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原地呆愣楞的站了許久,夜風吹來有些涼,土堆深埋紅顏枯骨,她落寞的向那個埋著桑桑姐姐尸體的土堆撒了最后一把土,最后,她牽起桑桑的手道:“走吧,我們去找他?!?p> “找誰?”
“阿勒迌,人心冰涼,我不知道他是否可信最起碼他不會傷害我們。”
上將的弟弟是有馬車坐的,不必要赤足徒步,倒是免了顛沛流離行走之苦。
其外眾人饑寒交迫死傷過半,而此處竟有暖爐茶水點心,當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桑??兄c心都不肯抬頭。
她緊張的搓著杯子:“我……”
既要投奔便要拿出投名狀來,她不愿被獻給王上侍奉王上難道便愿意侍奉這個少尉嗎?
她是公主,不到由不得已……
“在想什么?”他看著她笑眼彎彎。
“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彼剂恐_口。
“誰?”
“梁綮?!?p> 他低頭沉思了一會然后喚來了一個黑衣兵士,隨后溫和的對她們說到:“他現(xiàn)在是我哥哥的幕僚?!?p> “你們可知他底細?”
“你問他做什么?”
離鏡一下答不上來,她看了看他的俊朗眉眼,一室燈如豆,他沉吟了下道:“他是個妙人,有才,我哥哥很是賞識他。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p> “離鏡多言了,多謝少尉收留?!?p> 他看著她忽然起了玩心:“那你打算怎么謝我?”
“我想你與他們不一樣,應不至于……”
他拿手撐著頭看她眼燦如星:“是嗎?可我也是個男人?!?p> 一股寒意爬上她的脊背。
只見他撥著指甲滿臉邪氣語調慵懶道:“我還不知道前朝公主是個什么滋味……”
果然,做上這個位置的男人都不會是傻子,他對她的底細了解的一清二楚。
她其實早知道也早該料到,這里豺狼虎豹哪會有好人,她驚懼的向后縮了縮。
“瞧你嚇的,逗你玩的?!?p> 她的臉騰的紅了。
這時有人突然挑簾進來了然后走到他耳邊對他耳語了幾句,他說的不是中原話離鏡聽不懂。
只是他聽后便出去了。
有婢女挑燈說道:“君上叫你們先歇下?!?p> 周圍霎時陷入漆黑。
良久……
“姐姐我怕黑……”桑桑小聲說到。
“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再難熬的黑夜也終將都會過去……”她安慰桑桑,她必須等,她要報仇,如不能一擊必勝那她必須要做出一些忍耐和犧牲。
“倒是有閑心安慰別人,看來公主的精神狀態(tài)不算太差?!眮砣苏Z調慵懶,“還是說國破家亡在公主看來不過爾爾?”依舊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看不透他真實的想法。
他們的眼神在黑暗中對峙著,她后退一步
“我以為梁公公不過也是賣主求榮,說到底你我都是一樣的人?!?p> “一樣?哈哈哈,可笑,我跟你可不一樣,我沒有你那樣的同理心,我可不會和卑賤的難民講話,更別提安慰,真難以置信,你居然會收斂脾性,也知道傍人了,我以為照你之前你早該亡了。”
“那可真是讓你失望了啊……”
“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討得他的寵幸……”他言辭不善。
“你在這做什么?”阿勒迌挑簾抬眉問道。
“早聽少尉金屋藏嬌便來看看,今日一見果真不俗?!彼а蹓男Φ亩⒅铱矗骸安蝗羟捎鑫羧张f人多聊了幾句罷了。”他挑簾出去了,月光清冷,他盯了一眼他,他也回看。
“怎么,粱使莫不是對我的女人感興趣?”
“哼。”他冷笑。
他是閹人,他說這話明顯是不客氣了。
月沉三許,她依窗看天瀾,她不知道她現(xiàn)下所做的決斷可否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