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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塘

黑魚四

平塘 牽著魚去旅行 2090 2021-11-06 15:49:24

  沒過多久就到晚上了。奶奶把守夜的東西放到三輪車上,爺爺加件衣服,騎著三輪車件朝著池塘去了。

  我和奶奶在外面目送他離開。我抬頭,看見滿天繁星。繁星環(huán)繞著月亮,月光照映在路面上,看上去路面披上一層淡淡的熒光。突然,我感覺到一點聲音都沒有,天地之間一片寂靜。我看著他慢慢的踏動三輪車,仿佛過了好久,又好像沒有。等他離開我視野,我才回去。

  睡覺前,奶奶抱著我,我在她懷里偷偷的看了眼她,她好像有點擔心。額,被她發(fā)現(xiàn)了,在她的懷里拱了拱。閉眼,我向星星許愿。我睡著了,在夢里,我看見了田里帶露珠的水稻,池塘邊一閃一閃的螢火蟲,荷葉上的帶著小尾巴的青蛙。

  突然一個黑影朝我沖了過來,我被驚醒了。額,原來是奶奶打了我一巴掌。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了,我對著太陽看見了空氣中漂浮的塵埃。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奶奶朝我大叫了一句:“快起來吃飯?!?p>  我回答:“來了?!?p>  我把衣服一捅,就跑到奶奶面前去了。她把飯放到桌子上,叫我自己吃。我在旁邊看著她拿著水桶、臉盆、油瓶、以及一切可以裝活物的東西,把它們放到三輪車里。爺爺在我對面吃飯,沒有喝酒。

  等爺爺吃完飯,他把水褲穿好。問我要不要去,我把頭轉(zhuǎn)向奶奶。她走到哪,我看到那,直盯盯的看著她,就是不說話。

  你家里人都是“講蠻勁的”,她說。

  她把一雙紅色的雨鞋套在我腳上后,對我說:“不準把衣服弄臟了。要不然,回來打死你?!彼€拿指頭戳了戳我的額頭,她的表情還極為夸張。

  我滿臉不在乎,回答到:“知道了,你放心,不會的,我超乖的?!毕襁@玩意張口就來。

  她把我抱到三輪車上,我就和桶子等一起被運往池塘。

  在途中,我問爺爺:“我可以下池塘去捉魚不?”

  他說:“你還小,不能下去。你要曉得池塘里的水很深?!?p>  我說:“哦!”我小聲的說:“小氣?!卑炎彀鸵还模筒徽f話了。

  等我們到池塘的時候看見他們已經(jīng)下池塘了。

  我對爺爺說:“趕緊??!他們已經(jīng)開始捉魚了?!?p>  爺爺說:“不要著急,還早?!?p>  爺爺他不緊不慢的把三輪車停好,然后把桶子抱起來。因為桶子太多,而他比較矮。好吧,是很矮。據(jù)說我爸娶我媽就是因為我媽很高。

  他把油瓶給我拿著,我就緊緊的把它抱在懷里。在去橋的路上,我總是感到焦慮。總感覺他們會把魚捉完,然后我家就不能拿到魚了。我四處看了看,池塘邊緣的池壁有明顯的顏色變化。水面上的部分是淡灰色的,之前水面下的部分現(xiàn)在已經(jīng)露出深灰色的。這是由于池塘邊緣的土還沒有干而形成的。荷葉的莖也有所不同,之前在水面上的部分依舊是翠綠色的,之前在水面下的部分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看到了。一些上面帶著漂浮植物,一些莖已經(jīng)露出白色的部分,還有一些莖露出褐黃色的部分。

  慢慢的我們便回到橋上,爺爺把水桶放到橋上。然后下池塘,走到抽水機旁邊,把一些卡在抽水機上面的小魚、水草、廢棄的裝農(nóng)藥的塑料袋扯走。然后把簸箕重新擺放好。

  然后爺爺從懷里拿出一包紅塔山,從里面抽出一支。點燃,抽了兩口。從我懷里把油瓶拿走,用煙把它燙出幾個洞來,然后再把它給我。

  他說:“把橋上的鋤頭給我?!蔽野唁z頭遞給他。然后叫我跟他。

  然后我就抱著油瓶,走在池塘邊的小路上。

  他專門挑那些池塘邊上草的地方走,然后用鋤頭把它們弄開。

  我們走到一塊面積大約兩三個平米長滿馬生草——斑地錦——的地方,爺爺用鋤頭慢慢的從邊緣把它掀開。掀開一部分后發(fā)現(xiàn)幾條像黃鱔爬過的痕跡,爺爺趕緊把剩下的部分掀開,一條黃色的尾巴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爺爺把鋤頭往旁邊一放,直接用手扣住黃鱔的身體。然后我趕緊把油瓶遞給爺爺,爺爺把黃鱔的頭捅進油瓶口,它就自己鉆進去了。

  我們繼續(xù)在池塘邊緣走。爺爺不時把手指在池壁上有孔的地方或者長得像孔的地方扣了扣??哿撕镁茫€是沒有發(fā)現(xiàn)黃鱔。一個不經(jīng)意間,爺爺把手指在一個有孔的地方一扣,一個黃鱔頭就冒了出來。然后它以極快的速度向池塘里游去,由于池塘的水已經(jīng)下降了很多,所以我可以看見它的全貌。它是青灰色的,體型比較小,大概只有一個手指的寬度。爺爺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它身體的中間扣住了它,然后他笑著對我說:“接到?!彼⒖贪腰S鱔扔給了我,我趕緊把油瓶放到小路上,額,晚了。

  它被扔到小路上后,趕緊向水稻田爬去。我用手抓它的身體,抓到了,由于它身體上有粘液,它從我手里滑了出去。它爬到水稻田的邊緣,那里有許多雜草。我用手把雜草撥開,看見了它。

  在旁邊的爺爺笑著說:“趕緊抓,快跑不哩!”我用手一次又一次把它抓起來,但是它一次又一次從我的手里滑了出去。我把它抓在手里的時間越來越短,最后它鉆進一個洞里,跑了。

  我哭著說:“它跑了。”

  “跑就跑了,接下來還有。”

  “我不抓了?!?p>  “不抓就不抓?!?p>  我們就繼續(xù)找黃鱔。有時候我們剛把草撥開就看見了,有時候在塑料袋下面看見它們,還有時候在小路上的洞里看見它們。但是爺爺卻沒有用鋤頭去挖開小路來,我問為什么。

  他說那來那么多為什么。我就緊緊的盯著他,眼睛眨得不眨一下。他就告訴我了。他說快沒時間了,還有就是小路已經(jīng)踩實了。

  我們才翻開了一些草叢,爺爺就沒有翻了。我們回到橋上,我把油瓶放在上面。我看見它們的身體在瓶子里圍成一個圈,它們的身體之間有許多白色的泡沫,它們的頭向上伸。它們好像除了呼吸以外就沒有其他的動作了。我也就沒有再管它們了,還是抓魚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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