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叫萬民歸心,現(xiàn)在閬湖軍就是這種情況。
公審了蔡群及其黨羽之后,全城百姓都視他們?yōu)檎嬲慕y(tǒng)治者,原來的衙門已經(jīng)被無視了。
不少人已經(jīng)決定,如果最后閬湖軍撤走,他們會跟著一起去閬湖居住。
文易也沒有客氣,馬上著手組建了一個臨時衙門管理晉安縣事務(wù)。
挑選主事的時候,經(jīng)過再三考慮還是啟用了吳儀。
他手中可用的人才太少,甘憲要用來編撰律法,莫俊是他的智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數(shù)來數(shù)去只有吳儀。
不過吳儀也確實適合這個位置,他本身就是主簿熟悉晉安縣的情況,處理起各項事務(wù)得心應(yīng)手。
而且他有把柄抓在文易手里也不敢背叛,又有人對他進行監(jiān)督也不怕他貪污受賄魚肉鄉(xiāng)里什么的。
說白了,就是一個合格的工具人。
吳儀卻不這么想,對這個任命他非常的興奮,終于登上閬湖這條船了,而且一來就得到重用。
他也很會表忠心,剛剛被任命就從城中大戶那里籌集了千石糧草。
這可真是下了血本了,要知道這里是貧窮的晉安縣,所謂的大戶也只是相對而言,家里的存糧也不多。
籌集千石糧草對他們來說也算是傷筋動骨了。
但這些大戶沒誰敢不給,公審大會上百姓活吃蔡群那一幕已經(jīng)成為他們永久的噩夢。
這還不算完,之后吳儀又去見了武叔儒,不但把晉安縣的官印拿到手,還迫使他吐出了兩千一百石糧食。
聽到這個數(shù)字文易再次為貪官的斂財手段感到震驚,這還僅僅是他吐出來的糧食,還有沒吐出來的呢,還有別的財寶呢。
在這窮鄉(xiāng)僻壤他居然能貪這么多錢糧,叫他天高三尺都小瞧他了。
有了這些糧草徹底解了閬湖糧食不足的危機,也讓文易對吳儀多了幾分認同。
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既然接掌了晉安縣大權(quán)文易自然要大刀闊斧的進行改革。
“第一件事情,重新統(tǒng)計甄別全城的罪民,若是被冤或者罪責已經(jīng)贖清的,可以赦免并給他們重新登記戶冊?!?p> 吳儀道:“郎君宅心仁厚,晉安縣罪民必會感恩戴德……”
文易不快的道:“行了,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的比什么奉承話都管用?!?p> 吳儀連忙道:“是,屬下知錯?!?p> “第二件事情,統(tǒng)計全城所有有一技之長的人,尤其是懂造船和航海的人,我有大用。”
“第三件事情,重新測量土地登記造冊,把蔡群黨羽和武叔儒家的地分給百姓……”
文易的這些政策,幾乎每一條都是針對晉安縣百姓的需求來制定的。
這里的百姓大多都是罪民或者罪民之后,他們的地位連奴仆都不如,沒有人愿意這樣過一輩子。
雖然文易只是地方軍閥,他的赦免只在晉安縣境內(nèi)起作用,離開晉安縣他們依然是罪民身份。
可即便如此他們依然非常興奮,能在晉安縣成為正常的百姓,他們已經(jīng)很滿足了。
背負罪民身份的人紛紛到臨時衙門去更換新的戶籍冊,而且這個消息也通過他們的嘴巴傳遞到了居住在縣城之外的人耳朵里。
很多人都開始往縣城趕來,想要看看這個閬湖軍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組織。如果真的如傳言那么好,他們也會考慮加入。
至于閬湖軍殺官什么的……或許原本大家都是晉朝的忠臣孝子。
可被發(fā)配到嶺南生活過一段時間之后,他們就只忠于能讓他們活下去吃飽飯的人。
莫俊對文易赦免罪民這一招給予了極高的贊譽:“小易哥這一計實在太高明了,把晉安縣所有罪民都綁到了我們的船上?!?p> 甘憲也贊道:“是啊,只有閬湖軍在他們才是普通人,閬湖軍不在他們就是罪民。”
“他們不愿意當罪民就只能站在我們這一邊……此計一出,晉安縣將真正為我們所有?!?p> 莫俊敬佩的道:“文郎君心中有丘壑啊。只是跟著這樣的主公,壓力大啊?!?p> 甘憲笑了笑沒有接話,他太清楚文易的理想有多大了,簡直就是要顛覆這個時代,只是這些肯定是不能和別人多說的。
莫俊忽然嘆了口氣道:“小易哥讓我負責造船。唉,我這輩子連船都沒坐過幾次,哪懂得造船啊,這不是強人所難嗎?!?p> 甘憲笑道:“這里是嶺南多河流適合水運,未來不論晉安縣往哪個方向發(fā)展,造船和航運都是重中之重?!?p> “文郎君把這件事情交給你,是對你的信任和器重啊。不知道多少人羨慕,你倒好還抱怨起來了。”
莫俊眼睛一亮,臉上堆滿了笑容道:“唉,可惜我對造船和水運一無所知,甘先生大才可一定要幫幫我啊?!?p> 甘憲想了想道:“衙門原尉曹賀方祖上曾是孫吳水將,他本人也極擅水戰(zhàn),莫先生可以找他問一下?!?p> 莫俊感激的道:“原來我晉安縣還有這樣的人才,若非甘先生指點差點就錯過了,等會我就去請賀尉曹出山?!?p> 甘憲謙虛的道:“都是為文郎君做事,互相幫助是應(yīng)該的?!?p> 等他離開,甘憲露出無奈的苦笑。
文易每天都會拉著他暢談,這件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時不時的就有人來找他打探情報。
莫俊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試探了,只不過他做事還算講究,自己不愿意回答他就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但甘憲也很清楚,他不可能永遠都不開口,除非他想孤立自己當一個孤臣。
他不想當孤臣,所以最后還是稍稍透露了一點信息。
未來船運將會是文易旗下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之一,把造船廠經(jīng)營好就是大功一件。
不過這已經(jīng)是他能透露的極限了,想再要深一層次的信息,他會毫不猶豫的和莫俊斷絕所有關(guān)系。
一個不知道分寸的人,最好離的遠一點。
莫俊果然沒有再追問,而且反手就主動‘欠’了他一個人情。
為什么要這么說呢。
晉安縣就這么點人,拔尖的那幾個人才大家都相互了解,莫俊在這里生活了二十幾年不可能不知道賀方善水戰(zhàn)。
他假裝不知道,就是把舉薦的功勞送給甘憲。
你看,你舉薦人才幫了我大忙,我欠你一個人情。
交情就是這么建立起來的。
……
且說在另一邊,岳山就帶著自己的屬下一頭扎進了深山老林里。
跋山涉水走了一天多終于靠近了目的地,石巖洞俚人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