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尼!怎么就成你的人了!
他等著她的解釋。
女孩只是仰著下巴,大大咧咧并且眼神真摯地說:“你不是孤兒嗎,我救了你,還收留了你,所以,你就是我的人??!”
這樣啊,似乎有點道理的??伤坪酰惶撬肟吹降慕忉?。
她突然又眨巴這大眼睛看著他,不過這次多了崇拜。她道:“不過,你真厲害!到現(xiàn)在還沒死?!?p> “你這話說的,好像很想讓我去死.”
女孩一腳踩在方才早已鋪好的毯子上邊,“莫大的冤枉。我只是想到,你一個人長這么大,怪神奇的?!?p> 他凝視著她,認(rèn)真道:“若我說我是神仙,穿越過來的,你信嗎?”
女孩無視他的認(rèn)真,斬釘截鐵道:“不信。我可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p> 他自然是不懂她口中的唯物主義的,這個世界的新鮮詞匯太多,何況只是從一個小女孩口中得知的,那位于這個大千世界中,不懂的,便是更多了。
但有些能了解的東西就盡量去了解吧。
想了解的東西?比如,她的名字。
“還沒問你名字?!?p> 他努力用陌生去掩飾眼底的那份熟悉。所幸的是,他做到了。
“我的名字,叫白玄。母親給我取的,她希望我若名字一般,探索世界的玄妙。雖然被很多人說這像男孩子的名字,但我很喜歡?!?p>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緣。不過,那時的他想,再有緣又如何,他們終究是有緣無分。她不是她,即使她的前世是她。
“你發(fā)什么呆,難道不好聽?”
“好聽,只是,你記住,叫這個名字的人終究會負(fù)債累累?!?p> 她歪頭疑惑。
“我不賭的,也不貸??磥碡?fù)的不是錢債,是情債喏。”
他極力用冰冷掩飾眼中的熾熱,略有些沙啞地說,“算是吧?!?p> 友情,愛情,親情,都有吧。
此時,窗外的月亮悄悄爬上了高高的蒼穹上邊,暖融融的月光混著人造燈的光將屋里照的很亮很亮,莫名的,有種光明的味道。
可能是意識到有些晚了,她拉上了簾子。又從衣柜里邊拿出幾件寬松的衣服褲子,拋給了他。而后道:“你去洗洗睡吧。洗手間右拐?!?p> 他疑惑地抱著她遞給他的衣服和褲子,也不言語。
她見這家伙沒行動,便說:“兄弟,聽話啊。洗洗吧,您可是在河里邊待過的人,我的地板不要面子的嗎?”
他一臉犯囧,“其實,我可以不用洗的。我是神仙,可以用法力潔身?!?p> “喂,你能不能別這么中二,少年。你是神仙,姐姐我就TM是神仙祖宗。誰讓我人工呼吸救了神仙呢?!?p> 他額前的銀發(fā)遮住了眼睛,白皙的指輕握成拳,“好······我去······洗?!?p> “去吧去吧。別中二了,等姐姐心情好的時候,再陪你一起中二?!?p> 他頓了頓腳步,“怎么······你心情不好?!?p> “我的煩惱你不懂?!?p> 他抿了抿嘴角,向前走。
女孩看著那個孤零零的背影,即使那個背影很高大,但那似乎是一觸就會破的背影。
她繼續(xù)看著,莫名的,有些心酸。
“等等。你不要難過?!?p> 他不知道她為什么說這話,只是心中暖暖的,或許,就像陌生人的安慰,能帶來奇妙的卻又觸動人心的感動。
她對于這個闖入她世界的陌生人很揪心,看著他,就又是開心又是憂傷?,F(xiàn)在的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依舊直到逐漸隱沒在她的視野里,她的心才漸漸放松下來。
這個陌生人,真的帶給了她說不出的奇怪。但是,又是莫名的,看到他,就很開心。
她走向窗臺處,拉開簾子,見著了那圓圓的明朗的月亮,她輕聲低喃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他在廁所里邊,有些不知所措,看著那些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瓶瓶罐罐,有些懵。
然后,他癡癡地看著面前的的那面明晃晃的鏡子,鏡子中是他銀白色的頭發(fā),頭發(fā)不長不短,細(xì)碎的發(fā)妥妥地耷拉在前額。
怎么,轉(zhuǎn)生過來成這樣了。
其實,鏡子里的他和那女孩房間里的海報有幾分相似,不過,他的臉,更加棱角分明一些。
這樣想來,那小孩用那什么“人工呼吸”救他,是不是有好色的成分在里邊。
他不禁有些好笑,勾了勾嘴角。然后,他嘗試了一下自己的法力。他伸出手,可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這是,幻術(shù)消失了。
那,他現(xiàn)在就是個普通人類了。普通的人,沒那么多責(zé)任了嗎?
挺好的,就這樣吧。換個世界,活著。
他失神地看了看手中握著的衣服,低聲道,“看來,現(xiàn)在,沒有你,我似乎,真的活不下去了?!?p> 他又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眼睛莫名有些酸,“那······我究竟算不算屬于這里呢?”
浴室的燈光很強,一陣一陣的水蒸氣順著熱水的流下不斷往上蒸發(fā),似乎昨日的種種也能隨著那些水汽飛走,它們或許會成為天空中的白云,總之,就是那些煩惱不會再來找他了。
洗完后,他整整齊齊地擺放好那些帶有芳香的氣體,仔細(xì)檢查了一遍后,按了浴室的開關(guān),別上門,穿著拖鞋走進(jìn)了那間橙黃色的房間里邊。
似乎,一進(jìn)去,里邊真的就有了橙子的鮮味道。
他打了個哈欠,眼眸恰好看到躺在地上毯子的她。睡得正酣,旁邊是寫的密密麻麻的作業(yè),上邊的字符很奇怪,他沒見過,但透過她的字跡,他能看出,她寫得很認(rèn)真,但寫的過程,似乎又很困惑。因為作業(yè)的旁邊是她畫的涂鴉。
人只有在無聊和困惑的時候,才會用涂鴉的方式畫出心中所想的事物。
他蹲下來,將她環(huán)腰輕輕抱起,放到了旁邊的橙色的床上,順便給她蓋上了被子。
不經(jīng)意,他凝視著她的眉眼,真的和她一模一樣。也許,她,是他注定要遇見的。
停滯間,他額前濕發(fā)的水滴悄悄滑落到了她的臉頰上。
她覺得有些癢,舉起了那只軟乎乎的手,要去擦。他幫她拂去了。
她依舊睡得很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睡覺時還是嘴角彎彎,一副做了美夢的模樣。讓人看了也動容。
突然有種沖動涌上他的心頭,此時的燈光很暗,有些曖昧。一些情愫混雜在一起,他分不清,道不明。
但他知道,他不能將她當(dāng)做替代品。
這樣,對她不公平。
他承認(rèn),自己暗藏私心。但他能明辨孰是孰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