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們來了

　　秦禹霄的理解能力估計還比不上一個小學生，斷斷續(xù)續(xù)地聽到：爸爸，打人，要錢，報警……在腦子里湊了半天，還是沒搞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小五搖了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小聲地靠在他耳邊：“應該是舟舟的爸爸打傷了別人，這會兒在商量要賠多少錢！”

　　原來如此，秦禹霄這才恍然大悟，看著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反復翻動手機的顧舟，心里竟有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原來一直覺得，這個世界的人，沒有戰(zhàn)爭，沒有禍福難料的離別，應該是最幸福的才對，但看見顧舟深夜蓬頭垢面的加班，還有接到家人電話時的神情，總覺得她并不開心。

　　這時候，也不該怎么去安慰，想了想，轉(zhuǎn)身去冰箱里拿了一小盒酸奶，插了吸管遞給了她。

　　等待的時間總是顯得格外漫長，不過二十分鐘的功夫，顧舟卻覺得過了好久，這段時間她已經(jīng)在腦子里設想了許多種可以能出現(xiàn)的情況。

　　凡事總要先做最壞的打算，這是她二十幾年來養(yǎng)成的習慣。

　　電話響了，才一聲，顧舟就接了起來：“媽，怎么樣？”

　　電話那頭，周倩已經(jīng)徹底崩潰了，抽泣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舟舟……我讓他們?nèi)ョ叱钦夷懔耍恪恪銇斫鉀Q！”

　　“舟舟……你……幫幫你爸！”

　　“千萬不要提你弟弟，千萬不要把顧衡說出來！”

　　“我……我已經(jīng)簽了借條！不然他們不放你爸走……”

　　“舟舟啊……啊……”

　　幾句簡單的話，像是直接把顧舟拉進了冰窖。

　　“媽，你為什么不報警？”

　　“報什么警啊……你爸都捏在他們手里了！”周倩咆哮著，像是有東西卡在喉嚨里，說話的聲音沙啞地不行：“幫幫你爸爸！舟舟啊……”

　　正當顧舟想繼續(xù)問下去的時候，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再之后，似乎是周倩爭搶電話的動靜。

　　幾聲鈍響讓顧舟不自覺地把手機放遠了些。

　　過了幾秒，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顧舟是吧！你媽已經(jīng)簽了欠條，50萬，買你爸一只手，你也不想你爸沒了腿，再沒手吧！”

　　幾聲悶在鼻腔里的冷笑，讓人不寒而栗。

　　還沒等顧舟回話，已經(jīng)傳來了刺耳的忙音。

　　嘟嘟嘟……

　　顧舟癱軟在沙發(fā)上，看來，這次是真的攤上大事了！

　　她快速梳理了一下現(xiàn)有的信息，第一，父母沒有報警，而是選擇私了；第二，那幫人估計很快就會拿著欠條找上她，狠狠勒索一筆；第三，他們不想讓弟弟牽扯進來……

　　呵……憑什么？

　　自己就是活該被賣出去抵債的？

　　顧舟眼底一紅，深吸一口氣，下意識把頭仰起，天花板上的燈光有些刺眼。

　　一旦牽扯上那些亡命之徒，就很難用錢財來解決問題了，你今天給了他們想要的數(shù)，保不齊過幾天又找個由頭過來敲一筆。

　　這樣下去，簡直就沒完沒了！

　　顧舟穩(wěn)了穩(wěn)神，緊咬著牙關氣得全身發(fā)抖，眼淚憋回去了，但事情總要解決。

　　抬眼就看到秦禹霄正瞪著眼睛跟她面面相覷，卻看不出太多情緒，小五這時候十分懂事的變成了個小透明，趴在沙發(fā)的靠墊上，大氣都不敢出。

　　“秦禹霄！”顧舟橫著眼叫了一聲。

　　“？？？”

　　“你算不算我兄弟？”

　　“啊？”秦禹霄明顯沒有猜到她會這樣問，腦回路總是跟她不在一個頻道上。

　　顧舟哼了一聲，索性換了個問法：“要是有人欺負我，你不會袖手旁觀吧？”她之所以有底氣這樣問，是因為在酒吧的時候，他已經(jīng)出手幫過自己一回。

　　她覺得，在一起生活這么久了，雖然自己鐮刀揮得有些猛，但起碼好吃好穿的伺候著，也是相當義氣，這點忙他不至于推辭！

　　秦禹霄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其實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幫。

　　“大哥大姐，你們想什么呢……”小五忍不住終于跳了出來：“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i，你們心里可千萬別憋著什么壞水啊！”

　　還好司空大人有先見之明，早早安排自己在秦將軍身邊守著，果然這兩個人誰都不是省油的燈。

　　小五一句話，倒是提醒了顧舟，她快速跑到沙發(fā)另一頭，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了紙片人：“你不是說可以洗掉別人的記憶嗎？快，現(xiàn)在就跟我回縣城，把那幫狗東西的腦子給我洗了！”

　　小五脫口而出一句臥槽，身子一蜷，就從指縫里溜了出來：“小六又不在，你想得倒是輕松，你家在哪？這一去要多久？”

　　“開車的話，加把勁應該四個半小時能到！”顧舟飛速算起了時間。

　　“那沒戲……”小五繼續(xù)往沙發(fā)上一躺。

　　……

　　“我們都是紙片人，存不了多少靈力，你說的那種事情可是超級消耗靈力的活兒，我得先去司空大人那里申請，他老人家如今在哪兒都不清楚，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我只能抹去別人兩三個小時內(nèi)的短時記憶，過了太久就不靈了?！?p>　　“什么破原理！”顧舟腦子里一團漿糊，如今的她只想著以暴制暴，要是那幫人敢跟她用強，那她……哦不，就讓秦禹霄整幾塊門把手全把他們拷了。

　　拷了之后呢？

　　還沒想好，反正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揍一雙！

　　揍到他們喊爸爸，揍到他們再也不敢惹到他們家頭上！

　　有秦禹霄這個堅實的后盾，顧舟忽然覺得有了不少底氣，轉(zhuǎn)背走到他面前，一臉嚴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秦禹霄，作為兄弟，你不能看著我被欺負，關鍵時刻，你要打回去！”

　　打回去？打架么？秦禹霄哦了一聲，這個……他倒是很在行。

　　只不過現(xiàn)在只有2成靈力在手，術法怕是用不了，只能肉搏。

　　……

　　雖然顧舟早早的做好了心理準備，也跟秦禹霄說了時刻盯著自己，但沒有預料到的是，第二天下班回家時，就在樓道口兩旁站了五六個來路不明的大男人。

　　這幫家伙，是怎么過了小區(qū)門衛(wèi)那一關的？

　　好歹是高檔小區(qū)，不行，要投訴！

　　顧舟心里一涼，從背后掏出手機趕緊給秦禹霄發(fā)了一條微信：“下樓，他們來了！”

　　來的一共有五個人，為首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黃毛，看見顧舟走過來，直接把手里的煙頭往地上一扔，扯著一絲大灰狼看見小紅帽的笑容，朝顧舟打了個指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