處正是黑暗貴族的所在。
這一天是個下著雨的冰冷傍晚。
呼嘯的狂風充滿惡意，猶如魔爪從恐怖黑暗里伸出，把人攫住。
來來往往的行人撐著傘游走街頭，他們的長外套在風中翻覆。
優(yōu)雅高貴、姿容端麗的存在現(xiàn)身街路，這是位擁有憂郁氣質(zhì)的男人，他的肩頭坐著十二、三歲的男孩。
男孩撐著一柄角度傾斜的黑傘，眼睛和鼻梁隱沒黑傘之下，露出微微上翹的嘴唇。
男孩的笑意冷酷乖張，秀麗面龐上洋溢一種纖塵不染的流動之美，鬈曲的金發(fā)配上詭秘的深紅眼眸，天使與惡魔的諷刺形象在他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克利洛特圖雅家族的兩位首領(lǐng)雷里昂與杰奈爾，曾經(jīng)由人類墮落成非人生物。
寒風沿著西裝革履的雷里昂腳下向上周旋，吹起一頭微長金發(fā)。
這個眼睛憂郁、氣質(zhì)憂郁的年輕人，渾身散發(fā)海洋深處般遙不可及的氣息。
“白耶和華如果沒有派使者來從中作梗，想必這個世界上早已沒有圣子了。
話說回來，圣子真的能夠?qū)δ駛儤?gòu)成威脅么？”
提到神使，那一日被米迦勒貫穿胸膛的畫面涌現(xiàn)雷里昂腦海，即使傷口恢復(fù)如常，但是根植身體里的疼痛不可能磨滅。
“在殺死圣子這件事情上，我們已經(jīng)折騰夠久了。”
杰奈爾有些抱怨殺死圣子一事，太拖拖拉拉。
“逮住我們?nèi)缃褚凡兜膶ο?，或許很快就會知道圣子下落?！?p> 兄弟倆在“過去與現(xiàn)在”的時空里反復(fù)來回穿越，有時不得不為了魔神之主的召喚穿越回去又臨時趕回來。
他們在兩個時空里來回奔波，所做出的點點滴滴，只為尋找一直以來都被神之使者隱藏的圣子。
在澗西區(qū)川崎路和圣子一戰(zhàn)之后，他又消失無蹤了，讓黑暗貴族無法尋覓他存在的氣息。
“我們要追尋的獵物，也是萬神之祖莫奈以太的安排么？”
“也許是?！?p> 聽到這個回答，杰奈爾冷笑道：
“先是鐵面人冷寂身上散發(fā)神之一族氣息，我們幸運的發(fā)現(xiàn)了他就是圣子。
現(xiàn)在又是誰大搖大擺暴露自己身為神的蹤跡呢？米迦勒還是時間女神？”
杰奈爾說出這話的時候表情歪斜，嘴唇做出發(fā)笑形狀。
“哥哥你說，神使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你都看出來了?！?p> 雷里昂反應(yīng)平靜，好像并不怎么意外。
“我覺得很匪夷所思，因為神使一直以來都在幫助圣子逃離我們的追捕，自己卻從不光明正大出現(xiàn)。而這一次跑出來露面，到底是想干什么？”
神使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出現(xiàn)，也只有那一日在澗西區(qū)川崎路的戰(zhàn)場上。
那個臉戴面具的男人站在雷里昂背后，控制了本該砍下冷寂頭顱的光劍，伸手毫不留情的貫穿雷里昂胸膛。
“可能神使的計劃有變故?！?p> “難道他們還想滅了黑暗貴族不成？”杰奈爾嘴角扯了扯，眼中綴出鋒芒。
遵循神令的兩位神之使者，追隨黑暗貴族的腳步穿越到這個時代，秘密保護在2996年冬天誕生的圣子。
礙于神使的介入，黑暗貴族獵殺圣子的計劃始終沒有進展。
不過最令黑暗貴族詫異迷惑的所在卻是——神使反而一直耐心與他們周旋對峙，而不是將他們趕盡殺絕。
“神使的目標始終是魔神，不會大張旗鼓的對付我們這些嘍啰?！?p> 雷里昂·克利洛特圖雅默默前行，周圍與他擦肩而過之人無不被他的俊美容貌驚艷。
如果時間有顏色，那么它一定是透明狀態(tài)。
水色浮映半空，一瞬間涌動大面積水流，朝四面八方淹沒。
它所到之地行人皆如雕塑，呆立原地不動。
不過，水流的蔓延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它很快往回收縮，最后縮成一根細長的銀線。
消逝的狀態(tài)，從筆直銀線的兩端開始。
雷里昂站在街頭，冷漠望著銀線消失無蹤的地方。尾隨其后的是立足他身邊的杰奈爾。
“你對時間的控制，居然在這里無法施展?！?p> “被一股異樣的氣流阻礙了?！?p> 口吻似乎有著天塌下來，都不為所動的平靜。
杰奈爾臉色微變，因為他清楚感受到寒冷氣息從前方襲來。
“究竟是誰……過來了？”男孩詫異莫名的說了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