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自己去
“怎么回事？”
秦北言從屋內(nèi)走出，來到庭院內(nèi)看著面前灰頭土臉的眾人，他注意到了，都是男的，沒有柳家姐妹，“沒追上？”
趙靖拍了拍胸口的腳印，“追是追上了，但是出了點意外。”
他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退下，待現(xiàn)場只剩二人之時，趙靖開口道，“本來我們已經(jīng)追上柳姑娘的馬車了，結(jié)果剛還沒來得及靠近就有一伙賊人殺了出來。”
“屬下看他們來者不善，似是要對柳姑娘她們下殺手就打了起來，”說到此處，趙靖也是臉色有些不自然，“這伙人武功不低，抓不住活口，好不容易才解決了他們，結(jié)果...”
“結(jié)果怎么了？”
“屬下去馬車那一看，車里根本就沒人。”
秦北言一愣，“沒人？”
“不錯，后來問了車夫，才知道柳姑娘她們剛出城沒多久就下車了。”
總而言之，追上了但沒完全追上。
說話間，趙靖遞上了一封信，“我們只在車里找到了這個?！?p> 打開一看，還是柳如煙熟悉的字跡。
“秦世子，姐姐就是當年司州刺史楊沛的女兒，我不想她再卷入任何風波，還請莫要為難，世子天人之姿定能逢兇化吉，大恩大德，如煙來世當牛做馬為報?！?p> 看完，秦北言低下頭單手按著自己的眉心，心中有些許煩躁，自己原本還打算在長安城享受享受呢。
不過此事干系重大，不容大意，倘若真有問題，萬一這伙人下次又對自己動手就麻煩了。
柳如煙留下信件提醒自是沒有惡意，況且有人要殺她們剛好佐證了這倆人身上有什么秘密。
按大云律，教坊司的賤籍女子是不能保留原名的，只是沒想到這柳依依居然就是楊沛的女兒。
想到此處，秦北言啞然失笑，這還多虧了自己一到長安就去逛青樓。
“殿下，要不要再派人去追她們？”
“也好，就沿著去召國的路找找看。”
秦北言沒有反對屬下的提議，但心里卻是不抱太大希望，如果她們要北上朔州那還好辦，這往召國跑可就難追了。
“殿下，”趙靖面露糾結(jié)，試探性地開口問道，“這事要不要告訴陛下？”
“不用?！?p> 秦北言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陛下現(xiàn)在可還有著削藩的心思呢，況且保不齊當年這事就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女人心海底針，眼下還是先自己動手為上。
“知道了，屬下告退?！?p> “對了，”眼看趙靖要走，秦北言抬手叫住他，“這個柳依依在長安還有沒有什么別的朋友？”
趙靖回憶了片刻，開口道，“上次照夜玉獅子失竊后，屬下就查過柳依依，她這人性子淡，除了逢場作戲外，平日里很少與人來往，只有一個人跟她關(guān)系親近些，叫…”趙靖低下頭努力回憶，“楚茵茵，也是春風閣的?！?p> 秦北言點了點頭，看來可以找這個楚茵茵問問，剛好還能再去春風閣看看。
“殿下，要不要屬下去查一查這個楚茵茵？”
“不用了。”秦北言轉(zhuǎn)過身去，留下一道挺拔的背影，“你受了傷，歇幾日吧，我自己去?！?p> “是?！?p> 趙靖告退離開，走過幾步后回頭來看了一眼，心道殿下當初在軍中就體恤下屬，如今來了長安還保持了這個作風，實屬難得，比那些整日去青樓只知道找樂子的二世祖強多了。
待他遠去，秦北言抬頭望了望天，烏云依舊遮蔽著月亮，院中昏暗，眼下時辰已經(jīng)不早，只能等明日再去一趟春風閣。
………
第二日，秦北言起了個大早。
為了不太引人注目，他并沒有騎馬，只是徒步走去了春風閣，好在距離也不是很遠。
沿街之上，行人匆匆，時辰雖然尚早，但勤勞的百姓已經(jīng)起了床，大道兩旁的商鋪也大多都開了門，有伙計站在門口打著哈切，冷風吹來，單薄的身子一陣哆嗦，只能唾罵一聲后走進店鋪里面。
秦北言走在路上，時不時能聽見幾聲吆喝，大早上就有生意的自然是早點鋪子，定睛望去，濃濃的白煙遮住視線，天氣寒冷，一眾人坐在露天的長椅上也不嫌冷。
沒多久，秦北言到了春風閣，不同于先前路過得商業(yè)街，這里倒真是門可羅雀。
大門半掩著，不見有人進去，只時不時有幾名留宿的客人從里面走出來，大多都是萎靡不振的樣子，想來是操勞過度了，但被這冷風一吹，又無一例外地精神抖擻起來。
秦北言意識到了問題，哪有大清早去青樓的？
不過來都來了，他還是大步走了過去，推開半掩著的木門進了春風閣。
剛一進去便問道股濃郁的酒味，抬眼望去，圓桌之上皆是一片狼藉，酒瓶玉盤被隨意地擺放，目光看向二樓，圍欄之上還掛著條鮮艷的紅肚兜。
這春風閣自己也來了幾次了，只不過每次都是前半夜就走，那會這里還算風雅，這下倒還是頭回見到后半夜的戰(zhàn)果，雅是見不著了。
幾名小廝正在打掃著昨夜的戰(zhàn)場，見他進來也沒有注意到，秦北言咳嗽一聲，才有一人走上前來。
“公子，這是？”
“我找楚茵茵?！?p> “??？”小廝明顯一愣，旋即殷勤地陪笑道，“公子來早了，得晚間再來。”
小廝見他裝束不凡自是不敢怠慢，心里卻有些鄙夷，哪有人一大早來青樓的？更何況這剛選出來的新花魁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我有急事?！?p> “有急事也不行，”見對方不走，小廝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心中有了打算，將春風閣內(nèi)的護院喚了過來。
一眾大漢圍了過來，并沒有直接動手，只是站在不遠處，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秦北言一笑，他原本倒是沒有以勢壓人的打算，不過看對方這架勢，“你還想動手？”
小廝后退兩步，自己本就是個打雜的，平日里受了不少這種貴公子的氣，眼下有了機會，可不得仗著東家的勢威風一把。
護衛(wèi)們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只是聽小廝說道，“有人鬧事?！?p> 秦北言搖了搖頭，心里有些無奈，就不能好好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