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送過來的?”蘇簡在短暫的停頓之后問道。
王姨:“這個……那人把東西放下之后就走了,也沒有說是誰送過來的。”
徐世楷這個時候也已經(jīng)走了過來,在看到桌上擺放的《山河秋明圖》之后眸光也頓了下:“這……是秦長臻的意思?”
這拍品雖然是王語汐拍下來的,但他們都很清楚這簽單的事情是秦長臻做的。
王語汐也沒有道理將搶過去的東西送過來,且不透露姓名。
那便只是剩下唯一的可能性。
只是,他這樣做有什么意義?
蘇簡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將盒子蓋上,“我明天送還給他?!?p> 徐世楷唇瓣動了動,卻也并未說什么。
喝了醒酒湯后,徐世楷談起了這兩年在國外的生活,還特意在回來之前錄了一段屋后他種下的那大片的玫瑰花海,當投屏到大屏幕上,也更加的震撼。
“等你什么時候想去國外住兩天,可以去那里看看?!毙焓揽χf道。
小院外,一半降的車窗內(nèi),有著星星點點的紅光,像是暗夜的眼睛。
“秦總,醫(yī)院又來電話了?!狈街硗高^后視鏡看著后座上抽煙的男人,輕聲說道。
秦長臻眸光深邃的看著亮著燈的小院,徐世楷已經(jīng)進去了兩個多小時了,還沒有出來。
他們是在做什么?
她那人那么心軟,每次他喝酒裝醉的時候,她都會從了他,如果徐世楷也一樣呢?
她……會不會心軟?
明明說了要放手的,可實際上身體總是比腦子誠實的多。
他只要是想到有人會碰她,就會暴虐的產(chǎn)生要殺人的沖動,可他,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可以做。
當方助理的手機再次響起來,主治醫(yī)生詢問的聲音再次響起,方助理只好扭頭看向后座上的男人,指了指電話。
秦長臻緩緩收回了視線,終是點了點頭。
方助理松了一口氣:“半個小時后到醫(yī)院?!?p> 當車子駛離,地上多了數(shù)個被掐滅的煙頭。
蘇簡出來送徐世楷。
“回去吧,這點路程,哪里用你來送?!毙焓揽瑴睾偷男χ?,說道。
蘇簡正在開口,余光卻掃到一輛遠去車輛的車尾,她頓了一下,那車——像是秦長臻的。
“怎么了?”徐世楷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里空空蕩蕩的只有深沉的夜色。
蘇簡細微的搖了搖頭:“沒什么,路上小心。”
她話落,徐世楷也沒有馬上就離開,卻是弓下腰,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小簡,我想……現(xiàn)在我是不是可以擁有一個機會了?”
徐世楷跟秦長臻最大的不同便是他紳士兼之謙遜溫和。
蘇簡微微抬起眼眸:“世楷,我現(xiàn)在……還沒有準備好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彼D了頓之后,繼續(xù)說道:“也許在將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也不能做好這樣的準備,所以你還是……”
“小簡先不要著急拒絕我,我向你表明心意也不是讓你現(xiàn)在就接受我,只是告訴你,等你什么時候想要重新開始了,能第一個想到我,知道我就在你身后,這樣就已經(jīng)足夠?!毙焓揽念^發(fā),溫聲說道。
“你那么優(yōu)秀,用不著這樣委屈自己等一個離過婚的女人?!碧K簡低聲嘆息。
“感情的事情從來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也是我自己的選擇,不管最終的結果怎么樣,我都還是希望你不要有心理負擔。”他說。
半晌,蘇簡緩緩點了點頭。
在徐世楷離開后,蘇簡回到客廳。
王姨低聲詢問:“小簡,剛才那位先生是……”
蘇簡:“舊友?!?p> 她說是朋友,但王姨以自己過來人的角度來看,多半是追求者。
雖然知道離婚的事情是秦長臻做的不對,但王姨私心里還是覺得兩人是般配的,秦總也一直對太太關懷備至,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可這怎么就鬼迷心竅的弄到這一步?
王姨百思不得其解,最終都只能化為一聲沉重的惋惜。
醫(yī)院里,秦長臻剛剛做完化療,渾身都被汗水打濕,赤裸的胸膛上汗水淋漓,深邃的桃花眼半瞇著,疼的連睜開眼皮這個動作就顯得分外的艱難。
可就是這樣,他身上依舊有種野性不羈之感。
方助理在一旁看著,哪怕是身為同性,都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男人是極具魅力的,可偏生,不長命。
秦長臻極為能忍,哪怕是疼的要將牙齒嚼碎,你都很難聽到他喊上一聲疼。
可就是這樣能忍的男人,午夜夢回,總是反復嚀語著一個名字,“簡簡”,“簡簡”……
一聲聲,百轉千回,死不能忘。
病床邊擺放著一本書——《致燕妮》。
他早已經(jīng)不知道翻讀了多少遍,每每被疾病折磨的想要死的時候,他總是一遍遍的讀著這本書。
他讀了很多很多遍,對里面的每一句都熟悉到近乎要背下來,他想如果人真的可以擁有下一輩子,他一定可以萬分熟練的背給她聽。
陽光破曉,新的一天到來。
秦長臻到公司之前,化妝師已經(jīng)細致的給他將慘白的臉色進行了調(diào)整,他依舊是那個風光的仰光市新貴。
“秦總。”
“秦總。”
“秦總?!?p> “……”
經(jīng)過他身旁的職工都會熱情的打招呼,他西裝革履的大步走過。
“咚咚咚——”
蘇簡拿著東西在他前腳走進辦公室之后,就跟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