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中考失利

　　走著走著，愛著愛著就到了2003年，緊張的初三開始了。2003年9月，這群學生升入初三，在老師和校長的眼里，這屆學生最優(yōu)秀能力最強，所以大家都期盼著在明年的中考中能夠有傲人的成績。

　　初三第一次期中考試，方婕妤以全校第五的成績考了全班第一，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她的數(shù)學考了全校唯一的滿分。這個滿分是怎么考的呢？兩個小時的考試，方婕妤一個半小時就做完了，監(jiān)考老師看了看她的試卷，讓她好好檢查一下，方婕妤已經(jīng)檢查了好幾遍了，實在沒有什么可檢查的了，就坐著發(fā)了半小時呆。

　　老師們對方婕妤也是特別滿意，甚至老師在課堂上還明里暗里地暗示班級里有清華北大的苗子，要發(fā)揮好天賦，抓住命運給自己的每一次機會。這樣的鼓勵讓方婕妤干勁十足，也暗自許下了小小的愿望：一定要好好學習，未來有所成就，做最好的自己。

　　忙碌的學習，忙碌的備考，但方婕妤并沒有忘記她的王大志，還是會在課余時間對視，用眼神交流著所有能交流的話語。

　　在下雪的初冬，同學們都在開心地打雪仗，方婕妤也因此突發(fā)靈感寫了篇文章《又拾童趣》，發(fā)表在了校報上。

　　就在她打完雪仗經(jīng)過王大志教室時，看到有個女生正在和王大志玩雪，方婕妤詫異地看著他，仿佛在說：“你居然和別的女生玩耍？”看到方婕妤的王大志，臉上停止了笑容，也不再玩雪了，用眼神在回應：“是她扔過來雪的，我沒想和她玩?！彼闪丝跉獾姆芥兼街被氐搅俗约旱慕淌遥浅M意地看了看窗外，她的王大志是專一的，不會辜負自己。

　　其實在令人回味的初一初二，同班的男生張儀和方婕妤關系也很不錯來著。他們都坐在第一排，張儀是個白白凈凈很好看的男生，而且還特別聰明，每次他倆都是早早做完老師布置的習題對答案，張儀還會略帶寵溺地說：“你看，你又粗心了吧，不能這么粗心的?！狈芥兼ギ?shù)陌嚅L兼語文課代表，有時候事情特別多，張儀還會幫她收摘抄本和日記本。

　　多好的男生啊，暖暖的帥帥的，方婕妤當時甚至覺得為什么要喜歡張江呢？張儀多好啊。同學們也會偶爾開方婕妤和張儀的玩笑，但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本就對喜歡很懵懂，也沒有太在意這種玩笑，而且做好同學好朋友真的挺好的，純純的友情才是青春最絢爛的色彩。

　　對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談愛情的專一性，簡直是天方夜譚，心性完全沒有成熟，他們只是會看到彼此的閃光點，激勵自己更好地前進。

　　但是方婕妤和張儀之間還是出了問題，方婕妤根本沒有因為什么事針對張儀，而張儀好像莫名地就和方婕妤結下了梁子。

　　張儀和王大志是小學同學，也許是在方婕妤喜歡上王大志之后吧，也或許是張儀對方婕妤這種女生突然有了意見，很難去揣測一個小男生單純而復雜的心思。在初三他們陷入了冷戰(zhàn)，張儀還把方婕妤自行車的車座劃破了，方婕妤告訴班主任這件事，班主任當時就是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在了張儀臉上，那聲響大的至今讓人難忘。這一巴掌徹底把方婕妤和張儀的友情打散了，從冷戰(zhàn)到仇恨，為什么要這樣對待一個這么好的小男生？！

　　從此以后，方婕妤和張儀再沒有聯(lián)系，幾年后大學時代的方婕妤給在離自己大學不遠的張儀打電話，張儀聽到是方婕妤后就直接拉黑了，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老死不相往來。

　　方婕妤偶爾還是個搗蛋的小女生，她除了愛學習愛運動，還偶爾做點調皮事。為了引起王大志足夠的注意，方婕妤把王大志的自行車放了氣，王大志假裝生氣，還進行了報復。

　　有一次方婕妤和李帥去英語老師家玩耍，兩人的自行車在小區(qū)樓下面停著，李帥的車被王大志放了氣，他為什么不給方婕妤放氣呢？李帥被這無妄之災氣到了，但是，閨蜜的男朋友，她還是可以原諒的。

　　周末的優(yōu)生班是一直存在的，初三也不例外，但是王大志有幾次沒進去全校前五十名，也自然不在優(yōu)生班學習，方婕妤好失落，王大志不在，優(yōu)生班還有什么意思呢？

