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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前三天

(二十四)我要跟你離婚

離婚前三天 舞月飄雪.CS 3570 2021-07-04 14:01:44

  這世上最悲哀的婚姻,莫過于還未受過婆家人祝福,已經(jīng)被對方攆出家門。

  林夫人的表現(xiàn)令人詫異。

  我當然不能容忍唐心兒受此委屈,“林夫人,這話過了吧?小兩口雖然做事任性了些,至少感情是真的,為何要棒打鴛鴦?”

  我的話剛落地,唐心兒已經(jīng)止不住地委屈,“我和佑豐的婚姻,當然我們自己做主,你憑什么來指手劃腳?”

  林夫人冷漠地笑了,“就憑你這般無理,就憑這房子是我買的?!?p>  唐心兒還想再爭論,怕事情鬧大,我趕緊制止,“林夫人,我妹妹年紀小,受了委屈又藏不住,心直口快,您別見怪。至于房子,父母為兒女買婚房,也在情理之中,您不能憑這點就非逼著他們離婚吧?”

  林夫人再次冷笑,毫無商量可言,“我是給兒子買的婚房不假,但是住這個婚房的女人,一定不是她!”林夫人的手指向唐心兒,目光凜冽,“我告訴你,你們的婚姻,我跟佑豐爸爸永遠不會認可!什么旅途相識,什么一見鐘情,你可以騙我兒子,但是騙不了我!”

  唐心兒的臉色紅了青,青了紅,眼見著暴脾氣就要上來,我趕緊拉她到一旁,“你趕緊給林佑豐打電話,當面說清楚為好?!?p>  唐心兒被我推搡著走進臥室去打電話,回到客廳,我對林夫人的無理也忍到極致,不再理她。

  林夫人卻像抓住什么把柄一樣,揪著唐心兒不放,竟還把我數(shù)落進去,“你這個姐姐是怎么當?shù)??自己的妹妹都看不好,隨隨便便在路上認識個男人就跟人回家,結(jié)婚,幸好沒孩子,要是再生個孩子,那可就更熱鬧了,也不知道家長是怎么教育你們的,女孩子家家不知道自重……”

  如果說,之前我敬重她是林佑豐的母親,那么此時,無理的話從她嘴里一句句蹦出來的時候,著實難掩心頭怒火。

  只是,我還沒發(fā)作,唐心兒已經(jīng)從臥室沖了出來,手里揚著紅彤彤的房產(chǎn)證,高聲宣布,“這位太太,你已經(jīng)騷擾到我的正常生活,請你從我家出去,不然我就報警!”

  林夫人沒料到唐心兒會這樣,還沒弄明白事情原委,唐心兒已經(jīng)把大門打開,“請你出去?!?p>  林夫人努力鎮(zhèn)定,維持她貴夫人的面容,“憑什么讓我出去?這是我家!”

  唐心兒把房產(chǎn)證打開,一步步走進林夫人,直到房產(chǎn)證將林夫人整張臉都要蓋起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林夫人的眼睛立時圓睜,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尖叫著,“不!這怎么可能!唐心兒……唐心兒是誰?這明明是我兒子的房子……”

  “唐心兒就是我,我就是這房子的主人,跟你兒子沒有半毛錢關系。所以,請出去?!碧菩膬簣猿謱⒘址蛉苏埑黾议T。

  我看到林夫人的腿是瑟瑟發(fā)抖的,變化太快,她一定還沒緩過神兒來,怕出意外,我想上前扶她一把,唐心兒卻眼疾手快地將門關上。

  “砰!”

