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確認自己當時的危險預警就來自于當時在旁邊藏匿著的人!
弗恩思險些按捺不出自己的情緒,手指不自覺的握緊。
“還剩最后一個問題,為什么要在這里見面?!备ザ魉际帐昂盟季w,指了指酒館里來來回回進出穿梭的人,他不能讓鄧朗看出來什么破綻。
這里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人多眼雜,又是恩特的地盤,隨時可能有危險。
“你家樓下有監(jiān)視的人,有人能看破我的偽裝,扭曲光線并不是全能,如果你的.......實力夠高,很輕易就能察覺到異常。”鄧朗思考了一下說辭,“而且,恩特未必會站在東區(qū)那邊?!?p> 弗恩思沒繼續(xù)往下問原因,這是一個很深的話題,必然不會得到有用的回答。
“你想知道些什么?”他還是決定與眼前的人達成合作關系,自己現(xiàn)在的生路模糊,東區(qū)那邊的人發(fā)現(xiàn)之后一定會對自己下手,必須得找到能夠斡旋的點。
“你在那片工區(qū)到底干了什么?”
“我什么也沒干,我只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能摸到卻看不見?!备ザ魉加兴A?,自己能看見尸體這個點一定代表了某些事,這或許是個底牌。
與卡奧斯的見面談話的內容是他現(xiàn)在唯一的秘密,他相信這部分只有自己會知曉。
“只有一具?”鄧朗也在之后旁聽到了那個滲人的故事,三具死法奇妙的無頭尸。
“是,只有一具,從撫摸的情況來看,腦袋不見了,左掌碎成了一塊,頸部的切合很平整,不像是被人捏爆的,”弗恩思說出自己的推斷:“掩藏尸體的手法很像你剛才說的,光線被扭曲了,完全看不見,當然,前提是你的能力可以對自身之外的物體生效?!?p> “我猜測死的這個人就是你們的人,他的死法與工人說的都明顯不同。”
鄧朗的臉色陰晴不定,眉頭皺成一團,他沉默半晌幽幽開口:“我們并不清楚東區(qū)那邊的具體情況,但能夠確定,扭曲光線的能力是我們獨有的......”
“你們中間有內鬼?!备ザ魉悸牰怂囊馑?,既然殺人藏尸的手法是他們獨有的,這也就代表殺人者必然是他們集團中的自己人。
“也就是說,他在殺完人之后還沒來得及離開現(xiàn)場,你就到了那里,所以沒來得及處理尸體,之后在一段小的時間間隔里,他慌亂把現(xiàn)場收拾干凈然后離開了?!?p> 鄧朗又突然打斷自己的話:“不對,他當時看見了我,他一定認識我,他也看見了第一個進入工區(qū)的你,你的手上還戴著這個特殊的手環(huán)......”
他聲音越來越輕,他之前一直以為自己的人消失了是東區(qū)那邊動的手腳,卻一直沒想過會是內部有人出了問題。
“而且他的位格比我高,我在現(xiàn)場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他的‘藏匿’權柄一定已經(jīng)快要完全掌握進入下一個階段了,這樣的人在我們這邊并不算多,到底是誰......”
鄧朗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開始不停的喃喃自語起來,完全沒管身邊還有一個人。
弗恩思終于了解到了鄧朗所掌握的權柄的名稱,‘藏匿’!
聽起來比我的‘盼望’要厲害多了......
“這個酒匙你還要嗎?”
鄧朗突然抬起頭問了句奇怪的問題。
弗恩思突然反應過來,現(xiàn)場的兇手看見了自己與鄧朗的模樣,清楚的知道兩人的身份,他的實力又要比鄧朗更加強大,而在他們眼中自己是個沒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
那他之后會怎么做呢?
“噢,不用了,你拿去吧?!备ザ魉夹χ丫瞥走f到鄧朗手上。
兩人交接的手停在半空中的時候,弗恩思開始在心里默念。
第一次攻擊會刺傷我的肩膀!
他不知道這次這個‘盼望’能不能生效,但是必須得做一次嘗試。
兇手在清楚兩人的情況后一定會悄然跟著其中一個人,不管跟著誰,他現(xiàn)在都一定會在這座酒館里面!
而對兇手來說,他更害怕的是鄧朗查清真相后把情況上報,所以兇手優(yōu)先攻擊的敵人一定是鄧朗而不是自己,同時,自己是個沒有非凡能力的普通人,很好解決。
兇手只要解決了鄧朗,剩下自己這個待宰的羔羊也就只剩下了一個結局。
鄧朗一定不能先受傷,兇手的實力本就在他之上,再失去先機之后就真的沒機會了!
卡奧斯說過,‘盼望’能影響的范圍有限,難以影響到高位格的敵人,也難以影響到與自己關聯(lián)不大的事情,這個時候盼望鄧朗不會受傷幾乎沒有任何成功的可能。
而兇手的目的里一定有殺死自己這個選項,所以他‘盼望’兇手的第一刀會砍傷自己的肩膀,這不算完全篡改他的意愿,剩下一個完整戰(zhàn)力的鄧朗還有的打!
兩人互相面帶著笑容交接酒匙。
“跑!”
鄧朗猛地站起身來大喝,握著酒匙的手臂對著身邊一塊空氣處用力一揮!
弗恩思沒聽鄧朗的話,他繃緊肌肉,果然在自己背后聽見了一點微弱的呼吸聲!
‘盼望’生效了!來人先對我下手了!
