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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諸天當體驗員

第七章 無線電與花轎子

我在諸天當體驗員 海盜四十二 3811 2021-06-25 10:42:00

  “大約40年前,德聯邦的科學家赫茲發(fā)現了一種東西,他把這東西叫做無線電?!?p>  劉琛注意到張忠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伴隨著收音機的聲音,慢慢解釋道:

  “研究了七八年吧,終于有人把發(fā)射接收無線電的東西都造了出來。對了,造發(fā)射臺的那位,當年才21歲?!?p>  “那時候無線電只能傳輸幾百米,就跟站在山頭喊話一樣?!?p>  “又過五六年,無線電已經能橫跨大西洋,發(fā)射到千里之外了?!?p>  “十多年前,接收裝置才被造出來,人們叫它收音機?!?p>  “就長你這樣?”

  “是,也不是。市面上那些比我這個差遠了,您可以回頭托人帶一個。我看書上說的,不僅個頭大,而且信號也沒我的好?!?p>  “什么意思?你的還能比洋人的先進?”

  “不好說,除非您親自去驗?!?p>  劉琛用剩余積分兌換了1990年以前關于無線電的所有知識。

  現在這臺留聲機本該在1938年的燈塔國上市,放到今天,肯定是最先進的。

  但這話不能劉琛說出來,得張忠自己驗證出來。

  劉琛稍稍頓了下,收音機里正好播過一條匹茲堡新聞。

  他端起紅酒杯,向張忠致意,繼續(xù)道:“剛才我說的,就是廣播和收音機的歷史。不知道張老板有沒有聽出什么不對勁來?”

  張忠抿了一口酒,此刻他已品不出酒中的美妙。一心只在思索劉琛的話。

  “不對勁?什么不對勁?”

  “您沒發(fā)現嗎?無線電發(fā)射了十多年,接收的收音機才出來?!?p>  這么一提,張忠才反應過來。

  ”不是一起問世的?“

  “還是那句話,是,也不是。你要說發(fā)射和接收裝置是不是一起問世,那沒錯,肯定是同時。但你要問發(fā)射裝置和收音機是不是一起問世,那就不是。您要知道,收音機就是個民用商品?!?p>  這話把張忠說得有些糊涂了。

  “什么意思?你說明白點?!?p>  “張老板,我只說一件事,剛才的比茲堡新聞您都聽明白了吧,那可是燈塔國現在正在發(fā)生的事兒。你說要是新聞里忽然播‘燈塔國總統(tǒng)發(fā)動緊急征兵令,準備對櫻島全面開戰(zhàn)?!怯衷撊绾危俊?p>  這話又把張忠一驚,他這才反應過來:

  “你是說?”

  “您懂了就好。我再多提醒您一句,無線電可不簡單,它能加密,只給該聽懂的人聽懂?!?p>  劉琛點到即止,今晚的信息已經夠多了,過猶不及,剩下還是等他消化了再說。

  “對了,我們還在打賭來著。廣播里說那現在是8點,還是您更近。愿賭服輸,我自罰三杯。”

