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離別前的怪老頭

　　臨淵閣

　　“吵吵鬧鬧這就是你們對待師門長輩的尊重嘛？”聲音望去只見一位面帶微笑，溫儒爾雅，精致俊俏，手握折扇的白衫書生輕聲道。

　　鶴別云云霄宗三長老，執(zhí)掌藏劍峰。

　　“好了，此事容后再議?！睂幪煅牡?。

　　畢竟只是一個膳食坊的一個做飯的，身為宗主的他，并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管這些事。

　　“我知道我凡種道靈不入各位尊上法眼，我知道我無權(quán)，無錢，無能，討不得你們歡心?！币故粺o力且自嘲道。

　　“但是我只是想知道我父母在哪，我是誰的兒子，我只想要這四荒八境之中的唯一一點(diǎn)溫暖，屬于我的那種親人的溫暖，我知道，我與你們所有人非親非故，非朋非友，但是我求你們，我想生存下去，我想找到我的歸宿?！毖粤T夜十一的五指早就滲出了血，拳頭緊緊的握著。

　　他不敢哭，似靈魂深處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不能哭，好男兒，流血，不流淚。

　　說完他靜靜的的看著周圍的人，有憐憫，有不屑，有嘲笑，在這時候夜十一仿佛在赤焰炙烤恍然間掉入森寒冰窟，他的心一陣一陣的抽疼。

　　他后悔了，他不應(yīng)該說出這樣的話，他也不應(yīng)該抱著這種想法，是啊，從始至終他們對于他只有可憐而已，何談幫忙？

　　“十一，這三年來老夫是看著你長大的，當(dāng)我撿到你的時候，我原想收你為義子，可是卻發(fā)現(xiàn)…”傲云無奈道。

　　“發(fā)現(xiàn)我是凡種道靈是嗎？”夜十一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只想發(fā)泄，只想把所有的不愉快，所有的不痛快，所有的酸甜苦辣全部發(fā)泄出來。

　　“好了好了，一點(diǎn)點(diǎn)小事情鬧成這樣，你們內(nèi)心戲這么多嗎？”莫千道不耐煩道。

　　“夜十一，這凡，靈，圣，仙，道靈都是與生俱來的，你區(qū)區(qū)凡種道靈，莫說這云霄宗，就算三流四流勢力也不會要你，任你怎么鬧，難道我云霄宗就要浪費(fèi)一大堆修煉資源去培養(yǎng)一個百年都突破不了破丹境的廢物嘛，本座不想跟你廢話那么多，弱肉強(qiáng)食，上位者為尊，接受不了，門就在那，自己走吧?！蹦У肋谶谛Φ?。

　　“對啊，走吧，別來這里了?！?p>　　“師兄你看，他好可憐?！?p>　　“可憐什么，像這種人就應(yīng)該躲在他父母身邊別出來了?！?p>　　“噓…小聲點(diǎn)他沒有父母?！?p>　　“怕什么，就這玩意兒能干嘛？”

　　“哎，好了都別說了，換成我們也好不了哪里去?！?p>　　……

　　夜十一重重的跪下，狠狠地磕了三個響頭，對著傲云道：“謝謝你，給了我希望，讓十一活下去的希望。”

　　說完夜十一擦拭了一下額頭的血，如釋重負(fù)的從臨淵閣走了出去，沒有沉重，沒有絕望，他沒有怪任何一個人。

　　他知道任何一個宗門都不會花大量的心思在一個廢物身上。

　　傲云：“或許，我不該給你希望。”傲云若有所思的說了句。

　　“空有一身傲骨，卻對命運(yùn)毫無反抗之力，或許這是大多數(shù)人的悲哀吧?！睂幪煅膰@息道。

　　……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回到了那個破舊的小木屋，靜靜的坐著

　　“小十一，小十一，怎么樣啦，是不是拿到了，你…你額頭怎么了…?！睂幮⌒】吹揭故活~頭上的傷心疼道。

　　“沒事?！币故徽硪幌滤季w強(qiáng)笑道。

　　“到底怎么了，怎么會這樣，是不是誰欺負(fù)你了，你告訴我，我替你出氣?！睂幮⌒∨馈?p>　　夜十一聞言心頭一暖，鼻子一酸緊緊的抱住寧小小輕聲說道：“小小姐，我…我要走了?！?p>　　“你…你要去哪?！边@突如其來的擁抱令寧小小不知所措。