　　給優(yōu)生班上課的化學老師是37班的老師，他非常喜歡方婕妤這種聰明的學生，也很看重她的天賦。在講完一節(jié)課后，讓方婕妤抽空把所有這類實驗可能出現(xiàn)的化學反應和可能推斷出的化學元素做列表分析。

　　方婕妤做好圖表后想著通過王大志給了他的老師就很方便。有一次放學回家路上她正好看到王大志、張江等人在學校外面的小攤上吃飯，就停好自行車過去給了王大志，并囑咐他遞給他的化學老師，她覺得她說的特別清楚，吐字足夠清晰，語言表達足夠清楚。

　　過了幾天，方婕妤打電話給王大志，問他表格是否已經(jīng)給了他化學老師，王大志表示沒有聽清那天她說的什么，沒給。方婕妤說：“你也太笨了吧，算了，我再重寫一張吧！”電話那頭的王大志沉默了一會兒，掛了電話。

　　難道王大志就不好奇方婕妤怎么知道的他家電話？那時所有的家庭都用的固話，全縣有專門的電話簿記錄著所有安裝了固話的人的姓名和電話號碼。方婕妤拿著電話簿挨著尋找，電話簿上是王大志父親的名字，她也是憑感覺嘗試了幾個，最終試到了王大志家的電話號碼。這種行為是多么地笨拙又多么地長情，方婕妤總是這么執(zhí)著地做著她想做的該做的事。

　　當然，這次通話后王大志也知道了方婕妤家的電話號碼，方婕妤有好幾次去接家里的電話時都是接起來就被掛斷，讓方婕妤不免猜測是王大志打的，事實上也確實是他打的。一個內斂幼稚的小男生，拿著化學分析表是要收藏嗎？收藏來自心愛的女生的字跡？王大志就是這樣默默地愛著方婕妤。

　　我們總以為驚天動地、高調表白的愛情才最感人，總以為說出來的愛才叫愛，其實我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風里雨里默默守護在原地的人才是愛的最深的人，他們用自己的方式愛著自己心愛的姑娘，從不曾離開。

　　方婕妤活潑的性格導致她的愛熱情、外露、濃烈，到最后的最后，方婕妤的愛只是王大志的愛的冰山一角，方婕妤愛的膚淺，王大志愛的深沉。

　　初三的方婕妤和王大志感情進一步加深，但都被忙碌的備考淹沒了。

　　王大志有時按捺不住內心的想念，會去方婕妤教室門口晃蕩，但是方婕妤從來沒有出去過。有時王大志會站在教室對面的樓道里看在教室學習的方婕妤，他們相視一笑，就好像到達了天長地久。方婕妤會在二樓教室外面的陽臺上練習跳繩，順便看看一樓教室里的王大志，他有時會出來在教室門口傻站著，他也不知道他站那兒干嘛。

　　2004年，初三下半學期，方婕妤的外公外婆雙雙病重，媽媽忙于照顧他們。方婕妤的學習從來都不需要媽媽操心，所以媽媽只管好好照顧外公外婆就行。

　　外公外婆是方婕妤很親很親的人。爺爺奶奶去世早，方婕妤對奶奶幾乎沒有什么印象，方婕妤四歲時候奶奶就去世了，七歲時候爺爺去世。

　　方婕妤對爺爺是有印象的，爺爺很寵愛她，給她買很多好吃的，帶她玩耍，讓她坐在自己的脖子上、頭上開心地走著跳著，當年爺爺去世的時候，在醫(yī)院握著方婕妤的手，說：“家里冰箱還有冰棍，回去吃吧。”這句話是爺爺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然后就與世長辭了。

　　所以，整個小學初中，媽媽生意忙的時候方婕妤都在外公外婆家吃飯，甚至在那里住過一段時間。她覺得外公外婆特別親，對她特別好，而且外婆家離自己家很近，步行也就五分鐘。

　　這一年，外公外婆前后離世，對方婕妤也是一個小小的打擊，雖然那時還小，對悲傷的理解還不夠徹底不夠透徹，但她一定是傷心的。

　　算命先生對方婕妤的媽媽說：“今年盡量不要讓你的孩子去參加喪事，恐怕對她的中考不利?！?p>　　方婕妤聽到媽媽說不讓自己去送外公外婆最后一程的話，非常生氣。外公外婆多么疼愛她，是外公外婆讓她感受到了來自老人的寵愛，她怎么能不去送呢？她一定要去！事實上，她確實去了，她不僅披麻戴孝地去送，還去到墳前看著外公外婆入土為安。她覺得她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對得起外公外婆生前對自己的呵護。

