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了起來了?!卑纵既沮s緊坐起來,看了一眼賴在床上的某位王爺:“你今天怎么還沒走?”
平時不是練功去了就是出去辦事了。
夜凌寒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如今男子地位確實遠高于女子,潘氏在他面前都是誠惶誠恐小心翼翼。
白菁染一口一個你啊我啊的,似乎說的很習慣了。
他自然是沒那么講究,只是好奇:“聽聞你在佛寺長大,誰教你的武功?”
一個小丫頭的內(nèi)力居然遠勝于他,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哼,我?guī)煾缚蓞柡α?,是無殤大師?!卑纵既疽荒槹翄?,師父行蹤不定,哪怕告訴他也無妨。
說的多一些,關系似乎也更牢固一些。
無殤大師?夜凌寒曾經(jīng)聽說過這位高人,傳說他壽命極長,已經(jīng)三四百歲,而且武功奇高,一直沒聽說過有弟子。
這樣的高人想必也不會輕易收徒,白菁染如果是無殤大師的徒弟的話,一身的武藝似乎也能解釋。
世外高人,總有奇招的。
“嗯,好好跟著本王,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夜凌寒記得,蕭譽這樣哄過姑娘,應該沒錯吧。
冷峻的面容,偏偏加上這么一句不著調(diào)的話來,白菁染拍拍胸口表示嚇到了。
真是怪異啊……
她偏過頭看著夜凌寒好看的面龐,平時看著怪冷淡的,但是笑起來應該很好看才對,不知道有生之前能不能看到。
“今日不是該回門?”夜凌寒看著她呆愣愣的樣子,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
此時的她頭發(fā)微亂,睡眼迷蒙透著一股子的無辜,實在是可愛。
??!白菁染突然想到,今日確實該回門了,自己居然忘了。
看著男人眼里的笑意,忍不住磨牙,他肯定早想起來了,故意拖著現(xiàn)在才說。
接著分別穿衣洗漱,一道用膳之后直接坐上了馬車。
應該沒出來太晚,白菁染理了理身上的衣物,這次回去,表面上是回門,實際上還是要看事情辦得如何了。
慢性毒藥一直都摻在杜氏的飲食里,長期服用效果才會慢慢地出來。
還有那個朱氏……
提到了杜氏,白菁染突然想起來,這次回門,似乎沒帶上白柔。
白柔能去最好,看看她還有什么別的動作,可惜了。
夜凌寒知道此事之后,倒是沒什么奇怪的:“一個側(cè)妃,能回門算是榮幸,不能也是應該的。”聽起來對白柔似乎很是不屑。
“你不喜歡嗎?”白菁染看著他的側(cè)臉問道,白柔相貌不算差,而且入府之后似乎也沒做什么壞事。
夜凌寒看著她八卦的深情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臉:“嘴甜心毒?!?p> 白菁染拍開他的手,覺得他說得挺對的,杜氏的女兒,活脫脫的一個小杜氏。
“劉管家,今日也該是回門之日啊,為什么不讓側(cè)妃出去?”沉香有些急了,王爺帶著王妃已經(jīng)去了,居然沒有帶上她們,這實在是……
白柔站在一邊,臉色也不大好看,自打入府之后,王爺根本沒去過她那兒一次。
本來想著回府找爹好好商議一下,沒想到居然連王府都出不去。
劉管家笑道:“王爺王妃已經(jīng)去了,既然沒帶上側(cè)妃,側(cè)妃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何況按著規(guī)矩,側(cè)妃不回門也是不打緊的?!?p> 最后一句算是神補刀,直扎進白柔的心,意思不就是自己只是個妾,不用急著回去嗎!
白柔到底年紀小,不像杜氏能很好地掩藏心思,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想到不妥當趕緊低著頭。
劉管家何等眼力,立刻察覺到了,臉上卻還是笑瞇瞇的。
看起來就油鹽不進的樣子。
“多謝劉管家?!卑兹峄謴土送諎轨o優(yōu)雅的樣子,回了常青閣。
沉香一臉失望地跟在她后面,她本來還想著讓侯爺把自己要回去呢,只怕是沒機會了。
自己都已經(jīng)是侯爺?shù)娜肆?,如今待在這府里也沒什么出路,側(cè)妃的脾氣又不大好……
“側(cè)妃娘娘,我們夫人有請?!?p> 白柔還沒進去,就見一個臉生的丫頭向自己行禮。
“你是……”白柔有些警惕,自然擔心來者不善。
“奴婢是溫夫人身邊的冬雪?!?p> 白柔想了想,還是跟著冬雪走了。
“微臣見過王爺,見過王妃?!?p> 白益臣攜一眾子女在正大門口迎接,見到二人下馬車就趕緊跪下來,連有孕的李氏高氏也是如此。
“侯爺不必多禮?!币沽韬f是這么說,一身的氣勢壓得別人不得不低一頭。
白益臣心里只犯嘀咕,自己明明長了王爺二十多歲,在他面前卻怎么都矮一頭的樣子。
可能這就是天家威嚴吧。
接著又和白菁染寒暄了一番,在外人看來就是和睦的樣子,這才熱熱鬧鬧地進了侯府。
夜凌寒和白益臣直接去了書房議事,算是給了白菁染的面子。
以寧王的處事風格,是不會輕易與你多話的。
老夫人稱病,白菁染就直接見了高氏。
“恭喜王妃了?!备呤弦妼幫鯖]帶著白柔,還以為是白菁染極為受寵。
自己還指望白菁染照顧幾分,她王妃坐得穩(wěn)自己和孩子將來也會有出路的。
“杜氏近來如何?”白菁染也不解釋,喝了口碧螺春隨意道。
高氏看見屋子里都是自己的丫頭,還是謹慎地回道:“天天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呢,只怕是福氣都在后頭?!毙θ菀踩滩蛔∩盍瞬簧佟?p> 送吃食的四兒一開始是假裝哭過的樣子,漸漸的身上開始有傷痕了,衣服也是皺巴巴的,送進去的碗碟拿出來有時候都成了碎片。
這樣一來,任誰都覺得杜氏是被關得久了行跡瘋魔了,一切都順理成章。
哪怕她的女兒翻身得寵了,有這樣一個瘋瘋癲癲的娘,就算是正室也再不能翻身。
如果做了些出格的事兒,一碗藥下去算是了解了,也保全了侯府的體面,外面誰能知道呢。
白菁染聽了心里也覺得痛快,忍不住就想起了賀氏慈愛的樣子和最后纏綿病榻的樣子,恨不得再狠一點。
不過這樣已經(jīng)算不錯了,一點點地折磨她,卻讓她活著,倒是比直接死了好。
生母賀氏過世之前不就是纏綿病榻痛苦了許久嗎?如今也讓她嘗嘗其中的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