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笑福亭桑不在的一天?!绷殖璺€(wěn)著裝著攝影工具的黑色包裹,聽著身邊的泉樹不知道是抱怨,還是僅僅是簡單陳述的話。
“今天好像是他自己的一個冠名番組的攝制...我去...所以自然也不能花一整天來大阪啊?!眲倓傑囕v碾過減速帶時,速度沒有降下來,讓他手里的東西差點飛了出去。
“什么時候我們這些工作人員也有選擇的權(quán)利啊...”意外的顛簸過后,泉樹的臉被她的短發(fā)遮蓋了起來。配上這句話的晦澀的語氣,年輕的制作助理顯得很幽怨。
“努力工作后就會有的?!绷殖璺笱艿貙捨康?。
“林桑...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努力就有收獲的時代了...”泉樹這句話說得倒是沒錯。
畢竟如果林朝歌當(dāng)初沒有購入虛擬貨幣,而是僅僅地按照社畜的路子,按部就班地走下去的話,自己肯定不會這么早就實現(xiàn)財富自由。
“不過不努力的話,那就肯定沒有收獲?!?p> “那也確實?!弊诟瘪{駛的制片人,插入了話題。
“不過泉樹桑,這種話可不要在藝人老師們那邊說了...他們有些可是很討厭這種喪氣的說法的?!迸み^身子,男人對泉樹補充著。
“...這我當(dāng)然知道啊?!?p> A-Studio的攝制組都顯得有些疲乏。不過考慮到今天起了一個大早,趕了第一班從東京開往大阪的新干線,也很難強求他們保持很亢奮的精神狀態(tài)。
到達大阪站后,攝制組上了之前預(yù)先聯(lián)系好的小巴士,向著西野七瀨的家駛過去。
“娜醬也應(yīng)該知道你們明天是去她家取材的吧。”橋本奈奈未將長發(fā)盤在頭上,靠著床頭,眼神從手上的書挪開,看向剛剛進門的林朝歌。
“肯定知道的。怎了么?”男人輕手輕腳爬上床,不過還沒等他完成有著騷擾嫌疑的動作,就被奈奈未推了開來。
“沒什么...我就是覺得如果不知道的話,是不是得跟她說一下?!?p> “...是的吧。”林朝歌突然變得有些失落,接著一言不發(fā),鉆進了自己的被子之中。
“你現(xiàn)在就睡么?”
“嗯...明天還要早起呢?!?p> “那早上我就開你新買的那輛電動車去上班了... M3的座椅太難受了,但是豐田又太大了。需要下午去車站接你嗎?”奈奈未合上書,又幫男人熄滅了燈。
“那倒不用,我自己就可以回來了。”
“...生氣了?”橋本以為林朝歌是因為沒有得逞而有些不開心,于是側(cè)著身子,靠近了背對著自己躺著的男人。
“那倒也不是...你嚇到我了娜娜...”
奈奈未竟然朝自己的耳朵吹氣。
...
到達目的地的時間,差不多是早上十點了。
“好了,大家下車吧?!绷殖鑿拇蜷_的車門跳了下來,熟悉的街景就出現(xiàn)在陌生的男人的眼中。
“西野桑的媽媽和爺爺在家,我們就直接過去吧?!敝破四笾陆牵亮瞬磷约河行┪蹪n的眼鏡,為大家指出了方向。
“好的...”
出于顯然的原因,林朝歌一直對回到這個地方有些小小的抗拒。情怯的男人故意落在隊伍的末尾,做著有些幼稚,但是早就為時已晚的反抗。
“林桑,待會你可以第一個進屋,拍攝我們進門的畫面嗎?”制片人在隊伍的最前面,對著最后面的林朝歌喊道。
“...好的?!庇谑撬隳ツゲ洳涞爻^了另一位攝影師,小跑到了制片人的身邊。
“怎么感覺林桑有點緊張啊...”泉樹小聲對著身邊的另一位攝影助理說道。
“昨天沒睡好吧?”高瘦的攝影助理打了大大的一個哈欠,說出了奇奇怪怪的推論。
“西野桑的母親么,啊是的是的,我們馬上就到了...嗯,看到您了,我們這里拿著攝影機應(yīng)該很好認吧?”男人身側(cè),制片人的電話響起。
就像很久以前的很多次一樣,西野七瀨的媽媽穿著在大阪女人之中可能很流行的豹紋長褲,頭上包著勞作用的白色毛巾,站在門前,朝著來人揮著手。
“有失遠迎...孩子的父親今天被朋友約出去釣魚了,要待會才能回來...”西野媽媽有些抱歉地朝著林朝歌一行人說道。
“我們才是打擾了...您看,要不我們...”