　　中考前的一兩個月，方婕妤的人際關系也出了點問題。她不知道王雨琦和李帥為什么疏遠她？她反思了一下，她沒有做錯什么事啊。

　　王雨琦總是說著很奇怪的話：做人要低調，成熟的向日葵從來都是謙虛地低著頭。也許王雨琦對方婕妤的高調和過分展示優(yōu)秀有了意見，她喜歡低調的人，她看出了她的浮躁，她想讓她有所改變。

　　但方婕妤根本不知道王雨琦為什么這樣做，只知道王雨琦每天和李帥相跟著回家，剩方婕妤一個人踽踽獨行。方婕妤和李帥家是同一個方向，之前每天她們兩個相跟著回家，路上用英語對話，甚是開心，而王雨琦和她倆回家方向不一樣，但最近李帥繞遠和王雨琦一起回家，王雨琦和方婕妤的冷戰(zhàn)，讓夾在中間的李帥無所適從。

　　受到友情挫折的方婕妤并沒有多想，她只是把心思放到了中考上，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在中考中一舉獲勝，然后繼續(xù)和王大志在高中將愛情進行下去。

　　老師們對方婕妤也寄予厚望，體育老師說：“方婕妤不要體育這30分，也能進一中快班?！逼渌嗟睦蠋焸円彩瞧诖芥兼サ闹锌汲煽?，同班的其他同學也在暗暗用功，想要和方婕妤比試中考成績。

　　中考說來就來，考試前一天看考場，方婕妤去李帥家找李帥，結果她已經(jīng)和王雨琦去看考場了，方婕妤有一點點失落，但是還好。三個人看完考場就各回各家了，等待著明天考試的到來。

　　方婕妤考試完感覺考的一般，好像沒有發(fā)揮好。班主任被抽到省里判卷，閱卷時看到了方婕妤的卷子，班主任給李帥打電話說：“方婕妤數(shù)學做的不太好啊，如果她數(shù)學做的不好的話，那其他科就更不保險了啊，會不會考不上一中？”李帥覺得考的不好有可能，但是方婕妤一中還是能考上的。

　　中考出分那天，和自己從小耍到大的表弟表姐正好去找她玩，他倆見證了方婕妤的崩潰，515？這分數(shù)也太低了吧，與此同時，班里前幾名的同學都打電話過來詢問方婕妤的成績，在四中的郭偉也打電話詢問，聽到他們的成績，方婕妤覺得自己還真是考不上一中了，中考敗的徹徹底底，輸?shù)臎]有余地。

　　一中分數(shù)線530分，方婕妤差15分，語文滿分120分，她考了85分，明明考前最后一次模擬語文考了112分。造化弄人，人生如戲啊，不管怎么考怎么失利都不至于考515分，但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嵕褪欠芥兼タ剂?15分，與一中無緣了。

　　三中的老師們知道能查分后都也是著急看看方婕妤的成績，太出乎意料了，怎么會這么低？這是發(fā)生了什么？太難以置信了。

　　媽媽和姑姑陪著方婕妤在家里大哭，怎么會考不上一中呢？一向沉默寡言的爸爸也長長地嘆了口氣，他難以接受這痛心的結局，但是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此時的方婕妤。

　　方婕妤在家里呆坐了幾天，思考人生，接受失敗，十六虛歲的她遇到了人生第一個挫折，在當時算的上很大很大的挫折了。方圓十里的學霸，那些平時根本比不過自己的人，都去了一中，而她該何去何從呢？

　　這是人生對方婕妤的第一次考驗，她頂住了，她緩過來了，她選擇了二中，她甚至拿著自己在三中所有的榮譽證書去找過一中的校長，向她展示她的優(yōu)秀，并告知如果可以破格錄取的話，她一定可以考個很好的大學。但中考錄取是有規(guī)定的，怎么能這么隨意？

　　一中校長告訴她：“親愛的孩子，如果你足夠優(yōu)秀，你在哪兒也能考上好大學，是金子在哪兒也能發(fā)光?！甭犃艘恢行ｉL的這番話，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也豁達了許多，她已經(jīng)戰(zhàn)勝這次挫折，準備去二中書寫自己的輝煌。文化達人三爺爺說：“寧當雞頭，不當鳳尾，你去了二中沒有任何壓力地考個大學。”

　　中考失利讓本就活潑開朗的方婕妤又多了幾個優(yōu)秀品質：堅強、勇敢、樂觀。人世間那些美好的詞都可以用在她的身上，經(jīng)過磨難洗禮的她身上的光芒越發(fā)耀眼，她一定可以用信心和汗水過好高中生活，一定可以給自己的人生交一個滿意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