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之下一條黑色百丈巨龍橫行,巨龍頭上一位紅衣長發(fā)男子看著滿天星辰。
呆呆的佇立,似乎在想著什么,那酒紅色的瞳孔流下豆大的淚珠子,淚在空中開出了血色小花,附于一人大的漆黑鱗甲之上。
突然黑龍一片片鱗甲之內(nèi)浮現(xiàn)出一個個黑色骷髏頭,怨毒的看著附在鱗片上的一朵朵血花,隨后猛地沖撞黑龍鱗甲,黑燁全身顫抖起來,一聲聲龍吟響徹云霄。
黑燁雖然早就知道自己的時日無多了,但也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
但見到主上破除封印重見天日也就滿足了,妖族在主上的帶領下定會以新的姿態(tài)在三界九天重生。
不過還是想死在妖族的土地之上,于是黑燁竭盡全力壓制怨靈,可這些怨靈早已占領了大半鱗甲,甚至有一部分開始附于血肉骨髓之上。
再過一段時日可能自己就要成為一具受怨靈控制的傀儡!可是沒想到會這么早。
渾身劇痛難耐,似乎自己的精神控制不了自己的軀體,黑燁再也無法忍受成百上千怨靈在體內(nèi)的沖擊,渾身抽搐,直直的從云霧開始墮下!
“爾等幽冥之之物,當分清善惡有報,冤有頭,債有主,無能去尋真正迫害爾等之天地人神妖魔,竟然助紂為虐,害無辜之生靈,吾知爾等血仇,可爾等可知吾仇?
這兩仇皆為一仇,吾會將吾仇與爾等之仇一并報之!
吾已好言相勸,若再不離此黑燁身軀,吾以妖族血神之名定教爾等希夷無存!”
黑色的骷髏虛影猶豫了一陣,不斷的開始從鱗片是鉆出,匯聚成一個人高的黑影。
“多謝血神愿為吾等報仇,只是對方實力之強,我等雖為怨靈,但被仇恨蒙蔽,以至于傷及無辜,甚是慚愧”
黑色虛影站在從高空直落地面的黑燁身上,低頭向花爺解釋道!
“吾知此非汝愿”花爺搖了搖頭。
“血神知此便好,此乃吾等記憶真元,替我等交與黑燁,待他吸收后,殘留的血怨之毒便會自然消除,不過眼下便有勞血神了!”
說完看了一眼即將落地的黑燁,就消散了。
“眾生有形,吾令隱其形”黑色巨龍眨眼間化為人形。
“天地無情,風隨其靈?!被斄嚯u仔似的拎著黑燁的龍角踏空而行,隨后將記憶真元隨手拍入黑燁的胸口。
“8000年前天道箴言還能用,看來那老道士還沒死,命可真大”花爺自言自語道。
茂密的叢林里,一名紅衣男子拎著頭生龍角,身長黑鱗的壯漢步伐輕快地走在一條暗紅色的小路上。
周圍的樹散發(fā)著綠油油的熒光,盤曲在樹上的藤蔓如蛇一般在樹上爬行,一些藤蔓深入地下,在花爺所在將到達的地點下攢動,圍繞,周圍的樹也在緩緩地移動著方位,準備埋伏花爺!
