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板好大的手筆。
金條上面有著清晰的字樣,顯示每條凈重一百克。
高斌不知道現(xiàn)在的金價究竟是多少,如果按照每克四百五十塊計算,那么這些東西的價值應該在五十萬以上!
禮物越貴重,心情越糟糕。
五十來萬的金條,說送就送,人家憑什么?
還不是畏懼他的身份,花錢買平安?
一瞬間,種種紛亂的念頭在腦海里翻騰,高斌有些不知所措。
七月的陽光非常毒辣,他的身體卻一片冰冷。
嗯。
得盡快驗證推斷,然后迅速逃離,換個環(huán)境生活……
不過,高斌的心里還是抱著一線希望的,萬一猜錯了呢?萬一他是個好人呢?
定了定神,往停車場走去。
走到自己的吉普前頭,高斌一怔。
車窗上居然貼著個字條。
他順手扯下來一看。
——姓高的,山莊附近有座明月大橋,大橋下面有片空地,今晚十一點四十,你敢到橋下找我么?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一個人過來。否則后果自負!
“……”
說話沒頭沒腦的,這小子到底是哪根蔥?
高斌臉色一黑,直接把紙條撕了。
為了弄清對方的來頭,晚上他當然要過去。還“后果自負”,你特么威脅誰呢?
高斌點火開車,很快在附近找了一圈,見到了那座明月大橋。
大橋下面果然有塊空地。
這兒荒郊野外的,到處都長著雜草,明顯是個殺人越貨的好地方!由此可見,對方的動機恐怕不單純。
“嘿。”
高斌一聲冷笑,眼睛里兇光閃動。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如果有人不讓他好過,那么,就算是頭破血流,他也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
高斌到不遠處開了家賓館休息,沒事兒看看電視,吃吃火鍋,還抽空睡了一覺。等把精神養(yǎng)足了,他才趁著夜色出門。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照得曠野一片潔白,能見度相當不錯。
午夜十一點四十,高斌從車上下來了。
橋底下靜靜的,河水緩慢流淌,偶爾能聽見幾聲蛐蛐叫。
高斌靠在車頭,拿著瓶飲料邊喝邊等。
大約兩分鐘之后,一臺小電驢從遠處飛快靠近,下來個瘦高的年青人,留著難看的小胡子。
他把電瓶車停在十米外,一轉(zhuǎn)身,臉上帶著獰笑。
“姓高的,你居然敢來?呵呵,像個爺們兒,有種!”
對付不講禮貌的人,當然要痛快還擊。
“草!你誰呀?我特么認識你嗎?”高斌直接開罵,連身子都站直了。
“哈哈哈……”
小胡子也不生氣,自嘲地搖了搖頭。“也是,像我這種螞蟻樣的小人物,高老板怎么會記得?”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沒時間跟你磕牙!”
“別急嘛高老板,嘿嘿,自我介紹一下,兄弟姓王,名叫王大鵬?!?p> 王大鵬?
穿越后高斌兩眼一抹黑,對這個名字哪會有什么印象,眉毛立刻皺了起來。
“果然忘記了,哎……”
小胡子背著手,來回踱了幾步,慢騰騰的。
“高老板,在辦正事之前,你能不能稍安勿躁,先聽我講個故事?”
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看高斌就像看死人一般,顯得信心十足。
“好啊?!?p> 高斌又靠回車上,嘲弄道,“我最喜歡聽故事了,你說吧。不過別搞得又臭又長,我可沒那個耐心?!?p> “嗯!”
王大鵬清著嗓子,開始講述。
“兄弟是個地道的城北人,從小沒有爹娘,為了要生存下去,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跟狗搶吃的也不要緊。等我長大之后,因為沒辦法養(yǎng)活自己,我就加入了一伙盜賊。”
聽到這里,高斌的胸口一突!
他有種強烈的預感,或許就在今夜,他的身份之謎便會解開。
“那真是一段好日子啊,我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什么就干什么,大塊吃肉,大口喝酒,有錢的富翁只要看見我們,連褲子都會尿濕的,哈哈哈哈……”
高斌不敢隨便打斷他,聽得格外仔細。
“只可惜,好景不長。大概是兩年前吧,一名流浪的武者來到城北地區(qū),在棗樹街落了戶。”
王大鵬瞄了高斌一眼,目光憤恨。
“我從來沒見過那么強悍,那么兇狠的人,在三天之內(nèi),許多兄弟都消失了!城北原來有大小十幾個盜賊團伙,竟然被他滅得干干凈凈!哦,對了,唯一剩下的,就是一個以女人為首的隊伍,那女人姓梁,叫做梁春曉,梁春曉第一個對他俯首稱臣,因此躲過了滅頂之災。”
高斌壓抑著內(nèi)心的震動。
手指微顫。
我果然是一名武者!
春曉他們果然是盜賊!
不過,單槍匹馬解決掉十幾伙強人,這種戰(zhàn)斗力也太夸張了!
“安全部沒有做到的事情,居然被他做到了。從此之后,城北地區(qū)迎來了嶄新的日子,盜賊肆虐已經(jīng)成為歷史。聽說,那人不準梁春曉在附近作案,而且把他們當成了卑微的提款機,想罵就罵,想打就打!你聽聽,薅盜賊的羊毛養(yǎng)活自己,這人該有多狠?”
高斌:“……”
牛逼!
惡人自有惡人弄,真相終于浮出水面了!
自己的手段雖然毒辣,可對城北的居民來說,當然是件大好事!
原來我就是黑夜里的“蝙蝠俠”??!
王大鵬發(fā)出猖狂的怪笑聲,兩眼噴火。
“可能是老天垂憐吧,在我們團伙被消滅的那一晚,我被那人一拳打斷了十幾根骨頭,竟然沒死,只是暈了過去。醒來之后我把傷養(yǎng)好,從此隱姓埋名,躲在城南當了一小名保安。”
高斌插話道:“你說的這個人,就是我?”
“廢話!”
王大鵬暴跳如雷,接著開始破口大罵,嗶嗶嗶嗶嗶。
“姓高的,我連做夢都忘不了你那張恐怖的臉!陰天下雨的時候,身上就沒有一處不疼的!”
高斌咧開嘴,笑了。
露出一口陰森森的白牙。
“停停停,哥們兒,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會來城北?”
“我哪清楚?武者的聯(lián)盟也不是鐵板一塊,有加入的,也有離開的,誰知道你抽了什么瘋?”
“噢,原來你也不知道啊……”
高斌嘀咕著,拿起飲料瓶湊到嘴邊,“所以,你今晚約我來,就是打算報仇?”
“沒錯!”
王大鵬表情扭曲,怒吼道,“兩年了,七百多個日日夜夜,我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白天碰巧在酒店撞上,倒也不錯,省得我去城北找你!”
“王大鵬,兩年前我把你打得半死,你就應該知道我的手段,報仇?呵,你哪來的勇氣?”
王大鵬盯住高斌,慢慢恢復冷靜。
他的臉色忽然變得很詭異。
越來越白。
越來越白。
皮膚下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穿梭,蠕動!
“姓高的,十二點之后就是凌晨了,你堅持住,待會兒別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