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佟小農(nóng)伸手索取自己應(yīng)得的三萬元,不過那女人一臉錯愕迷茫,但應(yīng)變極快,立刻用手輕輕環(huán)著他的小腿,嬌聲道:“官人,你看奴家,可值三萬嗎?”
他呸了一聲,一把推開這女人,大聲道:“你放尊重點兒!不要這樣不干不凈的!”那刀子還是如影隨形地跟著她。
女人眼見無法用美貌誘惑,只能老老實實地說:“我沒錢?!?p> 可看著他越來越不善的臉色,急忙又說:“但我卡里有,我們離開這里后立馬給你?!?p> 佟小農(nóng)“哦”了一聲,跟著一把奪走她手里的馭棍,他笑了笑,說:“這個算作利息,現(xiàn)在去拿我的錢,請不要?;余浮!?p> 她看著這張和善可親的笑臉,心里卻十分恐懼,她哆嗦著說:“這道門是打不開的......但......但我們可以挖出去,只要挖到旁邊的通道,我們就脫困了?!?p> 佟小農(nóng)臉色一黑,他冷聲說:“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用刀子割破了她的皮膚,鮮血撲地涌出。
那女人嗚地哭了,她叫喊著:“別......別殺我,我真沒騙你,這里只有那一條路?。 ?p> 他陰沉著臉,心里很想一刀捅死這個丑惡的女人,可心里對于殺害一個活生生的人極為抵觸,最終他忍住了殺人的念頭,冷聲道:“指路,如果再撒謊,下場你很清楚?!?p> 女人跪在地上哭啼啼地向他磕著頭,言語之中極為感激他的恩德,之后才站起身,走到了一面土墻前,用雙手奮力挖著。她想用這樣的舉動證明自己并未說話,更絕無二心。
佟小農(nóng)沒有完全相信她,變化至“甲胄形態(tài)”——他將這個令自己渾身長滿黑色毛發(fā),但卻使攻擊力、防御力與速度都大幅度增強的模式命名“甲胄形態(tài)”。之后收拾干凈自己的東西,才過去一同挖掘。
他掘土速度很快,但注意力卻始終不離開這個女人,以提防她有什么小動作。
半個時辰后。他們順利脫困,來到最初的地方,佟小農(nóng)累得要死,他這時才知道自己維持甲胄形態(tài)是有時間限制的,現(xiàn)在他感到體內(nèi)十分空虛,但兀自冷漠著臉,不動聲色地走上樓去。
那女人邁著步子小跑進辦公室里,拿出一摞子鈔票,彎著腰,諂媚地遞交給佟小農(nóng)。
他看著這個前后臉色變化如翻書一樣的女人,心中感慨道:這女人恨我恨得要死,可還是這樣一副姿態(tài),真是好演技。但他還是沒打算這樣放過她,畢竟一條人命掛著,這個女人必須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他們兩個人還沒再張口,忽地響起一陣滴滴答答的聲音。
那女人臉色一變,旋即不顧一切地向門外沖了出去。她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一個警告:野獸死亡時,這里會被銷毀。不過她并不會把這個事情說出來,因為......
我很想要那個雜種王八蛋死在這里啊?。∷偪穸苟镜叵氲馈?p> 佟小農(nóng)哼了一聲,提起一口氣追了上去,他此時腳下虛浮,難再激烈戰(zhàn)斗,但收拾個孱弱的毒辣女人卻不成問題,三兩步攆上后,他一拳就把這個女人砸暈過去,自己則逃將出去,在經(jīng)過那群不知日夜交錯的“蛆”們時,他好心地喊了一句:“有危險,快跑吧!”
他的聲音被淹沒在震天的音樂中,但他沒再多說什么,他心想:沒必要為了一群陌生的東西搭上自己,他們的生死就看天意了。
還未出大門,只聽轟的一聲,洞窟里發(fā)生了爆炸,整個酒館天翻地覆,他被滾滾氣浪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墻壁上,但那面墻破了一個窟窿,下面燃起了熊熊焰火,火苗忽然地舔過來,想要將他一同淹沒,但他極幸運地躲過。
不過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露出的肌膚也烏黑如木炭。
他躺在對面的草坪里為自己降溫,跟著拿出電話撥打了火警號碼。
......
佟小農(nóng)望著深沉的夜色,回想自己今晚的九死一生,產(chǎn)生了極強烈的回家的念頭,他走在寂靜的街頭,披著繁星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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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家里,阮平羨給他簡單清潔傷口后跑出去買回六個鮮肉包子讓他吃掉,之后執(zhí)著地要讓他去醫(yī)院包扎傷口。
佟小農(nóng)哪里舍得花這個冤枉錢,畢竟這傷口也就是幾個小時愈合的問題,不值顧破費,可阮平羨不依不饒,最終他好說歹說,以修行者的身份才讓他罷休,乖乖地去學(xué)校上課。
他光著膀子,長舒一口氣,有些興奮,“終于可以看看自己的收獲了。”從背包里拿出三萬塊藏在柜子里,但想了想,又放回背包;跟著掏出《精神本相圖(上)》,細細觀看。
自從進化為黑僵后,他好像在學(xué)習(xí)稀奇古怪的東西方面,有了十足的長進,起碼他一個文化程度不高的小學(xué)畢業(yè)生,可以順暢無阻地領(lǐng)悟書中的含義。
“唔......這好像也沒什么難的?”他撓撓頭納悶道,旋即躺在床上,閉目冥想。
恍恍惚惚中,他走進了自己的意識空間;天空上懸著一輪紅色的太陽,他走在了一片金黃的麥海里,但無論怎樣稀奇,腳下的泥土極為清新.
佟小農(nóng)不禁脫掉鞋襪,赤著腳走在田埂上,隨手撥弄著沉甸甸的麥穗,他享受著植物本身的芬香與罕有的寧靜。當(dāng)他走到田野盡頭時,抬眼看見了地上平躺著的一具龐大、僵硬、生機盎然的尸體——那同樣也是他的尸體。
他忽然產(chǎn)生了親近之意,于是走到尸體的脖頸處,看著那未閉合的眼睛,他感到了濃烈的陰冷,不過終于還是一樣地躺在地上。
佟小農(nóng)閉上眼,默默地感受著另一個自己的存在,在很久后,他明白自己成了一具尸體,也知道自己永遠會是一個僵尸,會慢慢冰冷,僵硬,不瞑目。
他醒來后,靜靜地看著天花板上發(fā)黃的污漬,暗暗嘆息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臟,發(fā)現(xiàn)那里果然跳動得緩慢了許多。
這時,他什么都不想說,只想睡一覺,但有人不太愿意,只聽門外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小農(nóng),你在不在哪?”
他雙眼圓睜,猛地坐起,他娘的,我把搬家的事情給忘了!于是急忙下床開門,他歉然地說:“不好意思......”
陡然間,這里空氣的溫度似乎降了下來,即便屋外日光融融,那位可愛甜美的女孩平靜地問:“誰把你打傷了?”
佟小農(nóng)沒明白,順著她的目光才恍然大悟,立刻笑著說:“不礙事不礙事,我沒想到你來得這么早,我現(xiàn)在就搬出去。”他雖然不太情愿,但言必諾,行必果的道理還是懂的,因此轉(zhuǎn)身就要搬家。
伊妮伸手拉住他,胸脯起伏不定,顯是極為氣憤,她看著那些傷口,堅定地說:“誰把你打傷了?我去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