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逃出生天?
她安安靜靜地縮在角落里,似乎是受傷不輕,沿著墻面虛軟地倒下來,凌亂的發(fā)絲傾瀉而下,擋住了大半張臉。
看守的人偶爾朝‘貨物’們掃來一眼,個個都挺乖巧。
借著頭發(fā)縫隙,阮孑注意著所有人,確保無人留意自己,腦袋往墻根稍稍一側(cè),張開嘴,將轉(zhuǎn)移到嘴巴里的碎片吐出。
她的口腔被劃開了小小的三兩道口子,斑駁的血沫將碎片打濕。她小心的地挪動肩膀,將碎片藏到身后,一點一點地用身體把它推到手邊。
夜幕在一個多小時后落下,管仰仰不知去了哪里,三天來,她的出現(xiàn)總是不定時的。
阮孑耐心地等到聲沉人寂,夜半來臨。
每到晚上,會有另外3個人換班,并且安排其中一個到唯一的出口把守。
她歪著腦袋裝睡,借用頭發(fā)遮擋,半睜著眼警惕地盯著廠房那兩個人的動向,碎片無聲地磨著堅硬的束緊帶。
那兩個人中的其中一個睡了,另一個在玩手機,偶爾打一個呵欠。
束緊帶磨破她的手腕,碎片再度把她的手指扎破,痛意襲來,也沒能讓她放慢動作。
廠房外漆黑一片,只可望見遙遠的路燈點點,室內(nèi)掛著幾盞燈,用以監(jiān)視他們的舉動。
她的手沾了血更是打滑,咬牙費勁才磨斷了束縛,偷偷地蜷縮起身體,萬分小心開始割腳上的。
“沙沙沙……..”有腳步聲靠近,阮孑忽地一頓,雙手往背后一收,停下所有動作。
在門口把守的男人推了推玩手機:“換一下,這野外的蚊子像沒見過人一樣,咬得我一身包?!?p> 玩手機的不情不愿地起身,磨磨蹭蹭走向大門。
交換的男人往阮孑這邊掃了一眼,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坐下來掏出手機開始看黃色電影。
無人發(fā)現(xiàn),阮孑繼續(xù),等到手腳都得了自由,已滿頭大汗。
她撿起地上的幾個碎石,小幅度地掂高上半身,從背后老鼠大小的爛洞里扔出去。
果然,便依稀聽到外守的男人叨叨了一句:“什么玩意?”
他的同伴沒聽到,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把耳機戴上了。
令人羞恥的呻吟聲隔絕在耳機里,阮孑沉寂了三兩分鐘,如法炮制。
這一次,外面的動靜顯然比上一次大:“TM誰,別裝神弄鬼???”
腳踩地面的沙沙聲再度傳來,守門那男人進屋拍拍黃片男:“外面有動靜,咱倆去看看?!?p> 耳機里聲音大,同伴沒反應(yīng),守門男一邊拽起他,一邊踢睡了的那個:盯一下,我們出去巡一圈?!?p> 那人迷迷糊糊地醒來,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些。
那兩個去巡邏的自然無功而返,3人中該睡的繼續(xù)睡,看片的繼續(xù)看。
阮孑反反復復諸多次,每到黃片男去之時就偃旗息鼓,最后屢次被打斷的男人終于火了:“你有完沒完,叫你守個門嘰嘰歪歪搞東搞西,干這一行背人命都不怕,你丫的怕鬼?”
“老子發(fā)誓真有聲音,滴滴答答的,像樓上彈彈珠一樣?!?p> “沒看電視啊,那就是什么水管什么空氣造成的,屁的彈珠,有沒有文化!”
“小心起見,再去看看?!?p> “不去,看個片老子都差點被你搞陽痿,你把這貨弄起來,要去叫他去?!?p> 算是天也幫阮孑,留下來的只有戴耳機的黃片男,她屏息聽著那兩個男人的腳步,直到聽不見了,方撿起一顆小石子,往專注看片的那人身后扔去——對方毫無反應(yīng)。
掃視一圈周遭跟她一樣處境的人,大家都在睡覺,她貓著身子走出幾步,探出手抓住地上的半塊磚頭……..
忽地察覺到異樣,抬頭一看,對上一雙黑黢黢又堂皇的瞳仁。
慌忙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阮孑用近乎氣音的音量跟她說:“我出去了,才能立即找警察來。”
那女人鼻青臉腫,驚懼地把頭一點,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不敢再耽擱,她貓著身子光著腳,躡手躡腳地靠近黃片男。
屏幕里交纏的男女突然被一道黑影覆蓋,黃片男警惕回過頭,還沒來得及發(fā)出聲音,磚頭在眼前飛快放大,一陣強烈劇痛從后腦遍布神經(jīng),眼前天旋地轉(zhuǎn),他搖搖晃晃地半閉上眼,痛苦地捂著后腦,面部猙獰:“我殺……..”
沒讓他有機會驚動同伴,阮孑又迅速補了一磚頭,黃片男徹底暈死過去,她回身朝那個女人指了指二樓,然后立即將磚頭用力扔出門口,拔腿就往二樓跑………
巡邏的兩人聽到動靜:“TM到底誰?”朝聲音來源折而復返。
兩個人剛回到門口,黃片男失去意識的身體歪歪斜斜地倒下來發(fā)出聲響,二人疾忙進來查看,再一數(shù)‘貨物’。
守門男:“少了一個。”
唯一一直清醒的女人渾身抖如篩糠,被守門男發(fā)現(xiàn),厲聲質(zhì)問:“人呢?”
她舉起顫抖的手,遲疑地指了指樓上。
兩個人下意識往上面一看,又回想剛剛分明是在門口發(fā)出的動靜,守門男提著手電箭步出去,發(fā)現(xiàn)了門口不遠處沾著血的突兀磚頭。
往地上啐了一口,他回頭恨聲交代同伴:“TMD,你在這守著,給嫂子打電話,我出去追人。”
阮孑爭分奪秒往二樓,上面是這些人弄出來的簡陋手術(shù)房,兩張手術(shù)臺,幾塊白布,一些根本沒有消毒的手術(shù)器材,而其中一張臺子上,還躺著一個蒙著眼昏迷不醒的少年。
她不知道這個人是生是死,只能在心底為他祈禱。
第一次試圖逃跑時,她上來過,發(fā)現(xiàn)窗戶下面有一個放空調(diào)機的廢棄鐵架,這廠房不知道空置了多久,背墻的下方是泥潭,泥潭上長滿了半人高的水草。
從窗口爬出,她用雙手牢牢抓住窗柩,心驚膽戰(zhàn)地用腳去夠左下方的鐵架。
守門男在廠房一周找了一遍,沒找到,穩(wěn)妥起見,又折回來跑向二樓。
阮孑知道這些人大概率會上來,他外出一周,為她留出了藏到鐵架的時間。
此刻她頑強地蹲在鐵架上,聽著近在咫尺的腳步聲,心跳如擂鼓,身上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