  婆媳二人,一個門外,一個門內(nèi)。

  內(nèi)心充溢著的,不是難得的溫情,而是難言的憤怒。

  “心兒,你這樣對林佑豐的母親,不怕林佑豐回來跟你鬧呀?”我小心地提醒,“怎么說也是一家人,鬧得太僵,怕以后更沒辦法應對,我看,還是開門讓她先進來再說?!?p>  唐心兒的內(nèi)心此刻一定是崩潰的,胸脯因為激動而不停起伏,握著房產(chǎn)證的那雙手,一直在抖。

  我上前抱住她,“聽姐的話,開門讓她進來,有話好好說說,你畢竟是小輩,以后還得面對……”

  唐心兒抱住我,突然放聲大哭,“姐,結(jié)個婚怎么這么難……”

  我不停地撫著她的背,不知如何安慰。

  婚姻是一張可以在顯微鏡下觀看人性大全的門票,但票價是昂貴的,往往是交了學費,還要忍受各種是非和折磨。

  我勸唐心兒,“就當是為了林佑豐,為了你倆的愛情,這些委屈,你也應該咽下去。”

  唐心兒哭得更加洶涌,止不住地眼淚,打濕我的肩膀,“姐,不是說婚姻是通往幸福的嗎?為什么我越來越覺得,這條路走錯了呢……”

  “千萬不要這樣想,也不能這樣想,你和林佑豐的婚姻剛剛開始,如果現(xiàn)在就打退堂鼓,以后的漫漫人生路還怎么走下去?”我推開唐心兒,“現(xiàn)在,去衛(wèi)生間洗把臉,我?guī)湍汩_門,把林夫人請進來,好好跟她談。”

  唐心兒被我推進衛(wèi)生間,雖然她的哽咽讓我心疼,卻還是狠狠心警告她,“不想離婚,就要學著乖巧,趕緊洗臉,一會兒要笑著出來。”說完,還衛(wèi)生間的門幫她關上。

  門在關上那刻,我的淚卻不爭氣地落下來。

  戀愛無比美好,婚姻卻如此糟心。

  別說是唐心兒,就連我這個局外人都覺得委屈莫名。

  強忍委屈,我走到門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剛要伸手開門,門突然被人打開。

  林佑豐好看的面容布滿憤怒,進門就嚷著要找唐心兒。

  “唐心兒,憑什么把我媽關在門外!你給我出來!”

  我拉著林佑豐,試圖還原事實給他聽,他卻一句也聽不進去,甚至還指責我,“魯小姐,以為你是通情達理的人,沒想到,你跟著唐心兒一起羞辱我媽,你知道嗎?我媽活了幾十年,一直是受人尊敬的,從沒受過這樣的侮辱……”

  他的手指向我,與我的鼻子,只差一步的距離。

  把他的手打落,我的表情一定也是冷漠極了吧。

  “林先生,對于你母親的事,我很抱歉,不過也請你明白,今天對我來說也是只無前例的一場侮辱!我長這么大,從沒被人羞辱家教不好,更沒被人指著鼻子罵!”

  在林夫人面前,我還算隱忍,可是在林佑豐這個毛頭小子面前,我憑什么一忍再忍?

  高出八度的聲音,引得唐心兒從衛(wèi)生間沖出來,她將房產(chǎn)證摔到林佑豐臉上,憤怒又激動,“林佑豐,你給我聽好嘍,不管你是京城四少,還是京城首富,我唐心兒一點也不稀罕!房子還你,咱倆離婚!”

  “離婚”二字從唐心兒嘴里說出來,當即讓我傻了眼。

  期望林佑豐回來是解決問題,而不是制造問題,我趕緊勸唐心兒,“有話好好說,離婚不是兒戲?!?p>  唐心兒看一眼林佑豐,滿臉不快,“我不允許自己的人格一次次被踐踏!林佑豐,你說吧,什么時間去民政局?”

  林佑豐稍稍愣了一下,富二代特有的驕傲讓他揚起頭,滿腔叫囂跟不屑,“離就離,誰怕誰!約好時間,咱們民政局見!”說完,再次摔門而出。

  我驚訝地看著一切,失去了安慰能力。

  唐心兒的表現(xiàn)卻讓我驚訝,她不哭也不鬧,很冷靜地將房產(chǎn)證從地上收拾起來,“不是自己的,強求也沒用?!?p>  我不知如何安慰,卻還是說出心里的擔憂,“沖動是魔鬼。閃婚固然倉促了些,但是閃離能不能多些考慮?畢竟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

