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切身感受到自己的名頭這般響亮又好用。
這姓徐的還挺機靈,本來想去他們監(jiān)正那里說道說道,現(xiàn)在都有些不好意思去了。
王家那一大群人早都離開,順便抬走了最開始用暈眩符致暈倒地的十人,只有姓徐的官差帶著手下圍在李安身邊。
他一個勁往李安身邊湊著道歉,不過李安沒給他好臉色,話都沒接上一句。
只能去換一個突破口,那便是蘇老。
跑上前就攙扶著老人家向車廂走去:“蘇老您看還有沒有需要我?guī)兔μ幚淼氖?,有的話盡管說。”
“徐大人說笑了,老朽哪敢勞煩大人啊!”蘇老幾乎脫口而出。
一方面還沒有從多年來徐大人的官威中回過神來,一方面也在考慮李安的心思。
他都沒搭話,自己可不敢有什么說的不對的地方。
不過這一刻他的心中似乎還有幾分傲氣,要知道這位可是在如意城城東有著絕對權(quán)勢的徐嚴,人送外號徐閻王。
“哎?”
徐大人突然怪叫一聲,走上前指著模樣有些慘的馬車;“蘇老,這是怎么回事,馬兒是不是被哪個不長眼的家伙欺負了,這車轅都快要斷掉了?!?p> “你跟我說說這是誰干的好事,老子去剁了他!”
蘇老此時的表情別提有多精彩,他在強忍著不要笑出聲,一張老臉憋得又紅又紫。
徐嚴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蘇老夸張的表情,頓時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緊接著便看到了李安黑如鍋底的臉。
“我就是那個不長眼的家伙。”
李安黑著臉扔下這句話便上了馬車,留下一臉生無可戀的徐嚴在原地發(fā)愣。
此時李安已經(jīng)駕著馬車遠去。
他要去一個經(jīng)常聽人提到,但是從未去過的地方——城西亂墳崗。
距離與監(jiān)正和城主約定好的時間還有兩日,正好趁次機會拜會一下城西。
說不準還能遇到趕尸人。
還有件事,與蘇老那位在城西亂墳崗做縫尸討生計的兒子有關(guān)。
沒什么重要原因,只是因為李安對他的職業(yè)甚感好奇,想想都刺激。
“小李道長,咱們真要去城西亂墳崗?”蘇老又在詢問了。
這句話他一路上已經(jīng)問了不止一遍,也不知道擔心個什么勁。
“是啊,亂墳崗怎么了,您大兒子不就在那里嗎?”
“可是……唉……”
蘇老最終嘆了口氣沒說什么。
李安算是看明白了,這所謂城西就根本就是如意城一塊詬病。
這才剛進入城西范圍,就已經(jīng)感受到那種明顯的貧富差異。
難怪之前就說過那青河鬼王乃如意城的毒瘤,原來青河橫穿如意城,城西和城東就被入青河劃分為兩個明顯的區(qū)域。
若是將城東稱之為琳瑯城,那城西就只能算得上貧民窟。
唯一連通東西兩城的一座木橋也破破爛爛,至少李安已經(jīng)看出好幾處斷裂的地方只是用粗麻繩纏上了,走在上面晃晃悠悠,拉車的棗紅大馬又是撂蹶子又是打響鼻,走了不到一半就不敢邁步子。
李安總覺得它會在下一刻突然斷掉,然后連人帶車如同下餃子一般統(tǒng)統(tǒng)掉入河中。
好在木橋破歸破,還是承受住了馬車的重量,總算是過橋了。
城西也有茶肆酒樓飯莊,但是與城東的根本沒法比,但是人流量卻能遠遠超出城東一件茶肆酒樓的量。
一件不大的棚子里被擠得滿滿當當,而且茶棚的桌椅板凳根本沒有任何講究,有的是小方凳子,有的是長條窄凳子,有些甚至蹲在抱著一只大碗蹲在道邊吃。
雖然看起來平破了點,但味道聞起來卻相當不錯。
有點像上一世經(jīng)常吃的蔥油拌面。
雖然蘇老不怎么愿意進去,但是李安都準備進屋,他也沒什么好說的。
可是就在這時,飯莊內(nèi)傳出一陣哄亂,內(nèi)部場景李安是看的一清二楚。
本來一個長條窄凳子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消瘦,一個壯實,誰知那瘦子突然起身,長凳恰巧打了個翹板。
砰地一聲當場將一位剛擠進去的瘦弱男子拍翻在地。
這種事算不得稀奇,換做往日,根本沒有人會多看一眼,可是今日不同。
那位瘦弱男子被拍翻在地之后就沒再起來。
“殺人了殺人了!”
店小二尖銳的叫喊聲一下子將黃昏時分城西的長街給引燃,看熱鬧的人太多,一下子將整個飯莊都圍的嚴嚴實實。
李安只好打了退堂鼓,那蔥油拌面看來今日是沒辦法吃到了。
城西再怎么破爛也是屬于如意城的管轄范圍,負責治安的官差們來的很及時,幾乎沒過一盞茶功夫便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飯莊外。
“巡天監(jiān)辦事,閑人退避!”
即便百姓在看到官差出面時老早就遠遠避開,但是那腰挎樸刀的官差還是不忘大聲吆喝,以彰顯身份。
本來李安等人都打算直接前往亂墳崗尋找蘇老的大兒子蘇鐵,可一聽到又是巡天監(jiān)辦事,李安當場就來了湊熱鬧的興致。
“怎么回事?行兇者在哪?”
官差一進入飯莊就開始大聲質(zhì)問,現(xiàn)場沒有一人說話。
“嗯?”李安發(fā)現(xiàn)有顛奇怪,剛才還看到那殺人的胖子在跟飯莊掌柜小聲交代這什么。
但是眨眼間人就不見了。
明明就在飯莊內(nèi),可此時的飯莊內(nèi)除了一位掌柜和三位店小二之外就剩幾位巡天監(jiān)官差。
當然那位死去的消瘦男子不算。
故意觀望了一圈遠遠避開的百姓,但是沒有絲毫收獲。
那殺人的漢子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媽的!問你話呢,行兇者在哪!”官差一看坐在前臺的飯莊掌柜只顧低頭查看賬本,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當場就是兩個耳光。
這一舉動讓巡天監(jiān)官差很沒面子,覺得周圍群眾所有人的眼神中都是嘲諷之色。
這分明還就是沒將巡天監(jiān)放在眼中啊。
“裝傻是不是,找……啊……”
官差又是一巴掌抽下去,狠話還沒說完,當場驚叫一聲一個踉蹌坐在地上。
圍觀百姓也變得哄亂一片,指指點點說著什么。
只見那一巴掌抽下去,飯莊掌柜圓滾滾的頭顱被抽飛了出去,撞碎了地上的大酒壇子。
更加怪異的是,脖子斷裂處連一絲鮮血也沒彪出來。
根本就和一個假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