“啊,請進...”西野媽媽讓開了身子。
推開磨砂的玻璃大門,小小的玄關(guān)中,不一會就擺滿了攝制組的室外鞋。
從玄關(guān)進去,走過走廊的一小段后,左手邊就是房子的客餐廳兼廚房。知道A-Studio要來的西野家,將可能涉及到女孩子隱私的東西都收拾了起來,但是西野的海報和劇照,仍然貼的到處都是,證明著這間屋子家庭的不同尋常之處。
有些是偶像時期娜醬的記錄,有些則是作為女演員的西野的新篇。而后者,則是林朝歌之前沒有接觸過的一面。
為了防疫的考慮,攝制組來的人并不多。但是小小的客餐廳仍然顯得有些擁擠,于是西野媽媽便拉開了一側(cè)的紙門,將另一側(cè)的一間和室納入了客人的活動范圍之中。
“啊,歡迎。是電視臺的朋友嗎?”角落的書桌上,西野的爺爺放下手中的報紙,看著有些吵鬧的來人。
“是的,西野桑,打擾了...”
“是笑福亭桑主持的那個節(jié)目哦?!蔽饕皨寢寽蕚渲杷?,告訴了西野爺爺林朝歌們的身份。
雖然笑福亭桑今天有事情沒有來罷了...男人最終還是沒有插嘴,松開扶著正在拍攝的機器的右手,他只是將自己的口罩向上拉了一點,像是要把自己藏得更深。
“林桑,可以來這個角度的鏡頭么?我們簡單做個訪問就可以了...”今天制片人似乎對著林朝歌有著特別的偏愛。
沒有出聲,男人乖乖走了過去。
...
“西野桑在小時候,對于戲劇就有興趣了嗎?...”制片人手上拿著西野母親遞給自己的茶杯,裝作有些吃驚地說道。
既然是宣傳新電影,那么這個訪談,肯定就有它既定的主題了。按照主題,力圖更深地挖掘嘉賓的別的一面,這是笑福亭桑的想法。
至于西野七瀨是不是真的從小就喜歡演戲,其實好像并不太重要。
“網(wǎng)絡(luò)上的新聞我那時候也會看的...我記得不知道是誰,評了一個演技差勁的演員榜單,前十就有娜醬呢...”
“娜醬是一個很認真的人,從偶像畢業(yè)以來,她選擇了女演員的道路,其實也是挺不容易的?!闭劦搅爽F(xiàn)在西野剛剛轉(zhuǎn)型的那些日子,西野媽媽還是感覺到有些難過。
“一直都是我來幫助她做決定,不管是高中社團,還是偶像的甄選報名...所以我很高興她能自己堅定演員的這一條路?!?p> 無論是容易動搖的西野,堅強的西野,還是朝著自己目標(biāo)默默流著汗與淚的西野——這當(dāng)然都是西野七瀨。不知道林朝歌眼里的西野,又會是什么樣子的呢?
“看漫畫的話...畫畫的興趣嘛...有幫了娜醬很多呢。所以我覺得,當(dāng)時順著她的愛好,也是個正確的決定?!痹掝}漸漸深入了到了電影以外的地方——不過這也是作為節(jié)目的制作組,想要的情況吧。
“音樂嗎?現(xiàn)在倒不是挺清楚了,但是...”
“音樂的話,其實娜娜以前有段時間,還挺喜歡樂隊的?!比〔耐局校谝慌岳^續(xù)看著地方新聞報紙的西野爺爺,突然插嘴道。
“樂隊嗎?這倒好像是不為人知的西野桑呢...”
“我想起在我房間里,還留著那段時間的東西呢,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西野爺爺主動的反常態(tài)度,讓西野媽媽感到有些奇怪。
不過她也沒有多說什么。
但是制片人并不知道平常老人的性子,所以只當(dāng)做是為孫女驕傲的爺爺,迫不及待向為客人展示她成長的歷程。
“當(dāng)然可以,泉樹桑...”
“可以讓那位小哥一起過來嗎?”打斷了制片人指派泉樹的動作,西野爺爺指向了蹲在一邊,自以為毫無存在感的林朝歌。
“...當(dāng)然可以...泉樹桑,你能接替一下林桑的位置么?”
“啊,好的。”一旁的泉樹答應(yīng)道。
“林桑?林桑你是腳麻了嗎...起來的時候可以慢點,就拜托你跟著西野桑了...”
林朝歌有些僵硬地站起身來,跟在西野爺爺?shù)谋澈?,走出了客餐廳。
老人的步伐比起以前顯得更慢了——這是衰老的必然,就像是他臉上越來越深的老人斑,和林朝歌越來越少的頭發(fā)一樣。
“是林桑嗎?”沒有回頭,老人似乎在確認林朝歌的名字。
“嗯...是的?!边@是進門以來林朝歌說的第一句話。
“好的。”
經(jīng)過不知道什么時候挪了位置的靈龕,老人停下了步子。
“西野桑...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林朝歌上前和西野爺爺并肩,有些擔(dān)心地問道。
“好久沒回來了...”
“小朝,不跟我一起再說說話嗎?”
老人側(cè)過頭,看著錯愕的林朝歌。
山下如此
15年的紀錄片里西野家是有一個靈位的。但是西野爺爺還在,而且從18年的紅白知道,她的祖母也在。所以這個靈位,可能是太爺爺輩分的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