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余說這話的時候,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想過小結(jié)巴雖然生病,可言行舉止不一般,是個有故事的人,可沒想到治好蕭太爺?shù)娜司褪撬?p> 這和如意大小姐越來越像了。
是老天爺在暗示他什么嗎?
他繼續(xù)道:“你們可能有所不知道,高湛是個睚眥必報(bào)的人,當(dāng)時這位小姐哭的厲害,卻因?yàn)榭薜牟皇侨缫獯笮〗悖哒慷紕恿藲C(jī)。
李大老爺噴了他一身血,這種仇恨他怎么可能放過?
李大老爺病個好歹還能活命,李大老爺如果被治好了,高湛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從這個意義上來講,這位小姐真的是在救李大老爺?shù)拿?!?p> 蕭太爺?shù)热擞行┠康煽诖簟?p> 原來如此啊。
后蕭太爺感慨道:“這小姐根本沒在家,這些問題都知道了?還能看的這么長遠(yuǎn),真的不是一般人啊。”
又道:“真的和李家人有很多相似之處?!?p> 宋余猛然抬頭看向蕭太爺:“您真的覺得她像李大小姐?”
蕭太爺笑的意味深長:“老頭子我說的是像李家人,可能說是如意。大公子你聽什么呢?”
宋余:“……”
他不好意思站起來,道:“太爺,我去問問,她是不是堅(jiān)定的要回京城,我先走了。”
說完很快的轉(zhuǎn)身。
韓琦撓撓腦袋道:“太爺啊,大少爺怎么跟之前不太一樣,活潑了。”
蕭太爺哈哈笑,少年嘛,就是應(yīng)該感動向上的,那才是少年。
這位大小姐聰明漂亮有個性。
宋大少雖然富貴可命苦,又是一往情深的好人,他們要是能在一起真不戳。
就這么定了,這對小情侶他一定要湊成。
蕭太爺心想果然人老咯了,就愛湊對。
他又看向無精打采的風(fēng)少羽,問道:“我剛想少年要積極向上的,你又怎么了?”
風(fēng)少羽心里苦啊,他狗眼看人低,小丫頭都告訴他了,那結(jié)巴就是神醫(yī),他卻舍近求遠(yuǎn)還得罪了結(jié)巴,這可如何是好?
風(fēng)少羽坐下來哀求道:“太爺,您可幫忙說說話,讓那小姐去給我表哥治病??!”
蕭太爺哈哈笑道:“這個可保證不了,我又不是李小姐,誰讓有人憑喜好做事,不相信人家呢?你說是吧?”
風(fēng)少羽不死心的嘟起了嘴巴。
宋余到了如意所住的院子,夕陽西下,來不及收拾的衰草一叢叢躺在地上,和著光,顯示著生命最后的頑強(qiáng)。
容易看海棠在打水,問道:“小姐呢?”
海棠回頭一喜,笑道:“圣人您找來了???可巧了,這位蕭太爺正是我們小姐的一個患者,蕭太爺人又好,不光收留我們,還打算帶我們?nèi)ゾ┏悄亍!?p> 看宋余好像很著急的樣子,她又道:“小姐在堂屋里發(fā)呆呢,您有什么事就進(jìn)去找她吧?!?p> 宋余笑了笑,將背著的手偷偷放在前面,用袍角擋走進(jìn)去。
西邊光影如火,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像是一副恬靜的畫,不管你有什么煩惱,看見她,好像都消失不見了。
宋余自己也說不清的歡喜,嘴角忍不住勾起來。
“你在想什么?”他問道。
接著手里拿出一捧不知名的紫色小野花,直接送給如意:“方才看見的,開的很好看,你行動不便,就帶給你了?!?p> 如意聽見聲音回頭,卻沒有顯得很驚訝,她先是收下花,看著自己對面的位置道:“坐吧,剛好我,有些事,想請教你?!?p> 宋余捋順了下袍子,輕輕坐下來。
他眼睛一直看著花朵,想要聽到什么話,可惜他知道不可能了。
正好海棠上了茶水來。
如意開門見上問道:“你們說的,杏云侯,真正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宋余沒想到她問的是這件事。
他皺了皺眉頭道:“你先告訴我,你為什么要知道?你知道杏云侯是什么人嗎?”
如意搖頭,神色中透著悲涼的迷茫,道:“我只跟你,說……”
所以使他們兩個人的秘密,如意還沒說完,宋余即可認(rèn)真起來。
如意帶著回憶道:“我什么都記不起來了,可是感覺和杏云侯有源源,他們家的人和事一直牽動著我的情緒,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更想了解,他們家的,事?!?p> 宋余看著如意,沉默了很久,才道:“罷了,你若是心術(shù)不正,我不跟你說,別人也會跟你說的,還不如我跟你說?!?p> “杏云侯家非常簡單,你之前也聽說了,就是醫(yī)學(xué)之家,先皇后的外家。
杏云侯有兄弟三人,他是老大,他的妻子是一個孤女。”
說起來,杏云侯真是重情重義的人。
妻子只給他生了如意大小姐一個孩子就死了,這么多年,他卻沒有續(xù)弦也沒有找別的女人。
據(jù)說是怕如意大小姐受氣。
“他兩兄弟倒是有兒有女,不會這次浩劫,所有人都沒有幸免?!?p> 宋余說道這里,眼睛發(fā)紅,也有滿腔的憤怒和怨恨在其中:“至于他是怎么死的,我也在查這件事,面上說他是為了大皇子給皇上下了慢性藥,是忤逆,我是不信的。這件事一定有幕后主使,跑不了要爭權(quán)奪位的那幾個?!?p> 所以,是黨爭之死?
如意輕輕搖頭道:“所以,你其實(shí),也不知道?!?p> 宋余:“……”
海棠在一旁急得不行,小姐,這么說話你會沒有朋友的。
宋余淺淺一笑,沒有計(jì)較的問道:“也是。我們說你吧,真沒想到,你真的有醫(yī)術(shù)在身,是跟誰學(xué)的?”
“如意啊,歌訣都背不會,怎么行醫(yī)?。俊?p> “我會被仲景還不行嗎?”
“仲景可是會背歌訣的啊,我們行醫(yī)之人最忌諱的就是閉門造車。仲景雖然是經(jīng)典,可是覆蓋面有局限,作為醫(yī)者,最重要的是經(jīng)驗(yàn),集中價值所長……”
如意耳邊想起這樣溫馨的對話,她笑的又甜又苦澀:“我爹,跟我爹,學(xué)的?!?p> 海棠心想撒謊,明明是神仙。
宋余皺緊了眉頭,不是她爹不要她了嗎?
怎么會是她爹呢?
可能是小時候他爹教她的吧。
之前他也不信什么神童,可是神童就在眼前,也沒什么好不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