酒匙打在了空處,鄧恩聽見弗恩蘇身后傳出來一聲譏笑。
弗恩思像是早有預謀一般將自己的手肘用力向后擊打,打出一個蒙著面的高大身影來,兇手正好高舉著短刀刺向他的天靈蓋。弗恩思的手肘先發(fā)先制,狠狠的打在了背后人的腹部。
兇手沒有反應過來,被打的一個踉蹌失去重心,原本刺向天靈蓋的一刀落在弗恩思的左肩上,扎破大衣刺了進去。
弗恩思的左肩一陣劇痛,他一咬牙,把身下的轉椅向后一蹬,踢在兇手的腹部上,自已順勢借著蒙面男抽刀的時候往另一邊跑去。
鄧恩也馬上反應過來,一手把純鐵的酒匙狠狠甩到蒙面男的臉上,又一手捏住他持刀的左手開始奪刀。
弗恩思看著自己肩膀開始滲血的傷口齜牙吸了一口涼氣,酒館的人似乎都還沒注意到這邊開始了激烈的打斗。
兩人都打翻了不少椅子,都快打到后門那邊去了,還是沒人有露出驚奇的反應。
看來這個‘藏匿’的效果很大啊......
他有心想要上去幫助鄧朗,但是眼前這兩人明顯是學了不少格斗技巧的,自己現(xiàn)在的左肩受傷又等于少了一只手的行動力,貿然上去只會給鄧朗添亂。
酒館呈現(xiàn)出一股詭異的氣氛,大廳的一邊熱鬧非凡,另一邊一個西裝革履的人跟一個蒙面男拳腳相接打的虎虎生風。
弗恩思注意到這次‘盼望’生效了,但自己并沒有展現(xiàn)出什么異常的狀況,不像上次,應該也是同樣的被蒙面男襲擊,規(guī)避之后頭疼欲裂,一時半會都恢復不過來。
應該是因為這次自己還是受傷了,只是改換了一下兇手下手的前后目標。
他收束心緒,開始認真觀看起倆人的格斗。
.........
蒙面男被鄧朗直勾一拳打在鼻梁上,腦子里嗡嗡的響,差點就要站不住腳。
他有點蒙圈,自己率先對那個叫弗恩思的普通人下手居然意外的第二次失手了,對方好似早就有所準備,知道他在哪一樣。
他來到這里之后就一直在偷聽兩人的對話,自己對‘藏匿’的掌控要高于鄧朗,所以能夠做到不被發(fā)現(xiàn)。他并不想動手,因為只要動手就會留下更多的破綻,今天下午自己已經(jīng)出現(xiàn)很多失誤了,殺了兩人會讓事情變得越來越麻煩。
直到兩人開始討論起案件他才動了殺心,之所以先行襲擊弗恩思是因為他在鄧朗問出那句奇怪的問題的時候就看出來對方已經(jīng)猜測到了自己在這的行蹤,鄧朗必然會有所準備。
而在自己先殺掉這個壞他兩次好事的普通人之后再和同事對決也不遲,南區(qū)的總部離這里很遠,他有信心能在鄧朗報信前成功解決掉他。
結果現(xiàn)在......
蒙面男看了看打斗中被扔掉踢在一旁角落的刀,心生絕望。
他失了先機,拋開在‘藏匿’上的能力,自己跟鄧朗的格斗術最多也就五五開,這樣再繼續(xù)打下去自己必然會被留在這里。
自己對面部的光線做了一些修飾,又蒙了層黑布,眼前這個同事一定不會這么快的時間就能將他認出來。
得再找機會!
........
“我留不住他?!编嚴蕯[擺手,蒙面男的整體實力本就在他之上,即使有了先手機會也很難阻止對方逃跑。
他撿起掉落在一旁的短刀收入公文包里,這是重要的物證,不過現(xiàn)在上面還留著弗恩思的血液。
“認出來是你哪個好同事了嗎?”
弗恩思已經(jīng)拿了團紙堵住了自己肩膀的傷口,現(xiàn)在實在找不到什么能夠包扎的物品。
“沒有,不過至少確認了他肯定是我們的人員,回去之后想要揪出來還是很簡單的?!?p> 來人的格斗術跟他同出一源,即使一時半會認不出來,回到總部之后簡單排查一下也不是什么麻煩事。
“你是怎么知道他會在你身后先要殺你的?”
兩人收拾起現(xiàn)場殘局的時候,鄧朗問出自己的疑惑。
“我聽見了他的呼吸聲?!备ザ魉既鐚嵒卮?。
“沒想到他還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编嚴蕮u搖頭,沒有過多在意,‘藏匿’的能力在視覺與聽覺上都有一定程度的體現(xiàn),但人畢竟不是完美的,在殺人之前過度緊張很容易影響到發(fā)揮。
兩人恢復好打斗現(xiàn)場后出了酒館,幸好沒有被打壞打破的物品,不然說不準還得被人揪住要賠錢。
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兩人走出酒館之后都大抒了一口氣。
弗恩思眺望了一眼自己家的方向,兇手來殺人之前說不定已經(jīng)去了那邊樓下通報給了監(jiān)視的人,自己短時間之內看來是回不去了,只能期望床下暗格里的錢不會被發(fā)現(xiàn)。
“我?guī)慊啬蠀^(qū)那邊吧?!?p> 鄧朗解除了‘藏匿’,他腦海里的靈性之線已經(jīng)要開始暴動了。
弗恩思點點頭。