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商卿怒視著。
眼前這個黑白不分的白衣女子。
我鄭商卿都不計較了。
你竟然還有臉,倒打一耙,賊喊捉賊。
究竟是誰給你的勇氣?梁靜茹嗎?
氣得鄭商卿差點直跺腳。
大手一揮,便下令眾多家丁將他帶回大院。
有啥恩怨,回到地面再說。
窩在這照明不好的地下洞穴,委實不是啥好主意。
此時深更半夜,天中明月高照。
蟋蟀聲一明一暗,聲聲入耳。
眾多家丁站在兩旁,那白衣女子就被扔在院子中央。
雙手綁在背上。
披頭散發(fā)的冷眼看著滿院子人。
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站在一旁的座山雕揮了揮翅膀,“主人,把她剁碎了下鍋了算了,就當是給我打個牙祭?!?p> 倪珍秀站在那座山雕背后,一巴掌便向它的腦袋砸去,“你個笨鳥就知道吃吃吃,沒聽說過最毒婦人心嗎?若是她的心肝有毒,小心你吃成便秘…”
座山雕挪了挪腳步,委屈的站在鄭商卿背后,“主人你看!有人玩你的鳥…”
嘴唇有些發(fā)白的白萍,不知什么時候也來到了院子中央,聽得座山雕這話,也是恨恨的一腳踹去。
鄭商卿翻了個白眼。
心想你惹誰不好?
不是惹春兒小姨子就是惹她小姨。
但不管是小姨子還是小姨,在鄭家都是連自己都招惹不起的存在。
你個破鳥竟然不知收斂。
有些惋惜的,摸了摸坐山雕的頭上羽毛,鄭商卿也是一臉無奈,“雕兒啊,主任我也沒辦法,你以后夾著尾巴做鳥吧?!?p> 座山雕兩眼含著晶瑩的淚水,往自己身后看了看。
心想主人你也沒給我畫尾巴呀。
你讓我怎么夾?
白衣女子依舊跪在院中央,眼睛死死的盯著鄭商卿等人。
這眼神仿佛要將穿透了自己的心一般,看得鄭商卿心里直發(fā)毛。
微微嘆了一口氣,鄭商卿走將過去,親自為她解開縛在手上的繩子。
“算了,老弱婦孺,我鄭某人實在下不去手,看到那個院門口沒?姑娘,你就從那院口走出去,我不再追究…灶臺下的洞穴,我讓家丁把它封住便是?!?p> 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鄭商卿,反復權衡之下。
終于還是做了這個決定。
究其原因,是因為這鄭家本就不屬于自己。
再加上損失也并不大。
實在不想往這婦人身上,加諸刀斧。
那白衣女子一愣,呆呆的望著鄭商卿,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你…你打算放了我?”
鄭商卿點點頭,“對,我這就放了你,朝著那院門口,你趕緊走…”
見白衣女子,呆呆愣愣的無動于衷。
鄭商卿不禁也有些怒意,“你這傻姑娘,為何還不走?等著我留你吃早飯呀?”
這一聲怒吼驚的那白衣姑娘頓時便回過神來。
再次惡狠狠地盯著鄭商卿。
“你們鄭家沒一個好東西,這明明是我家的宅子,你們鄭家鳩占鵲巢也就罷了,如今竟要轟我走…”
此話一出。
驚得眾人是一愣一愣的。
這女子,一身白衣,自以為潔白。
殊不知穿的竟是壽衣。
就連腦子也是不清不楚,里頭怕是裝的是漿糊吧。
什么鄭家占了她的宅子???
鄭商卿也是聽得一臉懵逼。
蹲下身子,望著這身穿白色壽衣的女子,“你反反復復的說,這大院是你的,我們鄭家是鳩占鵲巢,有何憑據(jù)?”
那白色壽衣的女子目光一暗,神色凄涼的嘆了一口氣,“我本姓徐,小名換做靈兒,我爺爺本是這淮南府的大戶,當年膝下唯有一女,便生了招婿上門的想法,后來,有一個叫鄭華的男子,便走上了徐家大院的門…”
鄭商卿一愣,鄭華,那不就是自己的便宜父親嗎?
也就是這座鄭家大院的主人。
聽得這里,鄭商卿便隱隱猜到了事情的可能。
那身穿白色壽衣的徐靈兒開始抽泣,聲音有些哽咽的繼續(xù)說道,“那時,天下大旱,流民遍野,那年鄭華才14歲,便被他父親賣入了徐家大院,就為了換一袋糧食…賴以活命的糧食!”
鄭商卿聽的心中五味雜陳,亂世人命賤如狗。
古今亦然。
眾人聽得這凄慘故事,也心中黯然,便不再出聲,靜靜的聽她繼續(xù)說下去。
“后來我爺爺見著鄭華,雖然年少,可卻長得是眉目清秀,也曾認識幾個字,在一陣家奴之中,宛然鶴立雞群,便沒有讓他入了奴籍,培養(yǎng)了一年有余,別招他為婿,將我母親嫁給了他。”
倪珍秀聽到這里雙手猛的一拍,“那鄭華不就是你父親嗎?”
那身穿白色壽衣的徐靈兒頓時目露兇光,狠狠的瞪著倪珍秀,“他不配做我父親…”
“我爺爺對他多好,送他入城趕考,還賜姓他為徐姓,成婚六個月后,我娘便生下了我…”
鄭商卿一陣絕倒,特么結婚六個月便生孩子了,你丫鐵定不是鄭華的種。
畢竟古時候并不流行婚前性行為。
“但自從我娘有了我后,他便經常酗酒,終夜不歸,還經常對我娘非打即罵…”
這…鄭商卿頓時不知該如何言語。
但凡一個男人知道自家妻子有這般秘密。
任誰都不會有好態(tài)度吧。
只見那白色壽衣的徐靈兒,頓了一頓,聲音漸漸有些悲憤,“后來才知道,他在外頭有了相好的,而那相好的,便是他打小便熟悉的,打小便青梅竹馬的鄰居姑娘,他開始在外頭買了宅院,悄悄的將她養(yǎng)在了那里,我娘知道后便等他回府后,找他理論,兩人大吵一番?!?p> “到了后來更是變本加厲,既已被揭穿,那鄭華索性將那女子堂堂正正地接回家住,我娘身子本就不好,三天兩頭便氣的嘔血,后來那女子也有了身孕,鄭華也結識了一個貴人,開始便發(fā)跡起來,處處人前顯擺…在我母女二人面前,更是各種威風…”
“沒幾個月,我爺爺便氣的不行,后來在一個雨夜便撒手人寰…”
“也是在那個晚上,他那相好的,有些流產的征兆,他便以為是我娘暗中下的毒手,于是一狠心他便在灶臺底下挖了一個大洞,將我娘和我,埋在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