花爺靜靜的看著周圍的一切,依舊拎著黑燁大步向前,似乎根本不在乎這些變化,但誰又能看見花爺紅衣上的一朵朵血色小花不斷的從紅衣之上跳下。
一蹦一蹦如幽靈般的在每一顆巨樹的根部開放,一些血色小花在地上開放,輕松的穿破泥層向地下延伸著血色根莖,悄無聲息的包裹住地下攢動的藤蔓,然而這一切,巨樹與蛇蔓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或者說視而不見。
早在巨樹圍成一圈時,蛇藤準備從地下升起絞盤花爺之時,卻忽然發(fā)現(xiàn)動彈不得,于是在地下死命掙扎,依舊如此,殊不知已經(jīng)被一張由血色小花組成的紅色巨網(wǎng)所困。
“在掙扎,就是死”花爺?shù)恼f道。
周圍的巨樹開始不斷的加速轉(zhuǎn)圓,形成了一個小屏障。而花爺接著拎著黑燁大步走去。
轉(zhuǎn)動的巨樹開始收縮距離,想縮小花爺?shù)幕顒臃秶?,結(jié)果花爺徑直的走了上去。
花爺看著巨樹的虛影,毫無畏懼,甚至毫無防護,一眼看出樹與樹之間轉(zhuǎn)動的間隙,一躍而過。
只留下動彈不能的蛇曼和已經(jīng)開始相互碰撞的巨樹,大大小小的樹枝散落一地。
待花爺走遠后,隨后困住蛇曼紅色巨網(wǎng)和巨樹上的血色小花悄然離去,蹦蹦跳跳的跑到花爺?shù)募t衣之上。
“上仙且慢”花爺前方的一株紫色小花傳來一名少女的聲音。
花爺停下腳步問道“何事?”
“上仙我能做你的奴仆嗎?”紫色小花試探性的問道
“為什么”花爺疑問道,但內(nèi)心卻是猶如死水,妖族的尊嚴何存?
“因為上仙您不喜殺生,應該是個可以依靠的仙人,紫衣剛才見上仙并沒有殺了蛇曼和巨樹靈”紫色小花不急不慢的說道
“一朵花可干不了什么的!”花爺幽幽道
黑燁在睡夢中迷迷糊糊聽到有人說一朵花干不了什么,隨即道“誰說的,血神不也是一朵花…”結(jié)果還沒說完就被花爺一掌拍暈。
花爺?shù)暮苤卑椎恼f:“此花非彼花”
“上仙求你了,不然我真的活不過今晚!”紫色小花突然化為人形,一個十七八歲的身著紫衣少女,跪在花爺面前楚楚可憐,潸然淚下。
“不要哭,告訴我,是神還是魔在迫害你,我來替你做主!”花爺扶起眼前不斷磕頭痛哭流涕的紫衣。
“是誰要替這妖孽當家做主?”只見一名滿面笑意的老者騎著一頭黑牛從空中飛下了過來。
“是他嗎紫衣姑娘?”花爺絲毫不理會這名深藏嗔恨的老者。
“上仙,是他,就是他,”紫衣被嚇得神色惶恐,躲在花爺?shù)念澏兜乇澈笾钢险摺?p> “上仙?哈哈哈,一個周身無一縷仙氣的妖也配稱上仙?笑死本仙了”
“那又如何?”花爺冷冷的說道。
“如何?那就死在這攝魂鈴之下,永世不得超生!”
“憑什么?敢問仙人我犯了何等罪,就要讓我永生不得超生!”花爺大笑道,心里不斷想著紫衣的話,又有多少妖族死在這攝魂鈴之下。
“憑什么?那我告訴你,就憑我是神,你是妖!”騎牛仙人早已探查過花爺沒有絲毫力量,就是一介定力非凡碰巧化形的妖罷了。
“仙人請你放過他,紫衣愿意跟你走”紫衣本想著能遇到心善的仙人,結(jié)果卻是碰到了妖,救不下自己反而還要搭上再一條命,當下算是走到了絕路。
“那就好,還是小姑娘上道,今天本大仙開心,暫且放過你這孱弱的小妖!”騎牛仙人伸了伸手,紫衣一步一步的走去。騎牛仙人忽然瞥見花爺手上拎著的黑燁,一雙龍角啊,他的雙眼如同噴火般,死死的盯著這雙龍角。
“等等,把你手的龍人給我,我倒可以考慮,放過這細皮嫩肉的小姑娘!”老者鬼迷心竅,上了頭,想都不想激動的說道。
“你說給就給,那豈不是礙了妖族的面子?!被敾亟^。
紫衣絕望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凄涼,妖族的面子早就蕩然無存了。
