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的五千將士早已沒了先前的氣焰,各個垂頭喪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看到這種情況江水水很滿意,轉而對一直在看戲的田英道:“田將軍,我看我說的事可以照常進行了吧?”
田英面色鐵青吞吞吐吐的抱拳道:“還是請都統(tǒng)大人再考慮考慮,人多好辦事,您一口氣裁掉一個縱隊的人,吃不消啊?!?p> 江水水橫眉不理,轉身對著五千將士喊道:“大丈夫言出必行,我宣布從明日起自兵到將層層審查,不合格者一律遣返到原先營地!”
底下的將士們還是滿臉的不忿,但是也無可奈何了,齊聲喊道:“遵將令!”
田英也是嘆了口氣對江水水抱拳道:“都統(tǒng)大人您既然執(zhí)意如此,末將和不好在說什么,只能稟命圣上,請圣上裁決。”
“有一點我希望田將軍明白,皇上可是對交代的事情急切萬分,您若是想上書陛下,大可去做,但是打今日起魁字營的一切號令就以我為主!”
“眾將聽令,校尉及校尉以上官職者到帳前待命,其余人等自行操練!”
“遵將令!”
江水水背著手道:“田將軍,走吧,帶我去看看您的營帳?”
田英一抱拳,率先走向臺下,江水水使了使眼色幾人便都跟上,等到了營帳,眾多校尉,副尉,中侯及將軍都已站在帳外,江水水也被田英讓到了前面,眾人抱拳行禮道:“都統(tǒng)大人!”
“隨我入帳吧?!?p> 將官們成兩列站在左右一側,江水水被田英請到上座,到此,已經沒有必要再客套了,他便安心坐了上去,董八磊等人立在他身后。
“主簿何在?”
隨軍主簿楊建聽到新來的都統(tǒng)叫他打了個哆嗦上前來抱拳行禮道:“下官在?!?p> 江水水點了點頭道:“去把花名冊及魁字營所有支出賬簿都一一取來,本都統(tǒng)要看?!?p> “是大人,下官這就去取?!闭f完便急溜溜的去了。
江水水一雙眼睛在眾人身上掃過,轉頭對著田英道:“你副將何在?”
話音剛落,江水水右手邊第一位走了出來道:“末將于晨,都統(tǒng)大人有何吩咐?”
“為何剛剛不在演武臺上?”
不待于晨回話,田英笑嘻嘻的道:“于副將擔心有人偷懶,所以一直在各個縱隊巡查,大人莫要怪罪他?!?p> 江水水轉動著眼珠子道:“于將軍,可是這樣?”
于晨抱拳道:“回大人,是這樣,望大人諒解。”
“也罷,今日我來就是單純的來看看,只是沒想到會引起如此大的反響,如今可還有人對我的決策有異議?”
江水水在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都是緊閉著嘴巴一聲不吭,這時候隨軍主簿也抱著一大摞東西走了進來,身后跟著的兩個小兵也是抱了滿滿一懷。
“都統(tǒng)大人,您要的東西搬了來,不知是送到您府上,還是.....”
江水水指了指身后的空地道:“都放那里吧,今日我就在田將軍的營帳里翻翻看看,畢竟沒有自己的營帳嘛。”
聞言,田英抱拳表示歉意道:“是末將疏忽了,這就叫人去做大營?!?p> 江水水擺了擺手阻攔道:“哎~不著急,等我看完這些賬簿再說,都來吧,一起看看?”說著他扭回頭去對著董八磊等人說道。
于是幾人又搬了幾張椅子圍坐在一起,彼此交換了一個迷茫的眼神,翻看了起來,江水水這邊也站了起來,背著手走著,邊走邊說道:“好好查一查,好好看一看,有什么對不上的,或是不對勁的地方都記下來?!?p> 見狀,田英和隨軍主簿交換了一下眼神,便放下心來,江水水這邊吃著花生米道:“本人來魁字營是奉了圣旨要做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的,至于什么事,眾位將軍暫時可不必知曉,待時機成熟,我自會告知?!?p> “我初來乍到的,自然要好好熟悉一下魁字營的諸多事務,眾所周知,這錢嘛,是最重要的,沒錢不但娶不著媳婦,連本族親人也瞧不上咱,所以嘛,我就先看看今年的賬簿,哎,可別誤會,我自然相信各位將軍不會做那種雞鳴狗盜的事情,可是難免有底下的漏網之魚中飽私囊,所以各位將軍能體諒我吧?”
將軍們聽到江水水的話也都笑了起來,心里一點都不在乎,反正再怎么查也查不到自己身上,魁字營的一切支出都是田英一個人說了算的,要真出了事也是他一個人的事。
“眾將軍都贊成?”
“贊成啊,為什么不贊成,都統(tǒng)大人做得對嘛!”
江水水笑著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既然如此,白斐瑾,胖子你們兩個就隨著主簿去他營帳里逛一逛,看看這么重要的東西是不是不小心落了幾本?”
董胖子和白斐瑾噌的就站了起來,這下子主簿突然也蹦了出來道:“都統(tǒng)大人放心,絕無遺漏,都在這里了?!?p> 江水水背著手仰了仰臉道:“哎~去看看吧,怎么著,難不成你藏了什么東西不能讓人發(fā)現?”
“自然不是,只是這東西都.....”
江水水不待他說話接著說道:“這不就是了,你們倆就跟主簿再去看看吧!”
董八磊這時候已經站在主簿身后了,一只手捏著他的肩膀道:“走吧?”楊建直覺得肩頭一沉,痛的他直冒冷汗顫顫巍巍的說道:“是是是,這就去?!?p> 一直久不出聲的田英這時候怒聲喝道:“大人您是不是有些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此言一處,整個營帳的氣氛蹭蹭蹭的往上漲,幾個田英的追隨者已經悄悄的將手摸向了腰間的長劍,大有一言不合就一擁而上的覺悟。
江水水卻大笑了起來道:“哎呀呀~這是怎么了,田將軍,可是我有什么地方冒犯到你了,會讓你覺得我不尊重你?”