  “姐,我唐心兒雖然叛逆,不喜歡聽父母和你的嘮叨,但是我也絕對不允許你們受別人的侮辱!”唐心兒小臉高揚著,倔強得很,“本來這些天就眼他沒完沒了地吵,也吵累了,婚姻?哼,不過如此,經(jīng)歷過就不覺得稀奇,離婚說不定還是個全新開始呢?!?p>  她越是淡定,我越是害怕。

  以對唐心兒的了解,一件事如果能讓她安靜對待,那說明心里一定是有了決策的。

  我還想再勸,這時,蔡小野的電話固執(zhí)地響起,不想接,卻一個勁兒地響,以為他是打來跟我道歉的,卻不料,接起來,他的電話那頭直接咆哮,“魯京京,我要跟你離婚!離婚!”

  蔡小野的咆哮,隔著電話傳出來,唐心兒顯然是聽到了的。

  “會不會因為昨晚沒回家,蔡小野誤會了?”唐心兒開始擔心我,“要不你趕緊回去吧,放心,我沒事?!?p>  我當然放不了下心??墒牵晕覍Σ绦∫暗牧私?,一定不是夜不歸宿這件事惹火的他,前思后想,突然記起,打胎藥被我放在臥室抽屜里,莫不是被他看見了?

  唐心兒推著我往門外走。

  一路上,心情亂,充滿了對蔡小野的怨憤,再也不是那個唱著情歌讓我激動得夜不能寐的男人,再也不是一句情話就足以讓我激動地認為找到了世間最動人的美好。恰相反,想到他,除了心頭亂,便是壞脾氣。

  都說是婚姻改變女人最明顯的就是脾性,因為他,我已經(jīng)從當年的溫婉變成如今的彪悍,這是否是婚姻的另一種失敗呢?

  一進門,客廳一地凌亂。

  沙發(fā)上的蔡小野像一只憤怒的駱駝,見到我就將脖子伸過來,只差沒張嘴咬下去,目光兇狠又堅定。

  “魯京京,這就是你干得好事!”他說著,把藥盒扔過來。

  不偏不倚,藥盒正好砸在我腦袋上。

  瞬間清醒。

  不出我所料,他發(fā)現(xiàn)了打胎藥。

  我收拾起打胎藥,什么也不說,直接往臥室走去,蔡小野不答應,上前攔下我,“不想跟我解釋什么嗎?”

  我推開他,“該說的,那天在醫(yī)院里都說過,我們養(yǎng)不起孩子?!?p>  蔡小野固執(zhí)地再次夾起我的手,“魯京京,你的心怎么這么狠?那是咱們的親生骨肉!”

  “不能帶給孩子幸福,讓他跟著到世上來受苦,那才叫狠心呢?!蔽以俅瓮崎_蔡小野,“這一切,又不是我一個人造成的,不是你天天失業(yè),一分錢不掙,我至于連個孩子都不敢要嗎!”

  我的指責,并沒有讓蔡小野冷靜下來,相反,他像抓住一只貓一樣的,狠狠地嵌住我的胳膊,“我不過半年沒工作,你就要這樣侮辱我嗎?”

  侮辱。這個詞是今天我聽到最多的,不禁勾起太多屈辱,為唐心兒的不爭氣,為自己的不爭氣,我突然就憤怒了,努力拋開蔡小野的手,大聲咆哮,“蔡小野,別他媽不要臉!半年不工作的男人,靠老婆養(yǎng)的男人,你還好意思說什么要孩子!我養(yǎng)活你一個不夠,還要替你養(yǎng)活孩子,這世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天天吃軟飯,你還有理了!”

  這是婚后,我第一次罵臟話,也是第一次說他吃軟飯。

  “啪!”蔡小野的巴掌也是第一次落下來。

  打到我臉上的時候,火辣辣的疼卻讓我笑了,笑著笑著,眼淚開始肆意。

  我們的婚姻,終于爆發(fā)了。

  像一座蓄意已久的火山,一發(fā)不可收拾,轟然一聲炸裂之后,再也沒有復原的機會。

  “蔡小野,我要跟你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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