　　“我要離開云霄宗，我不想不明不白的活著，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你…你可以等我嘛?！币故挥邢脒^一走了之，有想過讓寧小小忘了他，有想過讓他找個普普通通的人嫁了，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完這一生，但是，他舍不得，他真的舍不得，這三年來，他們兩個走的最近，對方的心意也各都明白，所以夜十一堅(jiān)信，他可以走出自己的路。

　　“好，我等你?！彼澜裉煲故豢隙ú皇侨ツ霉Ψㄈチ耍窍氤蔀橐粋€強(qiáng)者，或者是說請求尊上他們收他為弟子，哪怕是外門也行，但是以他的資質(zhì)是不可能的。

　　“那一年后的今天，給我一年時間，等我走出了第一步，我們在山下最左邊的空桑樹見面?！币故粓?jiān)定的看著她。

　　“好，但是你答應(yīng)我一個要求可以嗎?！睂幮⌒∵煅实?。

　　“好，你說?！?p>　　“你一年后，哪怕是什么都沒有，你回來報個平安好嘛，我…我不想整天擔(dān)驚受怕?！睂幮⌒〖t著小臉輕聲道。

　　“我…我不想整天擔(dān)驚受怕。嗚嗚嗚…好感人?！本驮谶@時一個渾身惡臭，衣服破爛不堪，整個頭發(fā)全部打結(jié)，頭上子午簪朝上豎起來，一身道袍七零八落，渾身是洞，已經(jīng)分不清是什么顏色的老頭在旁邊怪里怪氣的學(xué)著寧小小說的那句話。

　　“嘔，怪老頭，你干嘛。”夜十一干嘔了一聲，那人也不知多久沒洗過，再加上渾身酒味，真的是臭上加臭難聞至極。

　　而另一邊寧小小則是捂住鼻子，強(qiáng)忍著干嘔，叫他第二天才走，這才小跑進(jìn)自己木屋里面，也不知是因?yàn)楹π?，還是因?yàn)槟枪掷项^的惡臭。

　　饒是夜十一也想不到?jīng)]想到這訣別也能這么戲劇化。

　　“嗯～好了，小子，人走了，我廢話不想多說了，我教你修煉，給你功法，你幫我殺幾個人，怎么樣。嘿嘿～刺激吧。”怪老頭渾身污垢的臉，烏漆嘛黑，漏出泛黃的牙齒像天真的孩童一樣對著夜十一笑著。

　　“你喝醉了，快去睡吧，明天我還要趕路?！币故豢粗@怪老頭無奈道。

　　“嗯？你不信我？”言罷怪老頭跨出一步直接到十丈之外，再一閃手上多了一碗酒，那烏漆嘛黑的手把酒端在夜十一面前，夜十一有點(diǎn)受不了，差點(diǎn)背過去。

　　“就這樣你要我信你？”夜十一道。

　　“你每次偷偷在后山練那什么狗屁無塵劍法你以為我不知道？要不是老子給你開了結(jié)界你早就被拉去宰了。”怪老頭聽到夜十一不信氣的跳起來。

　　“就算我信，那你怎么選我這？凡種道靈？”夜十一想到這心里一陣失落，無奈一笑。

　　“因?yàn)槟闵砩嫌幸粯訓(xùn)|西我很感興趣?！惫掷项^呲呲的笑著，那渾濁的眼睛在夜十一身上不斷打量著看得夜十一心里發(fā)毛。

　　“你看中我什么，我什么都沒有?！币故晃嬷鴻n，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呸，就你那玩意兒，給老子當(dāng)剔牙的都不夠，還捂？我想看你捂得?。俊惫掷项^看到夜十一這種表情臉色漲紅，怒不可遏，惡狠狠道。

　　“好了，把你的玉佩給我看看?！惫掷项^手指一動，夜十一胸前那塊玉佩飛了出來輕輕的落在怪老頭手中。

　　“嘶～好東西啊，好東西，這玩意不錯，不錯，是它，不錯。這么大的手筆拿來護(hù)犢子到底是誰呢。不是他，也不是他?！惫掷项^在夜十一身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這看看那看看好像再找什么東西。

　　“你在說什么？”夜十一聽到怪老頭說了一堆他聽不懂的話好奇問道。

　　“咳…沒什么，我想你的道靈有辦法解決?！惫掷项^干咳了一聲毫不在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