已經臉紅脖子粗的田英將腰間的長劍一斜,上前兩步緊挨著江水水道:“裁軍的事情你從未與我商量,這也罷了,現在又要查賬簿,也無可厚非,如今楊主簿已經將所有賬簿都拿來了,你還要去搜,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聞言,江水水笑的更大聲了,彎著腰指著田英道:“田將軍,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說著直起腰來,陡然之間變了一張冷臉,一雙劍眉緊皺。
“我來這里做什么事情不需要和你有什么的溝通,這塊牌子你也見了,你若是有什么不滿可以上書于陛下,現在,一邊站著去!”
“哦~忘了告訴你,這位白大人,是陛下身邊的隨行金吾衛(wèi),那可是日日夜夜都和陛下在一起,這次可以委派來協(xié)助我的,你要是嫌寫奏章麻煩,也可以直接和他說,讓他代勞你稟命陛下?!?p> 田英原本已經要發(fā)飆了,一聽這話,目光轉向白斐瑾,見他一身麒麟錦服,儀表堂堂,器宇不凡,不曾懷疑江水水的話,但是賬簿的事恐怕不能就讓江水水這么查下去了。
“圣上那邊末將自然會上書稟命,但是今日就請都統(tǒng)大人先回府歇著吧,來人,山路多猛獸,送大人回府!”
田英的追隨者聞聲走了出來,手握劍柄做了個請的姿勢道:“都統(tǒng)大人,我等護送您回府,請吧!”
于晨一旁晃了晃身子,想要上前做些什么,但又停了下來,緊鎖的眉頭表明他在和自己的心理做抗爭,就這么短的功夫,江水水已經放倒了那幾名將領,而董八磊已經捏住了田英的脖子,掐的他血脈膨脹,連話都說不出來。
其余的將領見狀紛紛上前勸阻道:“大人,您這是做什么,切莫傷了和氣??!”
江水水扣了扣耳朵,揮著手道:“都退下,本都統(tǒng)自有分斷?!?p> 董八磊這時候將田英的劍拔了出來扔到了一邊,笑著說道:“你最好不要亂動,我害怕會一不小心弄死你的~”
江水水聽到董八磊的話也笑了起來,和眾將領說道:“你瞧瞧我,怎么忘了介紹這位呢,說起這位可了不得,一身橫練,比我長幾歲,也不過剛過及冠,卻已經是九品高手了,怎么樣我這位兄弟厲害吧?”
此言一出所有將領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九品高手那可是翎毛麟角,再看董八磊的年級,以后豈不是有機會位列宗師?如此一來,他們就知道為什么江水水敢這么豪橫了,有皇上的玉牌,還有這么一位九品高手,確是有這個資本。
“就有勞你自己陪著楊主簿去他營帳里逛一逛了。”
白斐瑾提溜起已經虛脫了的楊建道:“走吧,早去早回。”
他們剛走,江水水便問道:“賬簿可有什么不對?”
正在仔細翻看的楊明說道:“大人現在并沒有發(fā)現什么異常的地方?!睂O陽也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行,不著急,一會估計會有什么好東西讓你們對著查,哎~胖子,你悠著點,田將軍的臉我怎么看著愈發(fā)的青了?”
“那你得問問他了,興許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害怕了吧,我手上的力道可是剛剛好~”
不多一會兒,白斐瑾又提溜著楊主簿走了進來,手上托著四五本賬簿,隨手將奄奄一息的楊建隨手一扔和江水水點了點頭,便和楊明和孫陽一起查閱起來。
兩炷香后,白斐瑾扭了扭脖子揚起臉對著江水水說道:“查明白了,簡單地說咱們這位田將軍的胃口可真是不小啊,總共貪污了十七萬兩軍餉?!?p> 江水水伸了伸懶腰道:“辛苦幾位了,帶我去放個煙花慶祝慶祝。”說著便走向帳外從腰后取出一煙花彈,對著天空一下信子,煙花瞬間炸裂。
江水水扭頭撩開帳帷走了進去,將目光放在于晨身上,拍了拍手道:“于將軍,煩勞你將這些人綁起來,待會兒他們可就要去面圣了?!?p> 于晨似乎沒有想到江水水會叫他,這會子反應過來,領著自己的人將田英及其同黨全都綁了起來扔在了角落里。
兩個時辰后,兩人一前一后的走了進來,大頭的是金吾衛(wèi)左前衛(wèi)趙無剛,后面跟著的是高天志,江水水見到兩人便站了起來道:“可算來了,趙將軍,可真是麻煩你了,大老遠辛苦跑一趟?!?p> 趙無剛打一進門就四處查看,待看到角落里的田英等人便對著走來的江水水抱拳道:“江公子好手段!”
江水水笑著擺了擺手道:“要是沒有趙將軍這個底牌,我也不敢這樣做。”
“公子謙虛了,是要我將他們先關起來?”
“有勞將軍把他們囚禁起來,待我將這個交給圣上,由圣上再行定奪吧?!?p> 趙無剛點了點頭道:“來人,把他們帶走!”
二十多名金吾衛(wèi)上來將田英一干人等統(tǒng)統(tǒng)帶走,田英這時候還叫囂道:“江水水,你個黃毛小兒,你瞧著吧,皇上是不會殺我的,我總有從頭來過的一天,你就.....”
不等他說完,趙無剛朝著他臉就是狠狠一巴掌,直接把他抽暈了過去,魁字營風波就此以如此雷厲風行的速度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