聽著族中尚存老輩一代代相傳講述著八千年前妖王曼陀羅封為血神,一朵血花鎮(zhèn)守妖族無恙且與諸天平起平坐,妖族人稱血閻羅,血花開處無冤魂,后來妖王中計被封,沒了血神的庇佑,妖族也就逐漸開始沒落了,今日何來有顏面之說?。
“面子,哈哈哈,妖族竟然還有要面子的,那我就給你這個面子”老者催動鈴鐺嗖的一下子向著花爺?shù)拿骈T砸來。紫衣閉著眼睛,不想見同族被殺。
“既然仙人不給本妖王面子,那本妖王就自己來取”只見花爺抬了一下手,輕輕一指,一根血色小花射在了老者的天靈蓋上,小花隨即扎根。
“雕蟲小技,破”老者大喝,鈴鐺搖晃,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紫衣雖然捂上了雙耳,但是仍覺得自己的靈魂出竅,昏沉沉的將要栽倒。
迷離之際,花爺出現(xiàn)在她的背后,一把抱住,順勢扛到肩上,紫衣嗅到一股幽香,不對,是心跳的味道,紫衣的臉頰通紅,這還是頭一回被人當麻袋一樣扛在肩上,看著花爺右手的被拎著的龍人,不由得慶幸起來。
騎牛仙人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不僅是攝魂鈴對面前這位看不出修為的紅衣男子不斷接近的恐懼,而且是頭上的血色小花正不斷的吸食自己的血液,隨即想要逃跑,卻發(fā)現(xiàn)動彈不得,血色小花的根竟然從頭向下延伸,穿破腳底,深入底下,死死的將他固定,同時小花輕輕搖擺,散落些許花粉麻醉了尚未發(fā)現(xiàn)的騎牛仙人。
“你不是說,要讓我魂飛魄散,不入輪回么?”花爺笑道
“你是妖,嘿嘿,本真人可是神,你敢殺了嗎?那就是弒神,本來神族不愿看妖族滅絕,想讓你們廢物利用,給你們留了一條活路,你們卻不珍惜”老者嘴里吐著血,笑道。
“廢物,哦,也對,記住我叫吾耀,一個曾經(jīng)殺過不知多少惡神的廢物”花爺同樣笑著說道。
“你,你竟然敢弒神,神族一定不會放過你”騎牛仙人此刻笑不出來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一切都被眼前的紅衣男子看透,這名男子竟然笑的這么可怕,如同一個惡魔。
“對了,曾經(jīng)沒放過我的那些,你能告訴我是誰嗎?”花爺似笑非笑的問道
“你…你到底是誰?妖族不可能有這么強的人,三千年前最后的妖王死去后,妖族所有的天縱奇才都被神族關入了偷天換日禁地”騎牛仙人氣喘如牛的說道。
“我是誰已經(jīng)告訴你了,至于妖族的事,我們以后有的是時間慢慢談心”吾耀冷笑道。手輕輕一指就把騎牛仙人就消失不見。
“想殺我,到了冥界那是神魔的地盤,你敢嗎?”騎牛仙人恐懼的叫道。
“進了這花獄,冥界是不會發(fā)現(xiàn)你的!三界少了一個真人不會引起什么注意的,就好比往海里扔了一顆石頭,激起的水花轉(zhuǎn)眼即逝”花爺在花獄里傳音。
“你這個妖孽,你不得好死”聲音在花獄中回響。
花獄中的巖漿里萬千尸骨漂浮,騎牛仙人披頭散發(fā)的在一塊浮石上顫抖,想逃卻發(fā)現(xiàn)動不了,自己被這塊石頭死死的吸在了上面。
沒有鎖鏈,只有這花獄里無邊的威壓和身下石頭的吸力。
“我是仙,我不死不滅的”擦著臉上的血跡,狂傲的說道。
“哦?那你再看看這巖漿有哪些熟悉的尸骨?!?p> 一具具只剩骨架的尸骸在靜止的在巖漿里起起伏伏,咔嚓,緩緩扭過了頭,空洞的眼神中亮起金色火焰,貪婪的看著了動彈不得大喊大叫的騎牛仙人,就如同餓虎看著食物一般。
騎牛仙人自然注意到了,飽受驚嚇的他“啊”的一聲暈厥過去。
而那具尸骨確實不緊不慢的調(diào)頭轉(zhuǎn)向以微乎其微的速度向不遠處的“騎牛仙人”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