  “哪的話,明明我倆都錯了。應該是我們倆共飲三杯?!?p>  飲酒作樂,賓主盡歡。

  到目前為止,每一環(huán)都落在劉琛的計劃中。

  陳識的心愿,是讓詠春在世界揚名,體驗詠春的時代。

  劉琛明白,耿良辰是個小人物,一無所有。

  就算給他20年,從小就練武,一個打幾十個,他也沒辦法擋住19家武館的針對,軍界的插手。

  想讓人知道詠春,容易。

  想讓詠春在世界揚名,難。

  劉琛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位詠春李。

  他利用電影,把詠春帶到世界。

  但還有兩個困難,一個是突破津門武行的壓迫,另一個,是這個時代。

  這不是和平的時代,電影也不像后世那樣有影響力。

  所以,劉琛制定了新的計劃。

  他先盯上了武行背后的實力。

  軍政商界。

  留聲機,富貴人家的專屬,靠這個,完全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進軍政商界的眼。

  再利用后手,一步步把旗子落好。

  那一夜過后,收音機送給了張忠,劉琛的生活恢復了平靜。

  按武士訓練法訓練,修留聲機,在車間造東西。

  成功造出收音機后,劉琛便開始嘗試設計收音機的工業(yè)流水線。

  是從最基礎的工業(yè)原料加工到最終成品的全部流程。

  在民國現有條件的基礎上,結合所兌換的知識進行整合。

  劉琛拿出來的收音機,是超前這個時代的,無論是便攜性、靈敏度、抗干擾性、保真度還是信號接收范圍,都是碾壓式的存在。

  可它有致命性的問題,那就是它的出身。

  不是在燈塔國這樣的國家。

  想推廣會面臨兩道深淵。

  生產線封鎖,技術敲詐。

  西方會封鎖所有需要進口的工業(yè)元器件,并想辦法要挾國內交出制造原理。

  這是時代的困局,劉琛解決不了。

  他只準備做好自己的事,剩下的交給有希望有能力解決的人。

  比如,張忠和他背后的家族。

  張忠的父輩是軍界大勢力,虎踞一方。他的兄弟眾多,各有所長,經手的事業(yè)橫跨軍政商三界。

  就連他自己,不到三十歲,就把留聲行做到了津門最大,并借此建立了極為深厚的人脈。

  更為重要的是,張忠和他的兄弟是愛國人士,半年相處下來,也讓劉琛相信張忠的人品。

  ……

  半個月后的清晨,晨曦如瀑,灑在院中的劉琛身上。

  他在練功。

  露肩背心,寬松短褲,白底布鞋。

  干凈利落。

  正值寒冬,劉琛感覺不到寒意,汗液蒸發(fā),如有云霧。

  動作大開大合,胴體線條飽滿而流暢,起伏如濤,但并不夸張,每一寸皮肉,都恰到好處。肌肉如鋼筋一般,一股股凝在一起,渾然一體,不可撼動。

  一個字。

  力!

  武士訓練法來源于前朝的武舉。那時的武考主要有三門,騎馬、射箭、舉重。

  因此,武士訓練法最重力量和精準,練至極限時,力若千鈞,百步穿楊。

  武智沖已經驗證過,這話,不帶半點夸張。

  別的不說,至少劉琛在搬運和操作機床設備的時候感覺越來越輕松。

  那些東西,動輒上百斤的重量。

  半晌,結束了雷打不動的修行,洗好澡,買了早飯,在院中慢慢享用。

  院外吆喝叫賣,濃濃的煙火氣。

  啪啪啪!

  聲音很急促,門被拍得很響。

  “誰呀?”

  “我,張忠?!?p>  “來了來了?!?p>  門一開,看到張忠頂著黑眼圈,不復往日精神。

  打了個哈欠,把手里的東西往劉琛手上一遞:“沒吃呢吧?正宗狗不理,剛出鍋。”

  “張老板早,剛吃上??熳桑黄鸪砸黄鸪??!?p>  張忠欣然落座,大口吃著煎餅果子,喝著豆?jié){。

  吃了七八分飽,張忠開口道:”你今天忙嗎?我哥哥想請你晚上吃個便飯?!?p>  “好啊,我正好有空?!?p>  劉琛心中一動,知道收音機的后文來了。

  “那行,晚上我們來接你?!?p>  事情定好,張忠不再說別的,專心對付面前的煎餅和包子。仿佛前面的話只是順道,和劉琛一起吃早飯才是正事。

  傍晚,一輛黑色老爺車穩(wěn)穩(wěn)地停在劉琛院子門口。

  一位身著旗袍外套著棉襖的妙齡女子下了車,看了看門牌,確定沒錯,輕輕叩門。

  篤篤篤~

  “劉先生?我叫蘇近真,是來接您去赴宴的。”

  聲音帶著靈韻,極好聽,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跟她搭話。

  “進來吧。你先在坐會兒,我剛干完活,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就來?!?p>  倒了杯熱茶,又端來兩盤水果。

  蘇近真進了客廳,卻沒坐下,而是好奇地打量著周圍,開口問道:

  “劉先生,我能看看您房間的這些東西嗎?”

