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這樣啊,”凜雪鴉嘴角含上了笑意,“鳳鳴絕殺,真是個好名字呢……”
在殺無生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命運的齒輪開始重新轉(zhuǎn)動。
凜雪鴉給了陶器店老板一筆報酬,就開始賴在陶器店等殺無生的工期結(jié)束了。
雖然很多時候只是在不起眼的角落靜靜看著殺無生,但是總是像個鬼魅一樣如影隨形。
持續(xù)到殺無生離開陶器店的那天,陶器店老板看了看殺無生,又看了看凜雪鴉,一臉鄭重地對殺無生交過去一個裝銀錢的荷包:“這是你這一年的酬勞,江湖路遠,保重!”
凜雪鴉大大方方拉著他去了十幾里地上的酒樓:“承蒙你照顧這么久,我也該報答你?!?p> 看著凜雪鴉一貫如常的溫和笑容,殺無生有點晃了神。
原來的算計和坑害還是記憶猶新,以至于殺無生在被凜雪鴉敬酒的時候舉杯都忍不住有了一瞬間的遲疑。
不巧的是這點遲疑還被看了出來,凜雪鴉微微一笑,重新拿了兩個酒杯,示意殺無生自己斟酒。
一個不信任,一個任由不信任。
兩人就這樣開始心照不宣地吃著一頓飯。
不知怎么的,凜雪鴉就開始試探的目光打量著殺無生。
就在殺無生以為他要詢問些什么的時候,凜雪鴉只是不著邊際地說:“你還沒有出過遠門吧?”
“是?!笔聦嵈_實如此,殺無生也是一個不慣會撒謊的人。
沒滋沒味的一頓飯很快結(jié)束,殺無生總覺得應該少了些什么。
凜雪鴉突然看著他,似乎是深思熟慮后才說:“你應該當一個殺手的?!?p> 殺無生忍不住一笑,反問:“為什么?”
同時也忍不住暗嘆凜雪鴉的識人之術,自己也確實應該是一個殺手,但是,又為什么不是呢?
凜雪鴉沉思片刻,很快回答:“你的劍術高明,為人決斷,殺手又是一個很容易賺錢的職業(yè)?!?p> 殺無生微微搖頭:“搬運陶土也很容易賺錢?!?p> 雖然這個賺錢的方式遠遠不如原來當殺手賺得多。
凜雪鴉的臉上并沒有露出什么意外的顏色,只是,始終不變的淺淺的笑。
興許命運的安排總是永世不變的,兩人同行不多的時候,凜雪鴉突然有一天詢問殺無生他臉上的那個面具是怎樣來的。
“師父給的。”殺無生悶悶回答了凜雪鴉的問題。
又一次不詳不略地復述了一遍自己的出身來歷,面前的凜雪鴉依舊是一副不咸不淡的神態(tài)。
沒有好奇也沒有同情,更沒有鄙視,似乎只是在喝不涼不燙的水,波瀾不驚。
等殺無生說完了,他才悠悠再問:“所以……你才叫鳳鳴絕殺,想要借此擺脫那些鬼魅一樣不祥的傳言?”
殺無生看了一眼凜雪鴉,沒有再說什么。
一模一樣的思路,不過這次的這個名號并不是由他提議而起的,而修羅劍鬼也是根本不存于世的。
雖然與原本相遇的時間相比更早了一些,但是凜雪鴉得罪的人還是源源不斷地找上來。
于是,凜雪鴉先是一番笑嘻嘻地“寒暄”或是“勸說”,無果之后便裝作惋惜無奈的模樣側(cè)身讓開場地,把剩下來勢洶洶的尋仇者推給殺無生解決。
殺無生出劍從無敗績,只是再也不取人性命。
看著又一個憤憤不平但是落荒而逃的尋仇者,凜雪鴉饒有興致地看著殺無生:“沒看出來,你竟然有如此的菩薩心腸。”
“……”
殺無生并不想和他搭話,只是默默地收回了鳳啼雙聲。
哪知道凜雪鴉是窮追不舍地喋喋不休:“如此鋒利的劍刃,究竟是什么讓你隱藏鋒芒呢?”
“隱藏鋒芒?”殺無生不得不承認的是凜雪鴉洞察人心的能力,莫名其妙感覺到又被扒光了看了一番。
見殺無生似乎不太感興趣這個話題,凜雪鴉把煙斗在嘴唇上停留了幾秒,緩緩吐出了一絲輕薄的煙霧。
殺無生下意識提高了警惕——不知道這個心理變態(tài)又會用什么出其不意的方式來愚弄別人。
幾天下來,兩人漫無目的地走走停停。
突然有一天,殺無生看見凜雪鴉笑嘻嘻地在看手里的一疊紙條。
也不知道是什么內(nèi)容可以讓他如此開懷,但是用腳后跟就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果然,凜雪鴉在發(fā)現(xiàn)殺無生被引起興趣以后,慢悠悠靠了過來:“無生,你對這個很感興趣?”
“不是?!睔o生轉(zhuǎn)開了目光。
“啊,不要那么一副抗拒的小表情,如果向你透露一點點內(nèi)容,你應該會非常感興趣的?!?p> 凜雪鴉挑逗似的把一疊紙在殺無生眼前晃了晃,見他不為所動,于是又靠近了一步蠱惑道:“哎呀,每一張紙上可都是你的尊姓大名,我看了也是會頭疼的……”
“?”殺無生伸手奪過一疊紙,一張張翻看,居然都是不同身份人的懸賞令,個個都價值不菲。
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
突然,手里的一疊紙不知道被什么點燃了。
隨著殺無生的下意識松手,一把灰燼在風中消失了。
“好像是哪個政績優(yōu)異的官員啊……”凜雪鴉擺了擺手,似乎要把那些燒盡了的紙灰全部驅(qū)散:“據(jù)說是生過一個兒子,不過他的夫人好像在生產(chǎn)中不幸逝世了……請來的產(chǎn)婆互相推諉,甚至最后互相殘殺?!?p> 看著殺無生臉上并有太大的表情波動,凜雪鴉又繼續(xù)說:“據(jù)說那位大人回家以后看見血崩的妻子和已經(jīng)斷氣的幾個接生婆已經(jīng)快要瘋了,在看見那個浴血重生一般的嬰孩哇哇大哭后精神崩潰,最后好像是送去了鐵笛仙的道場……據(jù)說那天有無數(shù)的怪鳥盤旋在上空?!?p> “怪鳥凄厲的叫聲、血泊中大哭的嬰孩和一屋子的尸體,是個人都會瘋癲的吧?”凜雪鴉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得觀察著殺無生的表情。
對于這種揭開傷疤晾曬在太陽下讓風吹的事情,殺無生并沒有太大的感觸。
比起師門中人的欺凌羞辱,這種客觀陳述的語言也不是很糟糕。
突然,殺無生想起來了什么一樣看著凜雪鴉的眼睛問他:“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外號叫鬼鳥?”
“什么?”凜雪鴉一愣,總是含著戲謔笑意的眼睛里難得地蒙上了一層迷惑。
殺無生也是突然反應過來了,在他最初認識凜雪鴉的時候,他只是告訴自己可以稱之為“掠”,那時候還沒有“鬼鳥”的名頭。
凜雪鴉很快回了神,笑嘻嘻地看著殺無生:“鬼鳥,是個不錯的名字啊,無生喜歡這么稱呼我……我就叫鬼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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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味貓暖
么么嘰~(。ˇε?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