  “行啊,你在客廳和院子里隨便看看。至于其它地方,以后有機會我再帶你參觀。”

  “好的,先生?!?p>  蘇近真淺淺一笑,若有人看到,一定會為之癡迷。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可惜劉琛已經轉身,根本沒看到。

  片刻后,劉琛收拾干凈,從房間走出來。

  短發(fā)干凈清爽,面龐的痞氣褪去,多了幾分訓練帶來的堅毅。

  毛領黑襖,明明是常見的冬裝,卻稱得極為硬朗。

  “久等了蘇小姐。走,我們出發(fā)吧?!?p>  上車,關門,啟動,出發(fā)。

  傍晚的街,人流不少,汽車走得不快。

  拐過了一道彎,路邊出現了不少穿著練功服的小伙子,面色潮紅,一臉汗。

  后面的門上掛著一道匾

  民國永青武術館。

  蘇近真一直留心劉琛的舉動,適時開口:“劉先生,聽說您不常出門。這家永青武術館,可是近半年津門最熱鬧的事,那道匾還是鄭山傲親自提的字。您是津門人,肯定都聽說鄭師傅的名號吧?!?p>  ”那是自然,我們這代人都是從小聽著鄭師傅名號長大的,那可是縱橫二十多年的武術泰斗。小時候,我們男孩兒都夢想著自己能成為鄭師傅的徒弟呢,學一身本事,縱橫武林?!?p>  “不光你們男孩子,我們女孩子也有這么想的。你別說,前段時間還真有一家武館招了名女徒弟,轟動了整個津門武行。”

  “能轟動武行,那她一定長得漂亮?!?p>  “你別說,長的還真不錯,才十四五歲,就是個美人胚子,要是再等幾年,絕對是位美女拳師。”

  劉琛沒有搭話,他看著那群小伙子,問起另一件事:“你說武術館招這么多徒弟,也不怕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

  哪知道蘇近真噗嗤一笑:“劉先生,您是不知道,這些師傅每一個會教真功夫,只會教些強身健體的花架子??粗衲O駱樱瑢嶋H上也就比腳行的街頭把式強點。想指望他們超過師傅,怎么可能呢?”

  “是師傅沒真本事?”

  “能開武術館的,肯定有真本事。劉先生,這要細說起來,可有些麻煩。正好,路上還有一會兒,我跟您說說?!?p>  “這最初開武館的人,大概是真抱著傳武藝的心思,踏踏實實在教真的。當時世界上就中國有武術,洋人一看,都覺得厲害。這下子就激起了國人的自信心,一直以來什么都望著洋人的先進,可算是找到一樣比洋人厲害的了。所以那段時間津門遍地都是武館,還有人不遠萬里就為傳功夫?!?p>  “其實到這兒,武行就有些變了味,有些武行徒弟收太多,開始摻水。不過真正讓武行變了的,還是福民武術館開業(yè)?!?p>  “這家武術館一開業(yè)就有大量政界官員上門捧場,號稱有教無類,來者不拒,只為讓洋人看看國人本事。政界拼命宣傳造勢,壓垮了不少武館?!?p>  “后來才知道,那是政界發(fā)現武行風聲好,覺得可以用來提提民心,維護穩(wěn)定。畢竟只有民心可用,才能多收稅,方便辦事。就出資請了位師傅鎮(zhèn)場子,讓他收徒弟,還把他塑造成揚國威的榜樣,這就成了那家福民武術館?!?p>  “政界開了先河,商界聞風而動。你開一家,我開一家,直到把整個津門的武行變成自己的蛋糕。自此,武行就成了遮羞布。面上是國人之光,里子是政商界捧出來的花轎子。到這時候,武行師傅們就全靠政商界的錢過活。教徒弟只要能糊弄人就行?!?p>  “當然了,他們也不敢教真的。政商界只需要那么多塊遮羞布,也只要那么多位武行師傅。真要教出會真本事的,萬一政商界選了他怎么辦,不得有人沒飯吃么。”

  蘇近真還在繼續(xù)說著細節(jié),劉琛的思緒卻飄到遠方。

  “所以說陳識能把武館開起來,真正的關鍵果然是軍界林希文想入場。要是沒有他,耿良辰打贏再多武館也沒辦法?!?p>  津門不小,但在蘇近真的娓娓道來下,時間過得很快。

  沒多久,汽車就駛入一個西式宅院。

  張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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